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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娇感觉很难受。
  那两个地痞除了把他们关在这里,其实并没有对他们进行特别严密的看管,似乎笃定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逃不出这间囚室。
  不过他们是对的,只靠他们两个,想要逃出去确实毫无希望。
  单是阴冷昏暗的囚室便足以逐步击溃人的意志,黑暗剥夺了她大部分的视觉,但其他感觉却在黑暗中突飞猛进的敏感起来。
  门外已经没有声响很长一段时间了,耳边能听到的声音只有明嗔低声诵经的声音。
  那碗红烧肉就放在门边,虽已经凉透,可依旧散发出若有似无的肉香味。
  焦娇此时饿得腹中有些绞痛,她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转头看到黑暗中明嗔挺得笔直的腰杆,默默地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
  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明嗔也不知是怎样察觉到了她愈发低落的情绪,焦娇只感觉他突然起身坐到她身边,而后自己微凉的手被他握住,他握着她的手,微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我们会逃出去的。”
  明嗔的手也没什么热度,但焦娇依旧感觉有暖意从手心传递而来,像是要蔓延至周身,熨帖入心,她紧紧回握住他的手,低声应道:“嗯,我们会逃出去的。”
  其实焦娇心里清楚,眼下的平静维持不了多久,等那两个地痞拿到钱,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果不其然,那两个地痞再次出现皆是满面红光,显然已经拿到了钱。
  他们拿着刀架在焦娇的脖子上,威胁她和明嗔二人出了囚室。
  焦娇被关在阴冷昏暗的囚室里将近一天,乍一出来,她几乎是贪婪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此时已是深夜,周围静悄悄的,夜很黑,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明月躲在云层之间,透露出些许不甚明亮的清辉。
  太久没有进食,焦娇连腿都是软的,但在这一刻,却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但这感觉只出现了几秒,她就被两个地痞驱赶着上了一架马车
  一人和明嗔坐在前室车板上,一人和焦娇坐在马车车厢里,就这样挟持着他们二人光明正大的架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两个地痞兴奋的讨论着该怎么花这笔不义之财,听在焦娇耳中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他们绑架明嗔,也只不过向寺庙勒索了二百两银子,却全然不知焦娇的包袱里就藏着五六百两的银票。
  马车行的飞快,透过不时被风掀起的车帘向外看去,他们应该已经出了丰城,焦娇坐在车厢里,手心里全是冷汗,心头浮现出许多恐惧和不安。
  这两个人不可能放他们活着回去,她要想个办法,一定要想个办法……
  正胡思乱想间,马车突然减速,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焦娇起先以为是来救她和明嗔的人,她竖起耳朵,却听见外面的交流声除了汉话还夹杂着些她听不懂的语言。
  她心里一凉,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紧接着便听见外面一言不合已经打了起来。
  车厢里的地痞听到声音拿出一团麻绳,将她的手脚快速地捆上,翻身出去加入了战局。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焦娇心急如焚,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缚在身后,整个人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动弹不得,她挣扎着扭动身体,极力想要挣脱束缚,却只是徒劳,那绳结系得极为刁钻,无论她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而且不知道是否错觉,甚至在挣扎间变得更紧了。
  焦娇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外面的明嗔怎么样了,是否有危险,她心中担忧,却只能干着急。
  不多时,明嗔钻进了车厢里,见她形容如此狼狈,赶忙上前为她解开束缚,但还不等他解开绳结,马车突然疾驰起来,他们因为惯性栽倒,还来不及起身,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随着一声巨响而来的是极速下坠的失重感。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焦娇只能感觉到明嗔扑上来将自己紧紧护在怀里,他们像是被关进了正在甩干的滚筒洗衣机里,身体不断与翻滚下坠的车厢相撞,而后便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