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叔死了?”墨君昊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眸光戾气的射向了暗卫。
“是的,主子,死了。”
“怎么可能?本宫刚才去看他时他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死了?”墨君昊害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来人,备轿!”
“是。”
就在墨君昊急急的坐上轿子后,突然道:“停!”
“太子?”
“回府!”
墨君昊定了定神后淡淡道。
“是。”
贤王府并未发丧到太子府,如果他现在紧赶着去这不是向世人宣告他在贤王府里安排了暗人么?
虽然每个皇家都有暗线的存在,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却谁也不会傻得送上门让人说嘴去。
他真是太急燥了,竟然沉不住了。
这也不能怪他,父皇才见过他就失踪了,而皇叔也在见过他后死去了,他是明正言顺的太子,在这两个让旭日风云变色的人死后,是理所当然要继位的。
可是这些看似对他有利的事,实际上却暗藏杀机。
要是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那么他就被动的很,尤其现在父皇手中的兵权与皇叔手中的兵权,他至今不知道在谁的手上,这些就如心腹之患,让他寝食不安。
唯一权正的兵权让他有些把握。
“太子,到了。”
“嗯。”墨君昊睁开了眼,正欲从轿中走出时,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吩咐道:“去,请白郡主出来。”
“什么?出门?”晨兮听到仆人的话不禁诧异的扔了下书,自从墨君昊将她扔在这鸟不拉屎的太子宫里,似乎快把她遗忘了。
这会让她出门?他会这么好心么?
她沉吟了会道:“最近你们旭日朝中有什么事发生了么?”
仆人眼皮一翻,这话说的,难道太子请她出门还得朝中发生大事么?要有大事太子能这么悠闲么?
心里不满,嘴里却恭敬道:“奴才不知。”
晨兮点了点头,她真是傻了,居然问这些下人。
不过她被关在太子府里好些日子,如果一直在里面,她就是想做些什么也不可能,不如跟着墨君昊出门转转,看看有什么机会吧。
“走吧。”
她淡淡地看了眼下人,率先往太子府门走去。
一路之上看着光秃秃的太子府,就连只鸟都找不到地方栖息,她的唇狠狠的抽了抽,这得亏知道是太子府,不知道还以为进了荒院了。
墨君昊真是比前世疯狂了许多,对她的占有欲也强了几分。想来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兮儿。”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墨君昊负手而立于豪华的马车之边,看到晨兮后,他笑得温柔,尤其是眉心一颗朱砂痣更是在阳光下跳动的光华流动。
此时的他真的很有佛相,而且很妖娆,让人有种飞蛾扑火死而后矣的冲动。但这不包括晨兮。
晨兮轻嘲一笑,兀自走向了马车。
“本宫扶你。”
他笑吟吟的伸出了手。
她轻然一跃,就跃上了马车,没有了武功身法还是有的。
他的手僵在那里,眼中划过一抹羞恼的异色,不过瞬间,他就若无其事的缩回了手,笑盈盈地亦跳上了马车,歉然道:“对不起,兮儿,你来了府里这么久,本宫一直忙于政事,倒是忽略了你,可巧这些日子没事,所以想着带你出去转转,领略一下旭日的风情,相信你会喜欢的。”
“沿途风景看看无妨。”
晨兮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墨君昊笑容微凝,沿途风景?这不是意味着她不会留下来么?只会把这里当成驿站。
“噢,对了,你一定没有吃过旭日的特色菜,正好快到吃饭的点了,不如咱们去酒店用饭可好。”
“客随主便,太子安排就是。”
晨兮一句话就把两人的关系划得很清晰。
“兮儿!”
墨君昊不愉道:“你非得把咱们两的关系弄得这么僵么?就算你一时接受不了本宫,本宫还是你的师兄不是么?你又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呢?”
“师兄?”晨兮戏谑一笑:“墨太子些言差矣,本郡主可没有拜过师呢,哪来的师兄?”
“兮儿!你明知道本宫说的是什么!千年前咱们就是师兄妹,就算你不承认也不行。”
“千年前?哈哈哈,墨太子你是不是傻了?谁会知道千年前的事?那不成了妖怪了?”
“你……”墨君昊气得牙痒,是的,这谁也不会知道千年前的事!可是他们就是知道了,而且还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晨兮用这话来堵他的嘴,他却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唉,你这个小调皮!本宫真是拿你没办法!”
墨君昊气了半天,终是没有办法真的生晨兮的气,反而似怒似怨似宠的来了这么句。
晨兮浑身一冷,这语气……
“兮儿,咱们能不能好好相处?”
“能。”
墨君昊大喜:“那太好了。”
“只要你放我走!”
“你做梦!”墨君昊的脸一下沉了下去,冷冷的注视着晨兮道:“兮儿,本宫的耐心有限,就算是本宫喜欢于你,也不是说能无限制的容忍你。”
“谁要你容忍我了?我只要你放了我,这样你也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免得我们相看两厌,这样多好,你为什么自己找虐呢?”
“你……”
墨君昊被气得哑口无言,想了想不再理她,而是顾自看向了窗外。
晨兮讥嘲的勾了勾唇,如果所料不错,这朝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哼,请她出门玩,分明是拿她当掩护,只是为了让所有的百姓知道他墨君昊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很自在,要不然也不地有闲情逸致请女人吃饭逛街了。
墨君昊啊,他每走一步都免不了算计,就连讨好她也要一箭双雕!
只是不知道这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让墨君昊居然如临大敌的样子。
两人各怀心事,不一会就到了洒店。
“天上客!”
晨兮抬头看了眼店招,不禁一笑:“天上客?人都上了天不是死了么?这酒店取的名字真好玩。”
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当下所有的人都黑了脸,而墨君昊直接额头黑线数条。
这该死的丫头,有意的,这不是找抽么?
果然,一边一个儒生气愤道:“这位姑娘,你没有文化就不要胡说,这是取自于千古一联中三个字。那对联是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你一个不学无术的女子又怎么可能领会这对联的精妙之处?”
“啪!”
晨兮回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怒斥道:“混帐,本郡主是太子的客人,你居然敢对太子府的贵客这般的无礼,来人,将他拉下去痛打十大板!”
“你……”那儒生气得发抖,胀红脸道:“反了,反了,你这小贱人居然敢打我?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混帐,太子府的贵客岂容你这般谩骂?”侍卫们一听儒生竟然敢骂晨兮小贱人,顿时火就上来了,这打狗也得看主人,骂太子府里的贵客不等于不给太子的脸么?
“太子?”那儒生吓了一跳,刚才晨兮说时他还沉浸在所受的屈辱之中,这回可是听得实打实了。
当下吓得一下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道:“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小民不是有意冲撞太子府的贵客的。”
“好了,拉下了打十大板。”
墨君昊懒得跟他计较,直接挥了挥手。
那儒生被拉了下去,不一会传来哭爹喊娘的叫声。
晨兮听了心沉了下去,以墨君昊的聪明,应该能看出她是有意惹事生非的,可是却纵容她打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墨君昊早就洞息了她的计谋。
是的,她想利用这件事一来让众人对太子产生恶感,二来最主要的是让这件事传出去,能让司马十六知道她的去向。
可是墨君昊居然毫不在意地纵容她,这说明墨君昊是有办法将她的消息控制在他所掌握的范围之中。
“好了,罚也罚了,打也打了,不要不高兴了。”墨君昊微微一笑拉着晨兮就往里走:“这酒店的名字不好听,菜不错,不要为了小事而惩罚自己的胃。”
“我自己走。”
晨兮甩开了墨君昊的走,板着脸走了进去。
墨君昊脸色一沉,扫了眼服侍的侍卫才跟了进去。
“太子请!”
墨君昊应该是天上客的常客,所以掌柜见了立刻迎了出来,点头哈腰的十分殷请。
“今儿一早就听到喜鹊在叫,小人就在想今儿个有什么好事来呢,没想到竟然是迎到了太子这样的贵客,真是小人之幸啊。”
掌柜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一面引着墨君昊与晨兮往雅间走,一面还不忘恭维着墨君昊。
墨君昊微微一笑,露出亲民的模样:“最近生意怎么样?赋税可重?”
“托太子的福,生意很是不错,税金也很合理,旭日有太子真是旭日之幸,大家都说要不是太子实施的变法,把税收降低了,百姓们哪能过得这般富足,说来全是太子领导有功呢。”
“胡说八道。”墨君昊不愉道:“这一切全是父皇的英明决策,本宫不过是执行罢了,你们怎么能陷本宫于不义呢?”
掌柜的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磕头道:“太子饶命,太子饶命,不是小人们不敬皇上,实在是皇上乃真龙天子沾着天上的龙息,离小民们太远太远,而太子却是时常与民同乐,与百姓们更加熟悉,所以才一时失言,望太子恕罪。”
“好了,既然知道错了,就起来吧。以后切记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你们要感念圣恩知道么?”
“小民知道。”
掌柜的抹了把汗,他刚才一心想拍太子的马屁,竟然把皇上忘了,还好太子不计较,否则真是拍马屁拍在了马脚上,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了。
晨兮勾了勾唇,不得不说墨君昊是有才的,不然也不会把旭日治理的这么风调雨顺,而且他能做到让百姓只知道有太子不知有皇上,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手段。
不过刚才他明明心里高兴,却假装斥责的样子让她感觉太假了。
“太子与这位小姐想用些什么,今儿个小店请客”
“这话说的,敢情本宫是蒙吃蒙喝的么?”墨君昊不悦道:“去,把好吃的都上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知道么?”
“是。”
掌柜不敢违背,点了点头。
而这时正好走到了雅间,掌柜低着头打了门,恭敬道:“太子请,小姐请。”
“兮儿。”墨君昊温柔的执着晨兮的手,拉着她往里走去。
“我自己会走!”
晨兮冷着脸,想也不想的挥开了他的手。
他呆在那里,掌柜的吓了一跳,连忙一溜烟的跑了,开玩笑,要是被太子迁怒了那不是自找晦气么?
墨君昊眼冷了冷,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将门关上,走到桌前替晨兮拉开了椅子,柔声道:“兮儿,咱们好好相处好么?不要让一顿饭也吃得不安稳好么?”
“好,你别动手动脚就行。”
晨兮倒也不为已甚地坐了下来。
“你与本宫千年前就这么亲热,不要说拉手了,就算是亲也亲过你,你又何必这么在意一点小小的细节呢?”
“你也说了是千年之前,过了这么久山河变迁,都改朝换代数次了,你还指望人能不改么?何况千年前你我早就恩断义决了,就在你送我一碗毒药时。”
“本宫根本不知道那是毒药,知道的话能给你喝么?”墨君昊急得解释。
“好了,墨太子,是是非非已是过往,你我何必执着,其实你我心里明白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如放手吧。”
“放手?”墨君昊脸色一变,坚定道:“千年前的放手让本宫后悔终生,这辈子本宫绝不放手!”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我不爱你!你就算将我禁锢一辈子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心里只有十六。”
“十六十六十六,他有什么好的!”墨君昊气急败坏道:“他有的我也有,他有的权,我比他更多,他有的相貌,本宫自认不比他差,他的才气,本宫亦是有名的才子,他对你的爱,本宫的更不比他少,你说,你为什么总是他他他的,总是看不到本宫的好?”
晨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有些心虚时,才轻柔一笑,笑容寡淡的仿佛一触就碎的轻云,飘缈。
“他从来不在我面前称本王!”
只一句话就把墨君昊击得一个踉跄。
他怔在那里,半晌。
“兮儿!”他急切的解释:“你说本……不……我说,我不是有意在你面前称本宫的,只是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晨兮讥嘲一笑道:“你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你怎么可能跟我处在平等的位置上呢?我之于你不过是你喜欢的一个物件,一个宠物罢了,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平等的人来尊重,所以你才会将我掳到这里禁锢起来。好了,墨太子,细节决定一切,不要多说了,我饿了。”
“……好吧。”
墨君昊深深地看了眼晨兮,才用力点了点头。
掌柜的仿佛是掐着时间进来的,就在这时将一盆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了上来。
墨君昊挑着晨兮前世爱吃的菜,每一种都尝运后,待了会递给了晨兮:“吃吧,都是你爱吃的。我试过了,没有毒。”
晨兮讥嘲一笑,他总是这样,算计无处不在,有没有毒他早就明白,偏要做出这种样子,仿佛他愿意为她试毒似的。
心里明白,但她不去戳穿他。
晨兮拿起了筷子,并不夹他送来的菜,而是直接从盘里挑着菜吃,而且吃的都是以前不爱吃的菜。
墨君昊脸色变了变,半晌才道:“我记得你以为不爱吃那些菜的。”
“所以说人是会变的。”
晨兮淡淡的说了句,随意挑了根前世最讨厌的青菜放在了口中。
墨君昊眼睛一闪,突然笑道:“是啊,口味是会变的,前世你选择了濯无华,今世应该变一变了。”
“呵呵,菜可以变,男人不能变。”
晨兮又夹了口菜,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哼!”墨君昊气呼呼地吃了起来仿佛中菜有愁似的。
晨兮轻笑了笑,自顾自吃,一时间只听到轻而慢的咀嚼声,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骨碌碌。”
墨君昊用过递上来的淑口水,优雅的擦了擦唇后。
眉眼笑得弯弯:“兮儿,这菜怎么样?”
“很好,色香味俱全。”
“这里的环境感觉还行么?”
“不错,闹中取静,古朴典雅。”
“那你的心情是不是好些了?”
“不好。”
“为什么?”
“因为……这里收费太高。”
“噗!”
墨君昊忍不住地把口中的茶口喷了出去,她有意的,有意让他丢人,他堂堂太子还在意一点饭钱么?
掌柜汗滴滴地站在一边,这姑奶奶是谁啊?竟然敢这么大牌?连太子都敢戏弄。
晨兮神定气闲的抿了口茶后,道:“你看,就说这茶,不过是碧螺春,上好的碧螺春不过四百两银子一斤,可是这里光喝一壶就得五两,要知道一斤能泡这一百壶了,所以亏了。
还有那三花鸭,虽然做得香甜软糯,可是鸭子才多少钱一只?一只不过五百文啊,可是到了这里呢?一只卖十两!抢钱么?
还有铁板牛柳,一只牛不过百两银子,这几片肉就一百两银子了,这也太坑人了吧。
就说这海参小米粥,海参一根是五十钱,不过做熟了放点不值钱的小米居然一小盅就得二十两,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再说这鲍鱼……”
“停,打住。”
晨兮越说越来神,墨君昊越听脸越黑,而掌柜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太子这么没脸的事怎么被他看到了,他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啊?
还有这位主到底哪来的啊,这么一说,太子还不真把他这店当成黑店了?
是的,这菜的成本是不高,可是这地价多贵,这人工多贵,还有好些皇公贵族来吃白食的,这不都是成本么?
这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贵也是有人愿意吃的,不是强买强卖啊。
这位姑奶奶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碴的。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奶奶分明是耍太子呢。
“走。”
墨君昊铁青着脸豁得一下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晨兮微微一笑,对着掌柜好心提醒道:“掌柜的,虽然是太子,可是也不能不收钱知道么?”
走在前面的墨君昊脚下一顿,从怀中掏出张银票飞向了掌柜的怀里。
掌柜接过这张烫手的银票,哭丧着脸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得意了?”到了马车中,看着晨兮甜甜的笑容,墨君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不,是心情愉悦了。”
她纠正。
“让我丢脸就这么开心么?”
“咦,你不是说爱我么?难道不应该让所爱的人开心么?”
“……”
半晌,墨君昊才道:“府里不安全,一会你住到宫里去。”
“好。”
“你不问问为什么么?”
“你做事何时问过我?”晨兮讥嘲道“:你要问我的意见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墨君昊黯了黯,柔声道:“一个人犯了一次错就永远不会有改正的机会了么?”
“他改了么?”
墨君昊沉默不语,脸看向了窗外,一时间又沉默了。
“兮儿,不论你相信不相信,现在就算我想送你出去都不可能了,宫里……宫里发生大事了。太子府更是危险了。所以……”
“所以你让我住皇宫嘛。因为皇宫是未来呆的地方,那里有你的势力,而我更是插翅难飞了。”
“兮儿!”
墨君昊懊恼的叫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的心会很疼知道么?”
“跟我有关系么?”
她凉薄一笑“这不是你自找的么?”
墨君昊长吸了口气,自嘲一笑:“是的,一切是我自找的。”
声音轻而飘,仿佛没有一点的生机,让晨兮心头涌起一丝的不安。
她摇了摇头,她真是傻了,墨君是什么人,惯会做戏,定然又是墨君昊的把戏。
马车默默的开着,只听到马车骨碌单调的声音,车内两人不再说话。
一直到了皇宫,她被直接安排到一处很偏僻的地方,据说边上就是冷宫,不过这个地方与冷宫却完全不同,虽然清静却不冷,墨君昊在这个宫中埋了地龙,整个宫殿温暖如春。
而小院中不断流淌的水也是烧得温温的,无事之时掬把水玩下也不会冻手。
只是在宫里,她才感觉到形势的严峻,压抑。
每个宫人都露出战战兢兢的神情,那是从心底散发的恐慌。
墨君昊也不再限制她的自由,不过叮嘱她不要走出院子以免发生意外。
而院中的花草这次没有被清除,不过她看了下,没有发现有什么有利用的,除了制些简单的迷药,对她来说根本没有用。
不过了胜于无,她制了些防身。
第二天,她听到宫人细语,说贤王死了,还是为情自尽了。
为情自尽?
她嗤之以鼻,一个心上人死了十几年后才自尽的男人居然是为情自尽?她可不信。
不过贤王的死却让贤王人气更高,而让贤王最疼爱的墨君玦大放异彩,朝中更是拥有了一部分的拥立者。
呵呵,贤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连自己的死也要算计一把,生生的把墨君玦推入了众人的眼中,还以这么高调正面的形象。
听说皇上失踪了,本来太子该是明正言顺继位人,可是皇上失踪不是死亡,所以太子是不能继位的。
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总是要有人代理的,可是现在大臣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墨君玦,认为墨君玦手上有闲王的兵权,而且墨君玦深得墨后与墨帝的宠爱,之前也曾听墨帝几次有换太子的想法,所以一部分大臣支持墨君玦代政。
而保太子派自然支持太子代政,这部分人以权正为首。
还有一部分人是保皇派,他们只认诏书不认人,说只有出现诏书才能决定让谁代政。
一时间朝中风云突变。
而这期间,晨兮的小院也不安稳,天天有杀手光临,不过墨君昊确实把这院子保护得中铁桶似的,晨兮并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她也不是多事的人,知道这会宫里虽然乱,但她趁乱而走的结果就是被杀了,所以她很老实地呆在了宫里。
“呯呯呯!”
外面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把正在看书的晨兮闹得头昏。
“看看怎么回事。”
她冷淡地吩咐。
宫女应了声就出去了,不一会,宫女回来道:“回白郡主,是临皇子的宫人敲门,说临皇子突然发烧了,可是她请了半天都没有请到御医,所以求到您这里,请您帮忙请个太医。”
“临皇子?”晨兮愣了愣,不禁想到初来院中时看到的那个九岁的孩子,那孩子当时就站在她途经的地方,瘦得仿佛要被风刮倒,听说他是宫里是不得宠的皇子,是个宫人都能欺负他。
“是的,就是他母妃偷人被皇上赐死的那个皇子。”
“他现在怎么样了?”
“奴婢不知,只听他的嬷嬷说似乎全身抽搐了。”
“那快去请太医吧。”
“郡主,太子不让这院中的人出去,否则杀无赦。”
晨兮沉吟了半晌,才道:“算了,让那嬷嬷把临皇子送来,不过只能他一人进来。”
“是。”
晨兮点了点头又拿起了书,不过这次怎么也看不进去。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不过看到墨君临的样子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旭兮,想起旭兮小时候也是这么孤单受人排挤,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
所以她的心瞬间柔软了,再说了一个小孩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不一会,宫人抱着烧得满脸通红的墨君临进来了。
晨兮心头一惊,连忙走了上去,一摸上去,发现墨君临的额头滚烫,几乎要烧化她的手。
“去,拿些温水来,还有照这个方子抓药,快。”
宫中的人并不多,一共就五六个宫人,主要还是怕人多了被刺客钻了空子,不过这五六人都是各司其职,所以服侍晨兮的就一个宫人。
好在晨兮不是娇惯的人,所以亲自动手帮墨君临降起了温。
待宫人熬好药来,墨君临的额头已经不是那么烫了。
“郡主,让奴婢来吧。”
“好。”好久不侍候病人了,晨兮竟然感觉有些累了。
“不要走,母妃,不要扔下临儿,临儿怕……呜呜……”
就在晨兮要走开时,墨君临突然害怕的拉住了她的手,死活不让她走。
她愣在那里,看着墨君临痛苦不堪的小脸,心头柔软起来。
无数次梦里,她梦到自己未曾出生的孩子这么痛苦的呼唤着她。
“好孩子,母妃不走。”
晨兮的眼瞬间红了,泪水流了出来,她拿起了药碗,一手扶着墨君临把药往墨君临的嘴里灌着。
一夜的照顾,墨君临奇迹般的好了,这个瘦弱的身体里原来也有顽强的生命力。
晨兮看着他,欣慰的笑了。
“谢谢你,白郡主。”醒来的墨君临十分的腼腆,害羞得仿佛处子。
“不用谢,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晨兮的声音很温柔,让墨君临微微一愣后,眼窝处变得湿润。
“没有不舒服,都很好。”他摇了摇头,声音更低了。
真是个害羞的孩子。
晨兮摇了摇头,笑道:“来,喝点小米粥吧。刚发过烧,吃不得腻了,这小米粥养胃很适合你现在的身子。”
“谢谢……”墨君临哽咽着,接过了粥小手抖了抖差点把粥洒了。
“傻孩子,我来喂你吧。”
晨兮忙接过了粥放在了他的嘴边。
他一愣,随即脸红道:“我不是孩子了,我只比你小了四岁。”
“小四岁也是孩子。”晨兮笑了笑,将碗微倾。
他脸更红了,却是不声不响的喝着粥。
直到一碗粥喝完,一边的宫女道:“郡主,既然临皇子身体好了,就让临皇子回去吧,孤男寡女的总是不合礼仪。”
“不要,我不回去。”刚才还温和的墨君临听到回去二字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般,拉着晨兮的手哀求道:“白郡主,不要,不要让我回去,我不要回去。”
晨兮的眼闪了闪,笑道:“为什么不愿意回去?那里毕竟是你的宫殿啊。”
“不,我不回去,那里太冷了,不如这里暖和。”
他红着脸,泪在眼眶中打着滚,如一只小狗般的可怜。
明知道不该爱心泛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晨兮总是把他与旭兮联想到一起,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不想回去就在这里住着吧。”
“那怎么行?”宫女急道:“不管怎么说临皇子都九岁了,古人七岁不同席了,白郡主不为别的也得为你的名誉着想啊。”
“名誉?我还有名誉么?被你们的太子囚禁在这里我还有名誉可言么?”晨兮淡漠的看了眼宫女。
“这……这怎么一样?”白郡主是要嫁给太子的,自然没关系的啊。
“有什么不一样?要说不一样,就是你们太子是成年人,而临皇子还是小孩子!”
“……”宫女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可是想到白晨兮的脾气,遂不敢再说什么了。
“好了,我也不让你为难,要是墨君昊找你们的麻烦,我会说是我的主意。”
“是。”宫女听了也不再劝说。
晨兮这才回头对墨君临道:“你虽然烧退了,但也不能老在屋里呆着,总是要出门走走,这样有助于身体的恢复,走吧,我陪你去小花园里散散步,要是走不动就歇歇。”
“好。”能留在宫里,墨君临兴奋不已,小眼睛也灵动起来。
晨兮微微一笑,拉着他往花园走去。
两人在花园了逛了一会,聊了会天,不得不说墨君临让晨兮惊讶了。
她知道墨君临是个母妃早逝的皇子,平日里根本不为墨帝所待见,甚至是个宫女都能欺负他,可是就是这种环境下,他竟然还有一份坚持的心。
他虽然年幼,但谈吐十分的博学,引经据典,就算是一世才杰也不过如此。
这让晨兮又惊又奇。
她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你真是九岁么?怎么知道的比人二十岁的还多,说实话,你的才学跟你太子皇兄也差不多呢。”
被晨兮捏着小脸的墨君临脸红了红,他觉得应该推开晨兮的手,可是却贪恋她的温柔,遂羞红着脸低声道:“平日里没有人理我,我就只能拿着书看。圣人说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能让人睿智。”
“哈哈,书中自有颜如玉,你这么小就想美人么?”晨兮忍不住逗弄起他。
“不是。”他急急的解释:“我只是这么一说,我才这么小哪有什么心思想什么美人啊。现说了美人心蛇蝎肠,我可不想碰。”
“啪!”晨兮假装生气的拍了拍他的脑门啐道:“胡说八道,我就是女人,难道你的意思我也蛇蝎女人么?还是说你认为我长得很丑?”
“不是的,白姐姐,你别生气……”墨君临大急:“我只是说大多数女人,你当然是最美的女人,而且你跟母妃一样都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噗!”晨兮笑了:“傻孩子,逗你玩的,再说了你现在说我与你母妃是最好的女人,等你心有所属后,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不,你一定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墨君临突然变得一本正经,目光坚决地看着晨兮道:“白姐姐,你等着,等我长大了,我娶你。”
“啊?”
晨兮傻了眼,呆呆地看着墨君临,半晌才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啐道:“臭小子,病刚才就想着娶妻了?你才多大点?”
“所以我说等我长大嘛。”墨君临不依的嘟着唇,那粉红的唇跟菱角般的可爱。
不得不说墨君临还真是个美人胚子,现在还这么小,等长大了已然能预见是个妖孽般的存在,而且现在就这么博闻强志,想来长大也是个不可一世的人物。
只是这皇家……
晨兮轻叹了声,旭日皇宫现在人人自危,他能活得到长大么?
“姐姐你怎么了?难道我的话给你困扰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以后不说了。”
看着墨君临小心翼翼的样子,晨兮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发:“不是的,我只是想以后该怎么办。”
墨君临神情微闪,默不作声。
“墨君临,你喜欢皇宫么?”
墨君临愣了愣,眼看向了远方,半晌不出声,就在晨兮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幽幽道:“喜欢不喜欢有用么?有一句话不是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么?我生在了皇宫身为皇子自然有了一份责任。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责任。”晨兮轻喟:“是啊,人都有一份责任。”
“姐姐,但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皇宫是么?”
“是的,你很聪明,我对皇宫没有责任感和归属感,我想要的是自由。”
“可是万一你嫁的人是帝王呢?你该怎么办?”
“爱是两人的事,爱会让两人找到平衡点的。”
“你是说你爱的人会为你放弃最高的权力么?天下有这样的傻瓜么?”墨君临迷惑不已。
“有,当然有。”晨兮想到了千年前濯无华为她做的一切,脸上现出幸福的微笑。
那一刻,她美得惊天动地。
墨君临呆呆地看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傻小子,愣愣地看什么啊?”晨兮回过神看到墨君临的目光,不觉有些害羞。
“看姐姐长得很美。”墨君临赞赏地看着晨兮道:“曾听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想来姐姐是在恋爱了。”
“胡说什么啊?”晨兮脸更红了,啐道:“小不点什么都不懂,居然跟我谈什么情啊爱的,别到时被人听到了,以为我误导你这个小皇子呢。”
“嘻嘻。”墨君临笑了起来:“姐姐你傻吧,我虽然从小没有教导,但又不是傻子,这皇宫里的人哪个不是早熟的。就太子哥哥在九岁时就被开蒙了,甚至有宫女服侍他了。”
“这么早?”
晨兮有些讶然。
“是的,各色的美女送入了太子宫,就是为了让太子不为美色所迷,见惯了美人就麻木了,这也是帝王之术中的一课。”
“原来如此。”晨兮想了想,露出可怜的神情:“那墨君昊也够可怜的,看着着吃不着。”
“扑哧。”墨君临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姐,你教坏我啦。”
“……”晨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歉然道:“对不起。”
“没事,我其实都懂。不过不说。”
说着还调皮的对着晨兮眨了眨眼。
晨兮无语,本以为墨君临应该是个性子懦弱沉闷的家伙,没想到倒是个开朗健谈的,这一路跟他聊着她竟然很开心。
不过墨君临毕竟是孩子又烧了一晚,所以过了一会他就露出了倦色。
晨兮遂带着他回内宫休息了。
到了晚上,突然宫外起了大火,人声鼎沸。
宫女一身迟疑的冲了进来:“郡主,快,快准备跟我们突围。”
“怎么了?”
“不知道,好象是打起来了。有人拿郡主说事,要太子交出郡主,太子让我们保护着郡主离开……啊……”
宫女话才说完,一道飞箭射了进来,那宫女死于非命。
晨兮脸色一变,这宫中围得跟铁桶似的,而箭竟然射了进来,恐怕不一会就会有大军冲进来。
她只是导火线而已,而真正的起因不过是那张冰冷的皇位。
不管她落入谁的手,她这次都不可能有好。
因为她太了解墨君昊与墨君玦了,在权力与她之间,他们绝对是选择权力的。
何况还有墨帝的势力,到现还是不明不白。
“姐姐……姐姐……”墨君临焦急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内。
“墨君临。”她急急的冲了出去,对墨君临道:“快,你跟我来。”
墨君临想也不想的跟着她跑起来,不一会跑到院中的一座天然湖边。
这时他们听到宫门被踹开的声音,随即是火烧冲天,大喊大叫的搜索声。
晨兮脸一白,她掰断一根芦苇塞到墨君临的手里道:“你跳到湖里,把这芦苇放在口中,好好呆着,等他们走了再出来。”
“那你呢?”
晨兮牙一咬:“我去引开他们,他们要是找不到我就会搜院的,到时你也跑不了。”
“不,姐姐,要走一起走。”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我是左右逃不了的,你却不同,不管谁上了位,他们都占时没有时间来动你,你还能见机而逃的。”
“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墨君临一把抓住了晨兮,露出奇怪之色。
“不要怀疑了,我也不是圣人,如果我能逃脱,我不会傻傻的为你作掩护,既然你逃不了,不如让你逃出去,怎么着也不枉你我认识一场。何况他们抓了我去我未必有危险,我怎么说也是揽月国的公主,他们要杀我也得拈量着。”
“不,你活不了!”墨君临突然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晨兮一惊,瞪着他。
“这……”墨君临想了想道:“我对父皇最是了解,父皇决不会让你活着成了两个皇兄的弱点的,从这些日的杀手来看也能看得出来,那些杀手都是皇宫里的暗卫,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所以你要是被抓了,肯定会被暗杀的。白姐姐,你跟我一起跳下水等太子哥哥来救我们吧。”
“不,等不及的,他们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搜,一定是墨君昊妥协的结果,所以我们等不到。”
“快,去湖边搜,看到他们的脚印。”
晨兮大惊,一把将墨君临推入了水中喝道:“不许出来。”
就在晨兮转身要走时,墨君临突然从水中跳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晨兮低声道:“跟我走!”
晨兮呆了呆紧跟了他跑了数步,急道:“你往哪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任性?难道你在乎你的命么?你这小命活到现在容易么?”
“我难得任性一回。”墨君临微微一笑,走得更快了。
他手上的劲其大,让人感觉不象是九岁孩子该有的。
他应该是有武功的吧,想到这里,晨兮不禁又放心了几分,有武功的话,自保能力又强了几分。
不一会他们就跑到一个废旧的小破屋中,外面的声音依然很响,但离这似乎远了些。
“你把我带这里来有什么用?他们尽早就会找到的。”晨兮看了眼破旧的屋子,又担心道:“你身上衣服全湿了,不一会就冻成冰块了。在水里还不至于这么冷。”
“没事,我炼过功,可以用内力烤干它。”他淡淡地说了句,小脸上有着与往日不一样的成熟。
晨兮一呆,明眸如刀般刺向了他。
“对不起,姐姐,我骗了你。”
“不用对不起我,你我本来就是陌路,信任感很薄弱。”说不生气是假的,晨兮没有想到她这么爱护的人竟然是骗她的。
是啊,皇宫里哪有纯净的人。
他既然能用内力烤干衣服了,他怎么可能受了风寒而发烧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意让自己冻病的,而目的就是她!
“你也想杀我么?”
她戒备的看着他。
“怎么会?”墨君临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你,因为你能乱了墨君昊与墨君玦的心,对我来说活着是最好的。对不起,姐姐,我这么说可能会伤你的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伤你之心,所以从这种功利的角度上来分析。”
“呵呵。”晨兮自嘲一笑,她竟然被一个九岁的孩子给骗了,这个孩子虽然才九岁,但心智已然完全超越了大人。
“姐姐……”
“别叫我姐姐,我可当不起,临皇子!”晨兮冷漠道。
“姐姐……”墨君临拉了拉她的衣摆作出可怜的样子。
晨兮心一软,可是想到这个孩子根本不是能用孩子的心智来衡量的,顿时心又硬了下去,头一扭道:“说了,不要叫我姐姐。”
“好吧。”墨君临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叫你白姐姐吧。”
晨兮额头一阵黑线,这有区别么?
这死小孩吃准了她了么?
不一会外面的声音更加近了。
墨君临脸色一变道:“白姐姐,你先别顾着生我的气,咱们先出了宫再说。”
“出宫?”
“是的,这里有出宫的秘道,所以我才这么急着想进这宫里的。”
墨君临只解释了句就拉着白晨兮往里走去,别看这外面很破旧,里面却比较干净,居然是一座佛堂。
墨君临走到佛相边上,扭了几扭佛象,佛象后面竟然慢慢敞开了一扇门。
“走吧,白姐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墨君临一下跳入了门,晨兮想了想跟了进去。
这时墨君临突然道:“姐姐你等一下。”
他又跃出去,拿着湿鞋在屋里走了圈后打开了一扇窗,作出从窗中跳出去的样子。
随后拿着干布包着脚跑了回来,待他一进门后,门就关上了。
这时外面传来踢破大门的声音。
暗中,晨兮紧紧地盯着墨君临,果然皇家出品,一个个都是人精,就算是这种危急之时还不忘做出假象迷惑他人。
“白姐姐跟着我,小心些。”
墨君临拉着白晨兮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着,一面默数着步子。
晨兮知道这里面定然是有机关的,遂也小心的跟着他的步子走,不一会走到了一间石室中,墨君临这才松了口气道:“好了,我们暂时安全了。”
说罢对晨兮道:“姐姐有什么话出了宫咱们慢慢谈,现在我先去把父皇的遗诏拿到手。免得夜长梦多。”
“遗诏?”
“是的。”墨君临眼微黯了黯道:“父皇每天不管再忙都会找机会见我的,可是这些日子父皇一直没来,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父皇驾崩了。”
“不是说失踪了么?”
“失踪?”墨君临讥嘲一笑:“好端端地在宫里有失踪?十有八九被贤王害了。”
“你……”晨兮想了想不禁问道:“你伤心么?”
说完,她不禁懊恼不已,她这是怎么了,不管怎么样对方只是九岁的孩子,就算是欺骗过她也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何况他本意并没有伤害她。
她略微不安的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墨君临似笑非笑。
她窒了窒,不说话。
“白姐姐生气了?”
“没有。”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该伤心还是该有什么别的情绪,按理说父皇这九年来对我严加教导,我应该感激他,他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应该与他亲密无间,可是我又恨他,要不是他软弱,我的母妃也不会被墨后害死,而且以那种不堪的方式害死,就算是死了,也没有留下一个好的名声,而且连尸体都不见了。所以我说不出对他有什么感觉,对于他的死,我没有任何的悲伤,也没有觉得突然,仿佛这一切都是跟每天吃饭一样的正常。也许这就是皇家的人吧,骨子里流动的永远是薄幸薄情的血液。”
他自嘲一笑,笑得没有九岁孩子的天真,全是世俗的苍桑。
晨兮心头无端的一痛,拉住了他的手道:“别这样说,你能带着我走,说明你心还是暖和的。”
“你怎么不认为我是想拿你当人质来要胁司马十六与揽月国呢?”
晨兮愣在那里半晌才道:“你会么?”
“你说呢?”
“你不会!”
“为什么?”
“你连这秘道都告诉我了,说明你心里对我信任,既然你信任我,我怎么不能信任你呢?”
墨君临沉默了,半天才道:“谢谢你白姐姐,让我这冷如坚石的心有丝毫的温暖,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会成为一代圣君,但决不会是有血有肉的君王。”
“不用谢我,其实你心里一直有爱。”
墨君临笑了笑,落寞道:“也许从小是有爱的,可是当一个人从小就得用两种面孔去面对世人,他心已然扭曲了,愤世!
你怎么也不可能理解那种痛苦,每天白天,我必须扮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孩子,忍受着身体的饥饿,这倒也罢了,但是精神上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就算一个倒夜香的宫人都能欺负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必须忍着,因为父皇说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大事。
父皇总是说爱我,但他的爱从没有让我感觉是温暖的,他总是用最严厉的方法来训练我,苛刻的要求我,要我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我知道他这样对我是对的,因为我处在这个位置不能上位就是死,所以我别无选择。可是我真的很孤单很迷茫。其实我最想要的真的很简单很简单,只想我生病时有人关心我,给我喂药,喂粥,担心我守候我,可是这点要求我成为奢望。因为我从来不敢生病,因为生病了我会更伤心,更孤单,更悲哀,那种冷是从骨子里发出去的,会让我痛得无法呼吸。
可是我终于找到机会了,就是接近你的这次,这是我从出生到这现唯一一次享受到的温暖,那一刻,我以为我母妃回来了……
我真想生病……”
“别说了……”晨兮听得心头酸楚,一把抱住了他,这世上居然还有人盼着生病的,只因为生病时他能软弱,只因为生病时他能感觉到被照顾的温暖。
“傻孩子,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说出这话时,晨兮都知道不可能。如果出去了,他就是旭日未来的君王,而她却是揽月的公主,她怎么可能照顾他呢。
不过他还是高兴的笑了,用力点头道:“好,白姐姐要照顾我,等我长大了娶你当皇后。”
晨兮一头黑线,皱着眉看着他。
他扑哧一笑:“我是说如果十六王爷对你不好的话,我就娶你,你有后备的丈夫。”
晨兮啐道:“胡说八道。”
作为帝王的种子选手,软弱总是暂时的,那种奢侈的发泄只能瞬间。
所以只那瞬间过后,他又恢复到之前的成熟稳重。
他走到一处多宝格,指着最上层一个盒子道:“姐姐,帮我拿一下。”
晨兮帮他拿下了盒子递给他,他当着晨兮的面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卷黄绢,描龙烫金,赫然就是外面找翻天的遗诏。
“奉天成运,皇帝诏曰,墨君昊,墨君玦非朕亲生之子,不得继承朕之位置上。朕百年之后,帝位由朕爱子墨君临继承,钦此。”
下面是一个大大的玉玺,红得惊艳。
晨兮不禁暗叹墨帝的忍耐能力,居然知道墨君玦与墨君昊不是亲生子却一直宠着,还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最爱这两个儿子的。
而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闻不问,甚至任由宫人虐待。
这才是真正能忍的人啊,怪不得他一直让墨君临忍呢。
不过这何尝不是变相的保护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与他生的孩子呢。
皇家真是无奈啊。
墨君临,这名字其实早就说明了墨帝的心思了。君临天下嘛……
墨君临只看了眼这圣旨就将它折起来放在了怀里,拉着晨兮的手道:“走吧,白姐姐,咱们出宫,等宫里安定了再回来。”
两人又拐弯抹角的走了许多路,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走不通了,墨君临才停下脚步,警戒道:“白姐姐,你等一下,我听听。”
他凝神仔细的听了会,听不到外面一点的声音,遂掀开了隐蔽的门,两人跃了出去。
“居然是座庙。”
晨兮眼前一亮,没想到这里居然与皇宫相通。
日前她与墨君昊还经过呢,白日里可是香火十分的旺盛呢。墨君昊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座庙的彼端就是皇宫,她不禁感慨暗道设计者的心思巧妙。
“这庙其实之前是皇家的寺庙,后来父皇把它划成百姓的寺庙了。说是让佛祖庇佑众生。”
“你父皇其实也是一个心思巧妙之人,想来早就知道了将来要用到这地道,所以提前把寺庙划出皇家的范围,否则这寺庙还是皇庙的话,周围必然是要有重兵把守的。”
“父亲确实是高瞻远瞩,非我所能想到。”
墨君临眼微闪了闪,轻叹。
“等你到了父皇的年纪,你一定也会是个十分睿智的皇上。”
“再聪明也是皇上,其实要是要可能的话,我情愿当个闲散的王爷,能过自由的日子。”
墨君临摇了摇头。
“皇弟如果真是这么想就好了。”
这时寺庙外传来了墨君昊冷魅的声音,暗藏得意。
晨兮与墨君临惊慌的对望了一眼,晨兮急道:“不是我。”
墨君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坚定道:“我相信你。”
晨兮这才安心,她不要这个可怜的孩子对人性失望,不要让他以为是她背叛了他,他已然很可怜了,她不能让他的心变得更阴暗。
见墨君临相信她,她长吁了口气,反握着他的手道:“我们现在往哪去?”
“哪都去不了了。”墨君临眼变得灰暗:“他既然能到这里,说明他的人把这里围得住了,就算连只苍蝇也逃不出去了。”
“哈哈哈,还是皇弟了解本宫。”
门吱呀一下推开了,墨君玦意气奋发的走了进来,一时那宫殿都因为他而变得狭小。
“兮儿,你做得很好,来,到我身边来”
墨君昊高兴的伸出了手,等待着晨兮。
晨兮脸一变,怒斥“墨君昊,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么?原来你的爱就是利用与陷害?”
笑容凝结在墨君昊的脸上,他冷道:“兮儿,不要让本宫再说第二遍,你再不过来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你何时客气过?”晨兮冷嘲。
“白姐姐过去吧。”墨君临用力将手从白晨兮的手中抽出,眼中木然道。
“你说什么?难道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么?”晨兮反手又抓住了他。
墨君临的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他灿烂一笑:“我自是知道白姐姐的好,不过不想我的命运早就安排好了,就算姐姐再怎么做也是这样罢了,何苦让姐姐跟着受苦呢?”
“如果我真的走了过去,那么我不受皮肉苦却会受到良心的煎熬,一辈子不安,所以你既然叫了我姐姐,我这个姐姐就会用尽全力护着你的。”
“啪啪啪!哈哈哈,好一招姐弟情深啊。”
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
晨兮与墨君临同时看了过去,却看到风流倜傥的墨君玦走了进来。
此时的墨君玦与往日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他风流倜傥漫不经心,而今他却更多了份霸道的气势,而眼底也变得阴沉。
“你怎么来了?”墨君昊眉头一皱,冷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皇兄?”
“本宫是太子,你应该称本宫为太子!”
“太子?呵呵也许过了今天就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墨君昊勃然大怒:“本宫是父皇亲封的太子,将来更是未来的君王。”
“那又怎么要?遗诏呢?没有遗诏你什么也不是!”
“自古君王崩,太子继位,要什么遗诏?”
“哈哈,可惜那是自古不是现在,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墨君玦大笑着拿出了一道明晃晃的圣旨,晨兮与墨君临古怪地对望,如果那是真的,那么墨君临怀里的是什么?
不行,她一定要想法把墨君临手中的圣旨藏起来,否则被搜到了墨君临就是一个死!
她用眼神示意墨君临,墨君临仿佛没有看到般,把她急得不能自己。
“兮儿你怎么了?”墨君昊虽然与墨君玦针锋相对,但一直没忘记观察她与墨君临。
“没什么。”晨兮连忙道:“我在想墨君玦那张圣旨是真是假。”
不等墨君玦回答,墨君临就抢道:“是真的。”
“怎么可能?”墨君昊大怒,飞身而去就要抢夺圣旨,墨君玦如何能让他抢到,自然退了开去。
两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而两人带来的侍卫也斗了起来。
晨兮对着墨君临竖起了拇指,这小家伙脑袋真是不盖的,一下就挑得两人斗了起来。
墨君临脸微红了红低道:“那圣旨确实是真的,不过是废太子诏。”
晨兮听了不禁对墨帝的才智多了分欣赏,这人的智谋还真是不同凡想,早就预算好了一切,将墨君临的危险减到最低。
墨君昊一旦废了,那么墨君玦与墨君昊就平等了,两虎相争必然两败俱伤,到那时,不显眼不露水的墨君临拿出了真正的遗诏出来,一下子不但把墨君玦与墨君昊两人处置了,还把两人手中的兵权抢到手中,成为真正把权力集中的帝王
高,真是高啊!
也许,墨帝对于自己的死早就算计好了,失踪才是最好的方案,否则一旦真死,就会给墨君昊以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登上帝位。
帝王之术真是可怕之极。
“我们走。”
墨君临趁乱拉着晨兮往一边小路走去。
两人还未走出数步,就被一道大力逼了回去。
“哈哈哈,白郡主,临皇子,你们这是往哪里去呢?”
权正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那个天色不错,我们去散散心。”
晨兮神情镇定地回道。
“散心?从皇宫散到宫外来了?”权正依然笑得热情,只是眸光阴冷如刀。
“嗯,走着走着走远了。”
“是么?不知道从哪条道走的,不如告诉本将军如何?”
“咄,权正,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如何敢这么对白姐姐说话?要知道白姐姐可是揽月国的公主,是旭日国最尊贵的客人,岂是你这等粗人能无礼的?”墨君临一把将晨兮拉到身后,防备不已地看着权正。
“哈哈,这不是宫里最不受待见的临皇子么?是什么给你的胆敢这么跟本将军说话?难道是遗诏么?”
墨君临心头一跳,镇定道:“本皇子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知道?”权正阴狠一笑,冲到了墨君临的身边就要揪向他的衣服:“今儿本将军就让你知道知道!”
“啪!”
晨兮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怒道:“混帐,你一个小小的将军竟然敢威胁起本郡主与皇子,真是反了天了!难道你想谋篡位不成?”
“哈哈哈,是又怎么样!”
权正笑得阴狠,大手一伸就要摸向晨兮的脸,淫笑道:“就算你是公主怎么样,过了今天你也要当本将军身下的玩物!哈哈哈,想到本将军能玩司马十六的女人,揽月国最尊贵的公主,本将军就兴奋不已。”
“混蛋!”
晨兮反手一掌,却被权正一把捉住,奸笑道:“小美人,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欲投怀送抱么?可惜本将军现在没有兴致,不过等本将军登基后倒是可以满足你的,哈哈哈……唔……你……你这个小贱人去死吧!”
“兮儿……”
就在权正用毕生的功力击向晨兮时,与墨君玦缠斗的墨君昊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他顾不上墨君玦致命的一掌飞奔向了晨兮。
正好挡在了晨兮的面前,承受了权正更加致命的一击。
“呯!”他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一路上鲜血洒满一地。
“墨君昊!”
晨兮先是一呆,随后发出痛苦的尖叫。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恶魔,你居然杀了他!我要杀了你!”
从斜里冲出来一道娇小的人影,疯狂的冲向了权正,手中一道道银光狠狠的刺向了权正,每一刀都带出鲜红的血色。
“凤儿,你疯了么?你居然杀我?”
权正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手里。
此时的权金凤已然杀红了眼,尖叫道:“不要叫我凤儿,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只是你的工具,你夺取天下的工具,哈哈哈,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居然还敢说我是你心爱的女儿!”
“不是的,凤儿……”权正痛苦的倦缩在那里,泣道:“傻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真是我最心爱的女儿,从小到大我什么不依你?”
“哈哈哈,心爱的女儿?心爱到让你亲生的儿子奸了我么?”
“你……你说什么?”
“我都听到了,哈哈哈,那一天我什么都听到了,墨君昊根本不是皇上的儿子,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而你却为了权力泯灭人性鼓励他来奸了我?你还是人么?有你这样的父亲么?哈哈哈……”
权金凤歇斯底里的哭喊着,突然眼露凶光又将刀刺入了权正的肚中。
“嗯。”权正痛哼一声,紧皱着眉,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苍凉,仰天大喊道:“报应啊,报应啊。!”
“墨君昊,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那边晨兮扑向了墨君昊,也许之前她对他没有一点的感情,可是当有人舍了命的来救你,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何况她一直认为他爱权力超过爱她,绝不会为了她不要命的,毕竟前世的他让她看清了他的真面貌。
“对不起,小师妹……”墨君昊颤抖着苍白的笑,抬手欲抓住晨兮的手。
“不,不要说话了,我立刻救你,我立刻救你。”
晨兮忍住了泪,急点着墨君昊几处要穴,可是血还是如不要钱的从他的唇间溢了出来。
“没有用的。”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抽出手去,他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兮儿,这次你没有甩开我的手……你的手真暖和……”
“不要说话了……呜呜……大师兄不要说话了,我一定会救你的,你忘了我是神医,我是神医……”
晨兮心中痛苦,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可是正是身为神医的她知道他已是药石无医了。
“不要骗我了……小师妹……其实这是你我之间最好的结局……咳咳……我真的很开心……这一次我没有放开你……我真的也可以用生命来爱你的……”
“我知道……呜呜……我知道……对不起……大师兄……我不该怀疑你……”
“傻丫头……这是我欠你的……我欠了你一千年……债终于还清了……真好……”
墨君昊唇间含着欣慰的笑,眼睛却越来越暗了。
“不要!”晨兮吓得尖叫起来。
“丫头!”
门外传来司马十六紧张的叫声,随即他如一道风般冲了进来。
“十六,快,快救墨君昊,快救他。”
司马十六想也不想坐在了墨君昊的身边,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身体里。
那已然无神的眼睛慢慢又凝聚出灿烂的光芒。
“兮儿……如果有来世……你愿意不愿意……”
“不愿意!”司马十六冷冷地打断。
墨君昊微微一愣,看向了司马十六,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风华霁月:“你真是个醋坛……我只是想问她……愿意不愿意……当我的妹妹……那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疼她看她长大……”
“我愿意……我愿意……呜呜……”
“谢谢……”
墨君昊突然挣开了司马十六,将晨兮的手放入了司马十六的手中:“好好待她……否则……否则我做鬼也不原谅你……”
手慢慢地松开了,无力的滑了下去。
那对让世人所迷恋的桃花眼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光泽,而那眉心红艳的痣也黯然得再也没有一点的色彩。
“十六……呜呜,他死了,他为了救我死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司马十六抱住了她轻轻地安慰。
“白姐姐,不要伤心了,对于太子哥哥来说这样去了是最好的。”
“不,临儿你不明白,他这么年轻,怎么就死了呢?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不是的,他练了佛相神功,如果不能亲子之血,那么他本身就活不过二十五岁,但他早就被父皇下了绝育的药,所以这辈子他不可能有子嗣,就算现在不死,过两年他也会发疯而死的。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最壮烈的死法,至少你的心里有他了。”
“哈哈哈……”晨兮悲伤的大笑,指着墨君昊哭道:“大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会算计?连自己的死也要算计的这么精准?为什么?你可知道你这么死了,我怎么办?我心里是如何的难受?”
“不哭了,丫头,他希望你快乐。”
司马十六心痛不已地抱着晨兮。
“不,我要杀了权正,我要为他报仇。”
晨兮猛得推开了司马十六冲向了权正。
此时权正正被权金凤一刀一刀的剜着肉,权金凤眼中一片疯狂。
晨兮吓得呆在那里,不敢相信这灭绝人寰的一幕。
司马十六脸色一冷:“想这么死?没这么容易!”
掌手微抖,一颗药丸冲入了权正的口中。
权正只片刻后就醒了过来,看到权金凤还在剜着他的肉,痛不欲生。
“凤儿,凤儿,你不能这样,我是你亲生的父亲,你会遭雷霹的。”
“哈哈哈,你利用我的时候不怕遭雷霹么?你让自己亲生的儿女相奸不怕遭雷霹么?你亲手杀了你的儿子你不怕遭雷霹么?”
“不,凤儿,墨君昊根本不是我的儿子,你才是我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唯一的女儿!”
权正痛苦不堪的叫道:“傻孩子,他禁不是我的儿子,墨后那贱人根本就是个淫妇,与她有关系的男人数以百计,而她却只爱蓝氏的三皇子,墨君昊是三皇子的儿子,根本不是我的儿子!我只是迷惑墨君昊,为的就是利用他坐上旭日帝王的宝座,到那时你就是最尊贵的公主,甚至还可能继承我的位置成为旭日的女帝!凤儿,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没看明白爹的苦心呢?”
“咣啷!”
权金凤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她呆呆地看着权正,看着一股股的鲜血从权正身上涌出,看着地上一片片的肉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不相信!呜呜……你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我杀了自己的父亲,我居然杀了自己亲生的父亲……”
她疯癫的叫着,突然她停了下来,扑向了地上的尖刀,拿起来对着自己的心脏用力一戳。
“凤儿”权正凄厉的大叫,一口气没上来死了过去,眼珠子受不了脑内的压力,扑扑的冲了出来。
“太子哥哥,我来陪你了,我们不是兄妹,我们可以当夫妻了……”
权金凤用尽了权剩的力量爬向墨君昊,就在她的手快接触到墨君昊的手时,眼一突,死了过去。
面对这样的变故,众人沉默不已。
“玦皇子,还打不打?”
司马十六搂住了晨兮,对着墨君玦微微一笑。
墨君玦邪魅一笑道:“本宫与你打什么?你还是管好你的一母三分地,把大辰的事搞好再说。”
“呵呵。”司马十六不置可否地一笑,拉着墨君临就往外走。
“等等,你能走,兮妹妹也能走,不过本宫的皇弟却不能走。”
“凭什么?”
“凭本宫是未来的帝王。”
“是么?你确信?”
墨君玦眼微眯了眯,心头突然跳了起来,他脸色一变,强硬道:“当然。”
“遗诏呢?”
“这就是!”墨君玦拿起了手中的圣旨晃了晃。
“据本王所知不过是对墨君昊身份的否定,并不是什么继承皇位的诏书!”
“那又怎么样?本宫是父皇最心爱的儿子,自然由本宫继承!”
“那你急着要把墨君临抓起做什么?”
墨君玦脸色一变,愠道:“十六王爷,这是旭日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
“兮丫头的弟弟就是本王的弟弟,哪有被人欺负去的道理!”
“这么说十六王爷是想管到底了?”
“正是!”
墨君玦勃然变色,怒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来人,将十六王爷与白郡主好好保护起来。”
“谁这么大胆敢拘禁我的女儿!”
“娘!”晨兮大喜,拔脚冲了出去。
“兮儿……”
林氏喜极而泣。
“娘……”晨兮高兴的欲往林氏怀里冲。
这时横过来一只手,不悦道:“你娘刚出完孩子,禁不得你这般冲撞。”
“我有弟弟了?”晨兮更是高兴。
林氏脸微红了红点了点头,她一把拉着晨兮的手,走到白烨尧的面前,低着头道:“尧,我想对你坦白一件事,你听了不要骂我,也不要打我!”
白烨尧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这话说的,好象他天天打她骂她似的,他都快把她当成宝一样供着了好么?
面对周围男人异样的目光,白烨尧非常想把林氏剥光了扔到床上好好的打一顿屁股!
“你答应不答应?”林氏却全然不知撒着娇。
晨兮愕然不已,这娘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回去了,这动作她都做不出来啊,不过她心里美滋滋的,看来父皇真是很疼娘亲呢。
看着前世的师父,晨兮激动不已。
“答应。”白烨尧哭笑不得的应了声。
周围的目光快把他射穿了,他要是再不答应,估计明天就会传出揽月的国君是如何天天暴打妻子的谣言了。
林氏这才放下了心,笑道:“其实兮儿是你的亲生女儿。”
“噢,知道了。”他淡定的回答。
林氏愣了愣,这态度……
晨兮暗叹,到底是师傅啊,这心理素质果然是杠杠的。
就在两人赞叹时,突然听到一声震天的吼叫,如雷般差点击穿了她们的耳膜。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个尧,你别激动,别激动,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啊!你可是答应过的。”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白烨尧忍无可忍的大吼,吼得那个是憋屈啊。
“我这不是预防么?”
“不需要预防!”白烨尧又是一声吼,生平他第一次这么不淡定,喜怒形于色了。
“那就好,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好……不对!你还没说清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啊……”林氏转了转眼睛,一把将晨兮推到了白烨尧的怀里,对晨兮道:“女儿,跟你亲爹好好亲近亲近!”
“娘……”晨兮脸一红,虽然这是亲爹,可是她都十四了好么,众目睽睽之下展示亲情也很害羞的啦。
“兮丫头!”
晨兮还未靠近白烨尧,就被白烨尧条件反射的内力击飞了出去,把司马十六吓得飞身而出堪堪地抱住了。
晨兮拍了拍心口,惊道:“合着这认个爹还有生命危险?”
“扑哧!”墨君临笑了起来,惹得晨兮一个白眼。
“白烨尧,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扔我的女儿,我跟你没完!”
林氏一见这还得了,敢扔她的女儿?顿时大发雌威,一把揪住了白烨尧的头发就吼了起来。
“婉儿……轻点……哎呦……轻点,疼死我了……不要打我的脸,要是打伤了我怎么去见大臣!”
“扑哧”
“扑哧”
“哈哈哈……”
所有的人都大笑了起来,包括刚才还打得热火朝天的侍卫们,就连墨君玦也忍不住唇角微弯。
本来听了林氏的话,还以为白烨尧平日怎么打林氏呢,哪知道这根本是反过来的,看来这白帝是经常挨林氏的打呢,不然不能讨饶得这么利索。
“娘……”晨兮脸一红,挣脱了司马十六的怀抱,一把拉开了林氏道:“你怎么能这么对父皇呢?”
“我怎么了?我又没有怎么他?”林氏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了,这可不是宫里,哪能不给白帝面子呢。
“兮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娘?你娘还不是为了你好?快给你娘道歉?”
白烨尧刚被林氏放开,听到晨兮的话,立刻不高兴的教训起晨兮来。
晨兮两眼一翻,得,这两把肉麻当有趣呢。
这还是不是揽月国的君王啊?
“十六,咱们走吧,看来咱们碍着他们眼了。”
“嗯,走。”
司马十六自然是妻唱夫随。
“等等,想走?哪这么容易?”白烨尧纵身一跃,对着司马十六横鼻子竖眼的挑道:“你走可以,孤王的女儿得跟孤王走。”
“咦,敢情刚才白帝是听明白了啊?”司马十六冷冷道。
“废话,自然听明白了,既然兮儿是孤王的亲生女儿,孤王自然不能让她随便跟个阿狗阿猫走了。”
“父皇!”晨兮不高兴地嘟着嘴,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阿狗阿猫?
“怎么?还没嫁人就不向着他了?”白帝刚才听到晨兮竟然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心里不知怎么高兴呢,自然看哪个男人都不顺眼了。
“父皇!”晨兮脸红不已。
“白帝刚才把兮丫头扔出去时可没把兮丫头当女儿呢!”
白烨尧脸微红,对着晨兮道:“女儿啊,不要怪父皇啊,父皇只是除了你娘不习惯被任何女人碰,不过你放心,父皇会慢慢习惯的,以后你扑上来父皇绝对不躲!”
“你做梦!”司马十六一个白眼扔了过去,将晨兮护在怀里:“本王的女儿自然只能在本王的怀里。”
“小子,你敢得罪你老丈人?”
白烨尧勃然大怒,自己的女儿他还没好好疼爱过,这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就要抢了去,抢就抢了,还敢跟他抢以后的天伦之乐,真是反了他了。
“得罪老丈人怕什么?只要丈母娘认我就行了。”
司马十六傲娇不已的昂了昂头,走到了林氏面前,十分恭敬道:“娘,以后我跟着兮丫头叫你娘好么?”
“好好,当然好。”
林氏原本就很喜欢司马十六,当然答应的很爽快。
“婉儿!”
白烨尧哀怨不已地看着林氏。
“叫什么嘛,你说你还没老怎么就老糊涂了呢?女儿有个好归宿,做爹娘的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还跟女婿争风吃醋,你老不羞怎么着了?”
“咳咳……”白烨尧大咳了起来,对着司马十六连连挥走道:“走走,快带着你的女人走。”
这女儿认的,不认还好,认完了好象影响了他与婉儿的感情了。不行,一定要赶走他们。
司马十六憋着笑,拉着晨兮与墨君临就走,临了还对白烨尧道:“岳父,墨君玦就交给您啦。您老夫纲不振,郁闷难消,女婿找机会让您老发泄发泄,算是女婿的一点孝心。”
“放屁!”白烨尧气得骂了句粗口,他有什么郁闷难消的?他乐在其中呢!这该死的司马十六临了还挑拔他与婉儿的关系。
当下把气转移到了墨君玦的身上,冷眼看着道:“小子,咱们比划比划吧。”
“白帝这么想比划,不如找朕如何?”
晨兮身体一僵,拉着司马十六站在那里。
水帝,居然是水帝,她担心地看了眼林氏,以着水帝残忍的近乎于神经质的执着上,她很担心水帝会伤了林氏。
“再算上朕。”
这次换司马十六僵在那里了。
晨兮则诧异的看着走过来的人,居然是司马擎苍,大辰的皇帝!
这下所有的帝王都集中了,比开四国大会都齐了。
“哈哈哈,这旭日真是好风水啊,居然这月黑风高之夜聚集了三国的帝王!”白烨尧大笑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不过可惜白帝你是来得去不得了。”司马擎苍阴冷地笑。
“那可难说!”白烨尧笑道:“大辰与旭日一向交好,墨帝应该更喜欢司马皇上陪伴。”
司马擎苍脸色一变,冷道:“一个畏惧于妇人的男人有何面目与我等争天下?”
“那只能说你不懂爱情!说来朕替你可怜,枉你坐在高高的位置之上,却从来没有人爱你!”
“爱?那是什么东西?女人不过是玩物,朕不需要爱情!”
“你果然可怜!”
司马擎苍大怒,对着水帝道:“水帝,你还愣着什么?别忘了来时我们的约定。”
水帝这才将目光从林氏的身上收回,淡淡道:“朕不会忘的。”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朕就不信,一个小小的白帝能敌得过我们三国的人!墨家小子,你要是识趣的话,就一起!”
墨君玦微愣,他看了眼司马十六后微微一笑道:“长辈们交流,哪有晚辈插手的份。”
当下拢着手退了下去。
司马擎苍暗骂了声狡猾,却不再多言,纵身一跃攻向了白帝,而水帝也紧随而上。
无数兵器的撞击声响彻夜空。
这注定是多事的夜。
一夜过后尸横遍野,而天下又该重分了。
晨兮紧张不已的握着司马十六的手。
“不要担心,他们打不过你父皇的。这两个老东西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如你父皇不近女色一生钻研武学之道,功底深厚,不出百招两人必输。”
晨兮这才定下了心。
果然快近一百招时,司马擎苍败招显示,突然他放弃了攻打白烨尧,而是狠狠的攻向了正认真观看的晨兮。
司马十六勃然大怒,挥手迎了上去。
而就在他迎上去时,司马擎苍诡异的调头而去。
“不好!”司马十六大惊失色,纵身追去,可是就算这样也是晚了。
“放开她!”
随着白烨尧一声怒吼,司马擎苍猖狂大笑:“哈哈哈,白烨尧,你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则我就杀了你这个心上人,哈哈哈!”
“娘!”晨兮也吓得肝胆俱裂,她没有想到司马擎苍这么卑鄙,竟然用娘亲来威胁父皇。
“不要管我,尧,杀了他!”
林氏却坚决不让白烨尧顾念她,也太了解白烨尧了,这两年来的爱,让她知道白烨尧爱她有多深,她本是早该死的人,这两年的幸福已然是上苍眷顾,她绝不允许白烨尧为了她而牺牲。
她太了解司马擎苍的为人了,就算是白烨尧为她死了,她也活不了。
“司马擎苍,你放了她,孤王就任你处置!”白烨尧怒斥。
“放了她?你当朕是傻子么?你先把自己的手臂砍断了,再慢慢走过来,朕就放了她,哈哈哈,朕早就说过女人乡是英雄冢,没想到堂堂白帝也有今天啊!”
“不要,尧,你敢的话,我立刻死给你看……啊……”
就在林氏叫嚷时,司马擎苍为刺激白烨尧,狠狠的将刀在林氏的身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娘!”
“婉儿!”
白烨尧痛呼后想也不想,拿起了刀狠狠砍向自己的手臂。
“不要,父皇!”
“叮!”
飞来一个玉佩将刀击落在地,白烨尧的眼顿时红了,对着司马十六怒吼:“司马十六,婉儿有丝毫不测,朕绝饶不过你”
原来危急之中司马十六击飞了白烨尧自残的刀。
“啊……”
就在这里司马擎苍发出痛苦的叫声,而林氏趁机飞奔到了白烨尧的身边。
“水帝……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司马擎苍痛苦不堪的坐在了地上,他捂着腹部,那里汩汩的流着鲜血。
水帝淡淡地看着司马擎苍,冷道:“你不该伤她。”
“你疯了么?她是白帝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她是朕的妃子,是朕最心爱的女人!”
“胡说!”
“你胡说八道!”
白帝与林氏同时吼了起来,林氏虽然感激水帝救了她,可是这污她清白的事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忍受的。
“婉儿,你真的不认识朕了么?”
水帝却慢慢地转过了身体,痴情的看着林氏。
“你认错人了。”
林氏到底善良,就算是水帝污她清白,可是看着水帝那痴迷的眼神也不禁心头一软。
“认错?朕怎么可能认错?你在朕的心里住了千年,这一千年来,每回轮回,朕都在找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世都找不到你,不过还好,这世朕找到你了,你跟朕回去吧,朕会好好待你的。”
“千年……你胡说什么?”林氏听得云里雾里,不解的看着白帝。
白帝紧抿着唇,将她搂在怀里,冷冽道:“不用管他,他就是一个疯子。”
话音刚落,水帝就疯狂起来,对着白帝怒道:“白自在,你这个懦夫,你千年前就被朕踩在了脚底下,连皇位都拱手给了朕,这千年后,你凭什么跟朕抢?婉儿是朕的,前世是,今世是,以后世世代代都是朕的,!朕要你死!”
说着,水帝疯了似得冲向了白帝,两人立刻缠斗了起来。
刚才水帝与司马擎苍合两人之力都打不过白帝,现在一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只数十招后,水帝就被白帝击倒在地,正好倒在了司马擎苍的身边
“啊!”
水帝一声痛叫,用尽全力击向了司马擎苍,原来司马擎苍就在水帝摔到他身边时,拔出身上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了水帝的心脏。
“呯!”司马擎苍如一瘫烂肉瘫倒在地,死去。
“婉儿……”水帝倒在了地上,那对迷惑无数世人的眼痴痴的看着林氏,直到光芒黯去,伊人消逝。
这一场争斗风云变色,国家重组,从此没有了不丹,不丹归于了揽月的名下,揽月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而墨君玦也知道大势已去,十分利落的交出了兵权。
是日,墨君临拿出了遗诏,上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位于爱子墨君临,墨君玦墨君昊为闲王,逸王。钦此。”
墨君玦并未接受封号,并自动与皇室脱离关系。
唯有墨君昊死后追封,只是他身后并无后人,这一王位至他而止。
“姐姐,你有空一定要来看我。”
坐在了帝位的墨君临在人后对晨兮还是一如既往的依恋。
“好。”晨兮笑着点了点头,手本想摸向他的头,但想到他是君王了,遂放了下来。
墨君临看了眼司马十六突然道:“姐姐,等我长大,我娶你为后!”
晨兮汗。
白帝大喜赞道:“小子有志气,孤王等你来提亲!”
“做梦!”
司马十六狠狠的瞪了眼墨君临抱着晨兮绝尘而去,那模样有些狼狈,很有出逃的感觉。
到大辰后,司马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承了皇位。
两人站在山峦之颠,任风吹送。
“对不起,十六,要不是我你不会失去那个位置。”
司马十六微微一笑“兮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天下么?”
“天下……天下就是江山?”
“不,在每个人的心里天下都有不同的定义,而我的心里天下就是你,所以拥有你就拥有了天下。”
“驾!”
雪山之下两匹骏马疾驰而去。
皇宫里,司马九怔怔地坐在御书房,拿着一张纸看了又看:小九,让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今日之后你就是大辰的帝王了,我把所有的势力都归于你,希望你能守护天下的百姓,让他们安乐生活。司马十六。
“十六王叔,你就这么一走了之,把皇位留给了我,可是你可知道,在没有得到之前我是如此想得到它,但得到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最幸福的莫过于拥有最心爱的人,与心爱之人浪迹江湖,那才是男人心目中的天下!”
“皇上,该批阅奏章了。”新上任的太监总管李公公战战兢兢的拿着他半人高的奏章放在了桌上。
司马十九脸色一变,恨道:“十六王叔,别让朕找到你,否则一定让你尝尝这不是人过的日子!”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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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情,她冷酷。
他是风流多情的教主,挥手间掌握天下生死。
他多情,她少情。
他是最具盛名的神医,在他手下就没有救不活的人,就算是断了气,只要他想救,也能让人死而复生。
他医者仁心,她却见死不救。
他是天下最铁血的侠士,在他的眼里一切罪恶都应该被灭杀。
他正义凛然,她邪气奸佞。
当他,他,他,他还有他,对上一个冷酷无情,见死不救,邪气奸滑,装疯卖傻的她,该如何获得她冰封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