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信任你。”项诚自言自语说。
  “只要他能治好魔种……”迟小多说:“其实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何况只是当他的徒弟?”
  项诚抬头看了迟小多一眼。
  那眼神无比的熟悉,迟小多记得最深的,就是项诚的这个眼神。
  窗外的风吹过天地,呜呜呜地响着,迟小多站在床前,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许多过往片段。
  项诚刚到家里,与迟小多一起生活时,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就是这种眼神。
  离开家前来北京,看迟小多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那是带着些许愧疚的眼神。
  “没有关系。”迟小多说:“当个掌门人也不错的嘛,如果我接管九华门了,那么我就……嗯,我一定不会不负责任的。你当妖怪们的大王也当了,我们来个联姻,到时候驱魔师和妖怪们就可以相亲相爱,不用再杀得难分难解了。”
  项诚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迟小多说:“就这么说定了。”
  “等等。”项诚说:“明天再去回报他,先过来。”
  “要做什么?”迟小多问。
  项诚把迟小多拉进被窝里,说:“当然是先把事给办了……”
  “哎哎!”迟小多挣扎,片刻后声音小了点,抱着项诚,两人亲昵地在被窝里脱得干净,摩挲起来。
  翌日,外面雾蒙蒙的一片,黄沙滚滚。
  迟小多早上回复了郑衾,郑衾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陈真他……”迟小多忐忑道。
  “拜师以后。”郑衾答道:“师父的布置,都不会瞒着你,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若是存心设计你,又何至于在驱委放你一马?“
  迟小多十分尴尬,郑衾却摇头,笑笑,说:“待会行礼毕,师父便让他过来见你一面。”
  迟小多十分尴尬,郑衾却没有多说,将迟小多领到一个密室内,密室中满是牌位,正中的牌位前摆放着迟小多带回的浑天刀。
  郑衾洗手,迟小多洗手,郑衾亲手点了燃香,交到迟小多手里,拜师之前,迟小多一直想着项诚昨天晚上,后来说的话。
  那时候他已经快要睡着了,不过临睡前两人又聊了会,根据种种迹象推断,郑衾是非常有手段的,他收拾了整个驱委,连林语柔都没有放过。但最后郑衾显然口风松动了,毕竟一个知道自己将要死的人,连死期都预见到了,现在还来收拾驱委,有多大的意义?
  项诚一直在门外等着。
  迟小多有点可惜,这么重要的时刻,项诚居然没有陪在自己的身边,然而九华门拜师礼,外人循例是不能参与的。
  郑衾跪在蒲团上,引着迟小多,朝一众牌位拜了三拜。诵读拗口的咒文,牌位全部一下亮起了金光,迟小多惊讶无比。
  这样便算拜师礼毕,一众未记名弟子在陶然的带领下过来,恭喜郑衾,并朝这个正式的小师弟行礼。
  “三个月后。”郑衾朝迟小多说:“你就是他们的头儿了,平时有不懂的地方,便朝你大师兄多请教着点儿,入我门中,不管记不记名,终究是先入门者为师兄,不到需得摆掌门架子,以威慑人的时候,大伙儿就以师兄弟相称,心里也不可怠慢了他们。”
  “是。”迟小多双手执茶,躬身,茶盏过头顶,递给郑衾,郑衾接过,喝了一口,才算全套入门完了。
  郑衾领着迟小多过来,项诚正在客厅内等候,起身,迟小多朝他笑了笑。
  “衣服很好看。”项诚说。
  迟小多也换上了中山装,一身稚气未脱,完全就是大学生的模样,项诚朝他动了动眉毛,意思是穿起制服来,更令人想那个他了。
  郑衾咳了声,说:“跟着师父走。”
  迟小多与项诚跟在郑衾身后,迟小多一时间还不太习惯,自己居然有一个师父了。
  陶然快步到前面,打开门,会客室里坐着陈真。
  郑衾说:“师父还有点事,得去驱委一趟,你们聊罢。”
  “是。”迟小多说。
  众人行礼,恭送郑衾,迟小多快步进去,陶然把门关上,会客室里便只有他们三个。
  陈真安然无恙,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春日,天气已渐渐热了起来,郑衾的车驰出庄园去,缓慢开走。
  “你没事太好了。”迟小多松了口气。
  陈真笑道:“你拜郑老师当师父了?”
  项诚疑惑地看着陈真,陈真上前,与迟小多抱了抱,又过来与项诚拥抱。
  “到底是怎么回事?”迟小多问。
  陈真走到茶桌旁,拿起茶壶,给他们一人斟了点花茶,答道:“我查一件事,恰好查到了郑老,一切都在郑老的算计中,嘿。”陈真说着又摇头笑,把花茶递给项诚。
  “查什么事?”项诚答道。
  “不说了。”陈真道:“小朗还好吗?”
  “我正要给他发短信。”迟小多说:“你要和他聊聊吗?”
  “别。”陈真答道:“我答应过郑老,不和驱委的人接触,驱委残存的,老佛爷和周茂国的势力还很多,一个两个的,都恨不得杀了我,我怕他们拿小朗来威胁我,也难办,哎。”
  迟小多接过花茶,喝了口,陈真又问:“你怎么拜师的?”
  迟小多答道:“郑老答应帮项诚分离蛇魂,这个法术非常凶险,他需要找一个身上有龙力的人当继承人……我就答应了。”
  “哦——”陈真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