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这帮人到底在笑什么?”
看着冉闵等人纷纷笑得直不起腰来,张定边气得脸色发白,他真的想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真有就那么好笑吗?
旁边的张必先连忙用力地摇了摇头,同样满脸的疑惑不解,他也不知道冉闵到底在笑什么。
倒是刘黑闼神色凝重,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要他说,他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笑话,我冉闵乃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纵然这天再大,地再阔,便是那阿房宫、天策府,我若要去,又有谁能挡得住我!”
阿房宫,当今天下第一宫,乃是秦王嬴政为表其逐鹿中原之志而修建的天下朝宫。
这里不但是嬴政宠幸关中佳丽的地方,更是整个大秦帝国的政治中心。
而天策府,则是唐王李渊之子李世民立下赫赫战功后,受封天策上将后所开王府。
李世民天纵英才,麾下聚集谋臣猛将无数,像是齐地出身的秦琼、程咬金等猛将也都在天策府听令。
可想而知,这两个地方的守卫有多森严,刀兵有多密集,至于精兵猛将更是多如牛毛,但那又如何!
冉闵壮怀激烈,意气风发,浑然不将天下禁地放在眼里。
这一刻的他,有说出的的狂放和傲气,这才是历史上那个睥睨天下的武悼天王该有的霸道和雄姿!
“所以现在你还认为,你有资格逼得我落荒而逃吗,你还真觉得我那是在落荒而逃吗?”
冉闵目光如炬,继续开口,语气极其平淡,但是一连两问,顿时就让张定边如遭雷击,意识到有什么惊天大阴谋藏匿在其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定边神色狰狞,抬起头来,不死心地大声问道。
他本来以为,自己武艺突破以后,不但能够击败姜松,还能报了冉闵多次压制之仇。
可现在看来,这都是假象而已,冉闵和姜松压根就不是被自己打得落荒而逃的,他们是在故意藏拙,故意装作和自己斗了个半斤八两而已。
“今晚这场追逐战持续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结束了,就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这个时候,高长恭看了看天色,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打马缓缓而出,目光从张定边、张必先、刘黑闼和王伏宝四人身上一一扫过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以诸位才智,相信现在已经能够想到,今晚之战,不过是我军示敌以弱,故意引诱你们追赶而已。”
张必先听了,当即就厉声否定道:“不可能,你们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就算我们是中计追来了,可你们的兵马大将也都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分身去做别的什么。”
张必先又道:“哼,再说,不是我大言不惭,即便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要走,你们也根本留不住!”
“你倒是聪明得紧。”
高长恭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至于是赞赏还是嘲讽,就全凭自己领会了,反正张必先被气得脸色发青,几欲发作。
“诚然如你所说,我们都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学得分身之术。但你们是否太过自信,凭什么就断定我们所有的兵马大将都在这里呢?”
难道不是吗?
张定边等人听了高长恭的话,当即就对着他们默数了起来,冉闵、姜松、熊阔海、高长恭、关胜、栾廷玉、徐宁,甚至是“叛徒”丁普郎,不都在这里吗?
不对,还有三个人不曾露面过!
张定边他们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此行的最大目标——姬宫湦!
他们几乎从一开始,就因为冉闵那一句要高长恭护卫姬宫湦退往阳关的话,而断定姬宫湦就藏匿在这大军里面,并且对此深信不疑,没有片刻怀疑过。
其次,便是姬宫湦的智囊陈宫!
他们同样下意识的判断,陈宫不过是一个柔弱书生,又是军师,跟在姬宫湦身边被大军严密保护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现在看来,姬宫湦和陈宫很有可能都不在这里!
至于第三个人,那就是杜壆!
杜壆可是一员虎将,陈友谅军中,除了张定边以外,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在他的手下坚持十个回合的。
按理说,如此猛将突然不见踪影,张定边他们不可能不有所防备。
但是,根据之前安插在丁普郎军中的细作所言,杜壆很有可能早在姬宫湦还在阳关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对于这个消息,张定边他们只信一半,但不信的另一半,也万万不会认为是姬宫湦如此长远地就埋下了一颗暗棋。
何况,杜壆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就算加上姬宫湦和陈宫,他们三个人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大事出来不成?
想到这里,张必先心中大定,张口喝道:“高长恭,我看你是在故弄玄虚,为的就是要扰乱我军军心!”
“哼,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统统不信,因为到头来,终究还是要真刀真枪地做过一场才行。”
“别以为你先前侥幸赢我一场,就能一直赢我。我张必先,一旦认真起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高长恭闻言,正欲说话,旁边的冉闵却是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他既然如此自信,长恭你又何必和他解释到底,等他意识到陈友谅遭遇不测,自然会明白什么叫做自作聪明!”
什么!
冉闵的话如同惊雷平地炸裂,瞬间就让张定边、张必先、刘黑闼和王伏宝四人齐齐变色。
“该死,是调虎离山之计!”
张必先一声惊呼,哪里还有再战之意,当即就要领兵去救援陈友谅。
尽管不知道冉闵说的是真是假,但张定边和张必先都不敢拿陈友谅的安危去赌。
于公,陈友谅是他们认定效忠一生的主公,于私,三人是同生共死的结拜兄弟。
所以,在听到陈友谅有危险的时候,两个人脑海里唯一的反应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去救援陈友谅。
“两位莫急,难道你们就不奇怪,冉闵和高长恭怎么会如此好心,把这般重要的大事再三相告,安知这不是他们真正的调虎离山之计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