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真已经看穿了他的龌龊心思,知道无论是顺从还是反抗,都逃不过他的魔掌,索性将阴谋拆穿,借此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山贼劫道时,我便觉得奇怪——其一,京兆尹素有贤名,治理有方,怎么可能容许那么一大伙匪寇在天子脚下横行?其二,那寨主听到我们自报家门后,不但不怕,反而越加猖狂,更提出了将我和母亲一并带走的无礼要求,分明是在寻事挑衅,蓄意引起争斗……”
她顿了顿,见季温瑜收了笑容,鼓足勇气继续说下去:“其叁,殿下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凑巧,寨主被你刺伤时,明显想与你说些甚么,你却直接灭口了事,想必是之前说好要给他一条活路,事到临头却反悔了罢?”
季温瑜从未见过她这般锋芒毕露的样子,只觉颇为新鲜有趣,拊掌以示嘉奖,大大方方地坦诚道:“真娘果然聪慧过人。不错,今日之事,确是我一手谋划。不过,谁让他狗胆包天,妄图沾你的身子?我灭他的口,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细算来,这笔人命债,应当归在你头上。”
谢知真深刻地认识到此人的阴险毒辣,冷声道:“殿下强掳臣女,不是君子所为。”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君子。”季温瑜拉起她绣着玉色蝴蝶的衣袖,动作渐渐放肆,“真娘,便是你看穿了我的真面目也不要紧,你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早晚要喜结连理,我也没有想过要瞒你。”
他想起她前世里说过“夫妻一体”的话,眉目间泛起些许温柔:“我是不择手段了些,可归根结底还不是太过思慕你的缘故?谁让你不听话,总是对我不假辞色,还在太子面前狠狠打了我的脸面?你但凡恭顺一点儿,我也不至于如此心急。”
谢知真只觉毛骨悚然,用力扯回袖子,态度绝然:“我便是终身不嫁,也不会委身于你这样的卑鄙小人!”
“狠话可别说得太早。”季温瑜不赞同地伸出双臂,将她困在自己的怀抱里,“真娘,我再怎么不受重视,也是位正经八百的皇子。你想一想,如今陛下和太子都不在长安,只要我不松口,谁有这个本事从庄子上将你带走?你甚么都好,就是骨子里倔得厉害,总要吃点儿苦头才肯乖乖听话,这毛病从来都没有改过……”
他意有所指地试探她到底有没有前世里的记忆,见她满脸厌恶,并无疑惑或愤恨之色,不由有些动摇。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吗?
可围绕她的那些异动,又作何解释?
谢知真听明白他是想硬来的意思,手脚冰冷,呼吸滞涩,却强撑着没有露出怯意。
“你到底想做甚么?”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引得季温瑜兴奋难当。
“还能做甚么?”季温瑜俯身凑近,嗅了口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只觉多日以来的焦躁烦怒被奇妙地抚平,表情里带出几分邪肆,“自然是与你结成夫妻之实。接下来这段时日,咱们哪里也不去,就在庄子上好好住着,甚么时候你肚子里怀上我的嫡长子,什么时候我再送你回家备嫁,你说好不好?”
他低头看着她纤细的腰身,因着即将弥补前世里的遗憾,觉得说不出的畅快。
“你若对我……对我……”谢知真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出,而自己根本没有脱身之法,美目里含了泪,勉强躲开他的亲吻,“我弟弟绝不会放过你!”
“你弟弟?”季温瑜最讨厌从她嘴里听到谢知方的名字,闻言神色冷了冷,捏住她玲珑的下颌,表情有些狰狞,“一个十二叁岁的孩子,能翻出多大风浪?真娘,你未免太过信赖你弟弟。”
她全心全意依赖和崇拜的人,只能是他自己。
“不要……不要碰我!”谢知真在他的怀抱里拼命挣扎,无奈身娇体弱,这么点儿反抗的劲头不但没有伤到他分毫,反而激得他兴不可遏。
狂乱的吻烙在她颊边颈侧,季温瑜掐住纤细的腰身,将天香国色的美人按在墙上,气息滚烫,动作激烈。
珠泪断了线一般坠落,谢知真反抗了没多久便脱了力,瘫软在他炽热的胸膛,低声哭泣。
“真娘,听话……”过多的血液泵入心脏,季温瑜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不真实感,大手从腰间滑过,一路往上,探向高耸的酥胸。
小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口,却阻止不了越来越过分的侵犯。
她哭得悲悲切切,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唇间的胭脂在挣扎中蹭在他干净的衣领上,又反过来抹在她发白的玉容上,勾出一抹香艳诱人的红痕。
季温瑜意乱情迷,正打算扯开她的腰带,忽然听到细微的“咔哒”声,紧接着,胸口传来刺痛。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见十余根银针密密麻麻扎进胸膛,残留在外面的部分闪着莹莹的蓝光,显然淬了毒药。
身体瞬间麻痹,四肢动弹不得。
谢知真惊慌失措地将发挥过价值的暗器丢在地上,镂空的圆球滴溜溜打了几个转儿,停在季温瑜脚边。
她青丝散乱,衣衫不整,却顾不得那许多,提起裙摆往外逃。
刚逃没两步,便觉双腿发软,气力难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季温瑜自小便偷偷跟着高人习武,揣着一身过硬的功夫,这会儿从惊变中回过味来,立时运转内力逼出毒药,捡起圆球看了看,笑容带着玩味:“这是谁给你的?真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出手伤我。”
谢知真浑身燥热难当,明白这状态不对,惊疑不定地转过头和他对视,又看向桌上的酒菜。
似是明白她心中疑惑,季温瑜走过去,扯着她的头发把她重新拽到怀里,打横抱着走向床帏:“你是不是想问,为何你甚么酒菜都没有动,还是会中招?”
他将美人放在红彤彤的床被之间,欣赏着她凹凸有致的销魂身姿和倾国倾城的艳丽容颜,解下腰带,扯松衣领,指了指莲花形状的烛台:“这对蜡烛里添了些香料,有催情助兴之效,你未经人事,想来受不住破身之痛。我真心怜你疼你,这才做此准备。”
他拉下轻纱裁就的红帐,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伸出手温柔地蹭了蹭她柔软的朱唇:“真娘,仓促之间来不及筹备那么多仪式,你且委屈委屈,今晚便是咱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谢知真的眼眸里涌现出无边的绝望,偏过头不去看他得意忘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