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室在综合楼二楼。
下了楼梯,出门,迈上操场旁的石板路,在十字路口右转,走上一条开满西府海棠的林荫小道,粉紫色的小花趴在油绿的翠叶上,卧看云起时,惬意得很。
行至中途,看见座凹字形的办公楼,玻璃门前坐落着圆盘形的小喷泉池,叁层托盘从小到大,四面八方的细小水流从花瓣状喷嘴里一泻而下。
走到头,踩上长方形的透水砖,抬头望,就是体育馆的正门。
这路走了不知多少遍,温之晓舒了口气,轻快地踩上台阶,微风裹挟着少年的喧腾闯进她的耳朵。
空气顿时凉下来,标准的篮球场跃入眼帘,木质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个男生在打3v3篮球赛。
看来他们今天下得早。
温之晓望了眼,拎着透明水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看着篮球从胶着战局抢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与篮筐堪堪擦边。
可惜——
念头还没转完,一个不被注意的影子在无人防守的内线抢板上篮,干净利落得让人吃惊。
温之晓瞧了眼人,果然是阳阳。
场内一片叫好声,明入深扬起嘴角,冲着队友打了个手势。少年毫不掩饰他的得意,单手运球,传给队友,奔跑跳跃间,场内气氛逐渐推向炙热。
逸兴遄飞,正是最好的年纪。
等结束比赛的哨声吹响,温之晓站起来,悄悄绕到明入深的后面。
明入深站在篮筐下跟其他人说话,几次叁番朝门口望去,身边有人笑他:“又在找你小女朋友了。”
“阳阳,水水不来找你啦,你们吵架了?”
明入深说了句去你的:“吵架了也比你们没人可吵的好。”
他身边的队长看见温之晓,重重咳嗽一声,仰着下巴朝明入深使眼色,明入深立马回头望,看见温之晓,眼睛接着亮了。
“水水!”
整蛊失败,温之晓心虚地溜出来,给明入深递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明入深无所谓,他叁步并两步,接过温之晓递过来的水,仰头时,一条流畅的曲线从下巴蔓延进脖颈下方。
“我们没聊什么。”队长很有眼色,招呼大家,“那我先回去了,满黑板都是作业,我估计今天抄不完。”
温之晓笑眯眯地答应,转头看明入深,咕咚一下,被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吓到。
不怪她,温之晓确实不知道怎么才算攻略男主成功。
按理说纸片人再怎么性格鲜明,也是设定堆出来的,温之晓看明入深小时候黏她,初始好感应该很高,拿下是十拿九稳的事。
但他毕竟是战斗番的男主,不是恋爱番的男主,交际圈和兴趣爱好都跟女主不同,而且他有自己的想法,分得清轻重缓急,初中时不同校,高中选的科也跟温之晓不一样,让她庆幸又紧张。
庆幸他是个正常人,紧张他不会真把自己当朋友了吧!
可他那个名为“女性朋友”的文件夹里,仿佛只写了温之晓的名字。
明入深的父母是保密性极高的研究所人员,常年在国外,从事的行业让他们缺失了儿子的大部分成长时间,他只能被不断拜托给保姆,亲戚和楼下的挚友,这也就导致温之晓占据了他最多的私人空间。
现在她有点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死亡会让他这么崩溃了。
除非程朝河变成女的勾引他。但程朝河去国外念的高中,平时跟明入深都是网络联络,天时地利人和,任务失败的概率很小。
温之晓要靠自己。
她理解的攻略始终是字面意思,那么无非就是,建立恋爱关系,亲亲抱抱贴贴,要对方的真心,最过就是滚床单。
一个月前,温之晓表白了。
单刀直入,坦率大胆,看着明入深的时候,眼睛里的金色仿佛是燃烧的火焰。
她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明入深介意的只是“我觉得应该让我来说”,答应得飞快,生怕温之晓下一秒就要改主意。
几天内,他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的青梅是他的女朋友了。
温之晓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发现恋不恋爱两个人相处的模式一样,顿时放下心来。
但废物系统毫无反馈,筹码要往上加。
没过多久,温之晓在一场处心积虑的写作业氛围里吻了他,明入深应该被吓到了,僵住身子任由她青涩地描摹他的唇形。
温之晓亲完后,捂着嘴看他,偷偷叫了几声系统。
系统掉线,一声不吭。
“不,我刚才……”明入深脸比她还要红,结结巴巴盯着她,喉结上下滑动,“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温之晓连眼睛都要捂住了:“我就是突然想……”
她坐在他腿上,无处可避,正要下来,明入深却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把她手指拨开,郑重其事道:“我可以更好的。”
他把她往上提了一下,手感绵软轻盈,然后长吸一口气,眼睛骨碌碌地看她,压上她水润的唇,稍微分开,一个短暂又色情的吻。
然后又是一个,稍稍咬她下唇。
又是一个,试图吸吮。
他在温之晓身上试了十几次,缓慢而认真,单纯嘴唇碰嘴唇,用最简单的摩擦引起生理快感。
温之晓被他吻得有点兴奋,也有点无措,只好将手放在他两侧肩膀,看少年一边炽热地盯着她,一边上瘾地亲上来。
灼目的太阳从窗外斜映过来,亮得晃眼。
温之晓正对窗户,闭着眼睛躲光线,下唇被啄了下,酥麻的触感,她想着总该是结束了。
明入深却把她抱得更紧,呼吸贴着她的脸颊,耳朵盛开鲜艳的海棠花色,温之晓被迫跟着他胸膛起伏,那点熨贴像是有引线穿着,蔓延到她血肉去。
一瞬间,温之晓开始恍惚,表白是她想做,还是她为了任务不得不做。
明入深没给她较真的机会,他略略张嘴,想撬开她的唇舌进行新一轮的攻城略地,温之晓没心理准备,溃敌如决河。
她试着警告他,太多了,她消化不了,但舌头抬起就被他卷住,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温存,温之晓感觉到的舒服尖锐又陌生,像嗅多了罂粟,开始用吸食寻求更多的刺激。
她尝试推他,没力气,像极了半推半就。
纠缠许久,他终于松开她,眼睛还盯着她的脸,逐渐落到她被吻得水色淋漓的双唇上,温之晓心道终于结束了,却见他急促地呼吸,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你……”
她正要问个明白,明入深已把笔一扔,黑色的中性笔滚过印刷的卷面,他把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不等温之晓反应就重新吻上来,长驱直入的湿吻,克制不住的渴望。
想要,想要,想要。
要不是他忙着吻她,他可能早就说出来了。
明入深双手抱住她的腰,舞蹈生的腰肢妙曼娇软,手指摩挲都是触感享受。
他极尽所能地渴求她,需求量大到让温之晓吃惊,哪怕他没有再进一步,单单的亲吻都让她不能承受,每一次的松手好似只是给她一些换气的时间,然后迫不及待再要她。
温之晓被磅薄的欲望压得不堪重负,她没料到能发展到这一步,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要是一步到位完成任务也不错,但手已经做出了推拒动作。
她上面的小男生停下来紧张地看着她。
“……”算了,也不急。温之晓喘了下气,“你的胜负欲用不着放我身上吧。”
明入深微怔,磕巴了下:“我又没经验。”
“我就有吗?”她眼神下瞥,指着他支起来的小帐篷,“我好后悔,刚刚不该主动的,搞得现在这么尴尬。”
“我控制不了。”明入深扯了扯休闲裤,“看不太出来,刚才是有点想……”
温之晓脑子迟钝,直觉为先:“你想射?”
明入深吓了一跳,为她这么大胆震惊。
但温之晓并无羞耻心,她还觉得事情好解决多了,要是他真的能射出来:“阳阳,你可能是全世界第一个接吻就能射精的小可爱。”
她笑起来,惹恼了明入深,脑袋被敲了下。
“我没那么没用。”他微顿,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就算真那个了,那我也要把你搞到高潮……这样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他俯身下来,又要亲她,恢复了他的洋洋得意:“哪里都该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