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你有点变化?”
五一节后的一个周末,郑祺提了客户送的西班牙火腿到陆宛家庆祝项目完成、奖金颇丰。看陆宛片火腿的时候,郑祺随意走在陆宛家里,道出了心中所想。
“什么变化?”
陆宛没回头,把火腿装盘,开始切上周唐锋买的蜜瓜。这蜜瓜她本说不买的,两人窝在沙发上头凑在一起看唐锋的手机,但app上显示玫珑蜜瓜库存紧张,唐锋说这说明买的人很多,陆宛听到歪理便立刻皱眉说,万一是本来库存就少呢?库存只有一个呢?她的性子有些得理不饶人,可两人挨得太近,唐锋开始用他惯用的手法达到他的目的。
只是为了一个蜜瓜罢了,陆宛搂着唐锋的脖子感受他三根手指在她蜜穴里进进出出,而她发不出任何反抗的声音,她只能在唐锋的舌头压她舌面的间隙稍有喘息,荡出呻吟。可他们才做过,做到床单一片湿痕,洗衣机正打转洗她的四件套。她也觉得唐锋好像有点变化,会更加情绪化,哪怕他是在说“好吧,那就不买”,然后才索吻,但最终订单送来,一个圆滚滚的蜜瓜滑出塑料袋。
“我们的聊天记录里含唐锋量越来越多了,你没发现么?就像回到了两年前。”
郑祺看着陆宛切瓜,蜜瓜的香气她实在喜欢,要不然也不会和陆宛一起在近期狂点饮品店里的蜜瓜饮料。她想,也因此,唐锋会下单一个瓜,觉得陆宛喜欢,只是男人还是不懂女人,自己切的还是没有人家做好的美味。
“是么?可能是为了控诉他买一个瓜让我多掏了一件沙发套的干洗钱吧。”
陆宛对郑祺向来知无不言,郑祺听到便挑挑眉不再说话。不过沙发已经刚好被唐锋换成了皮质沙发,好清洗,就是在沙发上做爱,声音变得有些大,陆宛不太习惯,可也觉得总好过次次干洗。她虽讨厌唐锋的专制,可也沉浸在唐锋顶弄她时用手指快速揉摁她的阴蒂。双重刺激她总是喷得很快,感官与心灵同时被洗涤。
“不对,你从浙江回来就不太一样了。”
“你疑神疑鬼的干脆辞职去做私家侦探算了。”
陆宛拿着摆好蜜瓜火腿的盘子走到餐厅,郑祺亦步亦趋拿着红酒瓶子也坐下。
“你拐弯抹角不就想说我和唐锋么?八字还没一撇呢。”
“等等,陆宛,你以前可不会这么说,八字还没一撇这话就证明你准备拿笔画这一撇了。”
郑祺又在下结论,陆宛吃着蜜瓜火腿不想理她,但三杯红酒下肚,陆宛还是开口。
“五一节前我去他家碰到他妈了。”
“他妈妈人怎么样?”郑祺眼睛一亮。
“人还好吧,也就短暂接触了一下,”陆宛顺着郑祺的话说,但又突然反应过来被打断,“你别打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可能为了避免误会,直接就说我是他女朋友,然后我非常尽职尽责地扮演了一下他女朋友,他妈应该没看出来。”
“嗯,听起来好像很符合逻辑,毕竟也不能说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也没有去人家家的。”郑祺点头算是认可。
“然后他妈走了以后,我们就做了。”
“打住,这种细节不用告诉我,你直接说重点。”
“知道了!”陆宛强忍不翻白眼的冲动,和郑祺再次碰杯。
“我不习惯在别人家过夜,也没带什么洗漱的东西,所以就要先走,然后走之前他说,让我不要担心,到时候他会和他妈说我们不合适所以分手了,让我不要有压力。”
“等一下,他不送你么?直接让你自己回家?”
“你可真会打岔,”陆宛终于翻了个白眼,假装恶狠狠地解释,“因为!因为他脚受伤了,我也是去医院复查听说他脚受伤了所以我才大发慈悲去看他的,结果就当了个临时演员,人家脚伤没好我也不好意思多做,做了一回我就走了。”
“哦,所以有什么问题么?我觉得他人挺好的,还生怕你多想。”郑祺在眼神威慑下把话题重新拉回,可才用叉子扎一块瓜,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然后就是灵光一闪,叉子一扔,手拍桌案就说,“不对,我怎么听你这个语气,你觉得他说这话不好?”
“我当时没过脑子问了一句,我们哪里不合适?”陆宛说完,就将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大有破罐破摔之感。
“他怎么回的?我比较好奇。”
陆宛看着郑祺完全一脸八卦的样子就后悔自己说了这些,本想找个人分析,结果人家只知道听八卦,不过她还是干脆把事情讲完:“我怎么可能让他回啊,我直接又说,好,随你便,然后我就溜了,溜完回家看他给我发微信说……”
陆宛顿住,觉得开不了口,决定打开手机去翻和唐锋的聊天记录。也是没发觉,这两周他们的聊天记录还挺多,还是她翻了又翻才找到那一条,她双击了一下屏幕,给翘首以盼的郑祺看:「陆宛,我想了想,我们没有哪里不合适」。
“磕到了。”
“我就知道。”陆宛把手机扣在桌面上,继续喝酒,她早已意料到郑祺完全说不出一句人话。
“所以,你怎么想的?”良久,郑祺收回嬉笑,认真地问陆宛。
“我其实挺矫情的,两年前,我不希望他爱我,两年后,我希望他不只是觉得我们合适。”
不需要郑祺提醒,她已经发现了这两周的变化,她没有回应他的那条消息,但当唐锋自然买了汤料说可以再煲一锅汤的时候,她默许了。那天是周五,她忙了一天并不想做爱,他也没有任何主动,只是把一些汤料按照网上教程先泡水,他们就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德语电影,然后他就自然而然地留下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唐锋已经在厨房忙碌,给她做了班尼迪克蛋,只因电影里出现,她说回了国就再没吃过,也懒得去西餐厅吃brunch。荷兰酱并不好做,陆宛每每想吃都觉得这道菜最难的是做酱,便总是搁置,可唐锋做了。她不是没有享受过唐锋的付出,可那天早上,她突然想要为他付出点什么。
最后她的付出是晚上穿了情趣内衣,她某个购物节心血来潮买的,买的时候没多想,穿上才发现有点护士服的感觉,所以唐锋以最快速度脱掉了她的护士服,看起来是烦透了上班。但她扭着腰蹲起,竭尽全力用阴唇吮吸他的龟头,吞吐他的茎身,深夹浅松仿佛在做根部大保健,陆宛觉得自己付出得令人感动。
但她也想到了上周,她说生理期,按往常便是不见面,可周五下班时她收到唐锋的信息,说恰好到学校附近办事,问她下没下班,可以送她回家。等她回家便又赖着不走,先是煮四红粥,又是做了红糖麻薯汤,最后她还是留他一起睡,还是主动的,在他拎着垃圾要走的时候,她说太晚了,反正也不是没一起睡过。于是整个周末,唐锋也没走,把她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还顺便包了饺子又蒸了包子,仿佛是家政上岗。
“人就是这样,越得到越想要的最多。”郑祺自顾自和陆宛碰杯,说一句废话。
“但我现在,主要是很迷茫,因为咱们这个年纪,我有点爱不动了。”陆宛叹口气,喝了一口酒。
“可你还是想爱的,我觉得有个人等你两年不容易。”
“是么?”陆宛挑眉,并不认同,“他要是真爱我,早就先跨一步了,说白了还是不够爱。”
“有人爱都不错了,姐姐,你不是年方二八,让男朋友手捧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对你发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郑祺一向现实主义,敲着叉子说得苦口婆心。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陆宛也学着拿叉子敲盘子来打断。
“你不如这样,他不是这周出差么?你下周说你要相亲,看他什么反应?”
“什么意思?”陆宛对鬼主意多的广告人十分膜拜。
“意思就是,你相亲他就有危机,他就会行动。”
“这办法行么?”陆宛觉得这办法真是土掉渣了。
“老办法为什么广为流传,这毕竟能抓耗子的是好猫,而且你不是马上生日了,这个日子多么重要,他到时候一表白,我这个情感指导专家就可以休息休息了。”郑祺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看起来胸有成竹。
“其实他生日也快到了。”
“实在不行你在他生日表白好了,”郑祺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陆宛要辩驳,但她缓了口气就接着说,“你别老是说什么开口就输了,你谈恋爱还是商战博弈呢?现在社会遇到个正常男的都不容易,你还不珍惜,吊着人家,一吊吊两年,你这要是放电视剧里,你会被国产剧小组开高楼先骂个几百楼。”
“行,你有理,听你的,反正失败了你养我,给我找个之前你看不上的任何有钱男人就行,我都不在乎老不老,家产还是遗产,我都行。”
“你就嘴皮子利索,”郑祺啧啧一番继续吐槽,“听我一句劝,虽然我走的桥不是很多,但弯路肯定要比你多,既然能抓到一个瞎了眼看上你的,就别让人家溜了。”
郑祺的嘴永远是最损的,陆宛笑着要打,可也在心里承认,她真的会在唐锋认真包饺子的时候冒出来一个想法:要不这辈子就他了吧,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