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邈捂嘴笑:“我好想试试!”
程宝珠激动:“哎先听我说完,我告诉你,你的信得这样写……”
两人再凑近嘀咕。
正坐在廊下,托着腮替她妈看守砂锅的大闺女:……
啊,家良哥,你摊上大事了。
阮邈拿着几封刚刚写好的信,兴奋地跑出门,看到门口的好好,把手指放到嘴边,严肃地:“嘘!”
徐好好小朋友决定和她妈站在统一战线,比出个ok手势。
阮邈满足地笑笑:“乖好好!”
真是孺子可教也!
她简直是一路飞奔回家,先把信纸藏好。
第二天时,程宝珠和徐川回老家,家良工作量也加大许多。
第三天,她终于找着机会,在趁着家良不在,把信纸直接夹在卧室书桌上的书中,又把桌面搞乱。同时,她在抽屉的一本书里也夹了几张钱。
就在她要去医院上班,经过嘉年福总部办公室时,跑进去问徐家良要了些钱。
“你啥时候回家?”她问,随后懊恼说,“我钱不知道是丢了还是在哪,又快要上班了我来不及找,你回家帮我找找,我也得去问我妈要点钱。”
阮邈工资基本都会留一半存她妈田老师那里,随着老人年纪越来越大,手里有足够的钱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
徐家良正准备回家接儿子去游泳呢,这大热天的,还是得去游泳馆泡泡才舒服。
他留几十块,直接把钱包塞给阮邈:“成,我回去后帮你找找。”
阮邈这姑娘就是经常丢三落四,徐家良回家后逗逗儿子,然后开始找钱。
先是找枕头竹席底下,然后找挂在衣架以及柜子中的各个衣服的口袋。
哎!竟然都没有。
徐家良挠挠头,心想还有哪里?书桌呗。
这书桌一般都是阮邈在用,瞧那桌面上乱糟糟的,他实在看不下去。
徐家良直接哗啦啦飞快翻书,翻一本就整理一本,直到他忽然夹信纸的那本书,他不自觉停住。
真不是他要看,而是满张纸都写着“我难过死了”、“我好像即将抑郁了”的话。
妈呀,徐家良腿都快软了,这瞬间脑子嗡嗡的。
第一张纸就是类似的话,第二张纸好像是和人的通信。
“亲爱的林青颖……”
嗯,这人他认识,是他媳妇儿当年的同班同学,被分配到海市工作的好朋友。两人确实经常通信,徐家良是知道的。
“……我去年和你说的我二嫂,如今还在我家中……”
这张信纸上,阮邈委婉而又客观,又带着点儿纠结的情绪把徐二嫂干的那些事说出来。
徐家良微皱着眉,拉下椅子坐着认真看。
他二嫂这么离谱的吗?还跟他儿子说过这种话?
再下面一张信纸,程宝珠冒充回信,在信上极力鼓动阮邈把这事跟丈夫坦白,并且狠狠骂了这个脑子好似被屎糊住的丈夫一顿,甚至还建议找个机会离婚。
徐家良:!!!
我呸,狐朋狗友,不知所谓!
他气得胸口起伏,什么朋友会建议人家离婚啊,这人心坏,贼坏,不能相处!
他活了几十年,就没碰过这么缺德的人!
心眼坏的程宝珠连续三封信,都在冒充人家把徐家良骂个狗血淋头。给人的感觉像是就差跑到首都来,把一直在为丈夫开脱的阮邈狠狠摇一摇,摇出脑中的积水!
徐家良重重喘气,嘴唇都被他咬出个印记来。
阮邈回信中都讲着自己为了丈夫可以再忍忍,说:“毕竟这是他的嫂子啊,我忍没关系,但我儿子未来也要背个包袱继续忍吗……”
“林青颖”:忍你个头,尽快离婚,全家就你在忍。你男人心粗,你嫂子看你好欺负,你又不欠她的,她不走你就赶紧走!她知道不能得罪你的丈夫,你丈夫当然不需要忍,而你丈夫不明白你的苦啊宝贝!
反正七张纸,头一张疑似是他媳妇儿的发泄,上头字迹贼重贼狠,徐家良看了又心颤又心疼。
完了,他媳妇儿被逼得心理不健康了。
后面六张分别是三回来信回信。
他媳妇主要表达为了他继续忍,那缺心眼的则满口快点离婚。
徐家良原本气得跟个胀大的气球般,但看到他媳妇“委曲求全”的那些话,就如同气球被针扎了,“砰”地一下,心碎了。
人家林青颖说的,好像也没错。
确实,这委屈其实是他给的,是他让阮邈受的。
他二嫂很少他面前提过什么要求,说话时甚至特别客气,他这大半年来因为陪着徐川组建公司部门的事忙里忙外,很少注意家中,没想到他媳妇竟然这么委屈。
徐家良这天在房间里坐了良久,完全忘了要带儿子去游泳馆的事。
他全身乏力地找出钱,晚上又继续想……
月光明亮,亮得他有点愁。
旁边的阮邈正熟睡中,徐家良担心啊,他媳妇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啊。
他最愁这事了。
第二日。
徐家良找徐二嫂正儿八经地谈了一回话,眼瞅着他二嫂装傻充愣,一副要常住的架势。
徐家良笑容未变,把一个本子摆出来:“二嫂你对对,这是账单。”
亲兄弟,明算账。
徐二嫂怔住。
咋了,你徐家良家大业大,你儿子媳妇衣服天天换,差我这点钱?
这话实在不要脸,徐二嫂想归想,却没说出口。她还想再含糊混过去呢,哪知徐家良这次像是来真的了,还说这钱也不一定要你拿,我去问老二,这钱他也得给,没道理二嫂你全出。
明摆着一副要谈判的架势。
徐二嫂心凉,终于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显就是家里不想让她母子住的意思。
她觉得,他的意思就是:亲二哥也不能不给钱,钱该爹娘出,再不然就是几个侄子出,反正不该是他出。
徐二嫂倒是想闹,等婆婆从公园回来后她确实闹了一场,哪知徐家良巍然不动,阮邈都帮她求情了,他还是说得算清楚账,不能糊涂过日子!
“邈啊,你心好我知道,但是咱们就不能这么让二嫂糊里糊涂地过下去。”
房间里,徐家良苦口婆心地劝说。
阮邈:……
她紧抿着唇:“嗯嗯。”
最终徐二嫂离开了,她说要租个套房才行。
徐家良不理,心想他二嫂有钱,她先自己租三个月,等三个月后他看情况再帮忙。他要是现在帮忙,他二嫂估计以为他心软呢!
哪知,一个月后,他二嫂回老家市里了。
说是首都治的和市里治的差不多,房租又贵,她干脆回市里治。
后来呢,又回县里。
听说在县里买了房,估计是用的婆婆给的钱,带着小儿子住县里。
徐家良就莫名觉得自己是冤大头……
阮邈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她婆婆给母子两寄东西时,她也会添点。
她婆婆看这孙子可怜,每隔半年就会寄几样吃的穿的过去,她如今自己捡废品收废品,钱也不少。
徐二嫂知道首都她婆婆甚至弟妹都做不了主,又住惯了自己家,自己彻底当家做主后,倒是没再记挂着去首都的事了。
她还逢人就说:“首都好啊,我婆婆好啊,我弟妹也好,小侄子懂事嘞,我弟妹她妈都好……”
言外之意:小叔子,我呸!
程宝珠和徐川回到首都后,他们家已经恢复往常的模样了。
徐川听着喝醉的家良呜呜哭,说对不起媳妇,媳妇现在还不知有病没病后,他……
他略有怀疑。
回家后,他微蹙着眉盯着程宝珠看。
“干啥?看我好看呢?”程宝珠正卸妆,美滋滋说。
她今儿和阮邈去蹦迪了,嗨皮一顿,还兴奋着呢。
关键是,咳咳……她们俩买了许多套衣服,许多个包包,还有化妆品给林青颖寄去。
赔罪嘛……
徐川若有所思,忽然说:“够可以啊你,程宝珠这主意你绝对占大头!”
说完,紧紧盯着程宝珠。
果不其然,程宝珠眼神一闪,虽然很快恢复原样,但那心虚被他抓到了。
看看,一试探,就试探出来!
多年夫妻,徐川瞧这山路十八弯,一拐又一拐的套路,就知道肯定是程宝珠想出来的。
家良如今满脑子都是他媳妇疑似得了抑郁症,整天战战兢兢,就差没把阮邈当太后伺候了。他那脑子原本就没这多道道,还被抑郁症的事一占,压根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程宝珠梗着脖子拒不承认,大声嚷嚷:“放屁!请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呦!”徐川似笑非笑。
程宝珠翻个白眼,哼!
小人就小人吧,那咱们半斤八两,都不是啥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