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都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许扶清面上笑着,放拿来包扎的白布到桌面上,回:“是啊,我看你才知道你盯着我,难道我不能看谢宁?”
言罢,少女的裙摆被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撩起,露出细白细白的小腿、膝盖。
这......这是!?
谢宁愣了一秒,用没受伤那只手拉住,瞪大双眼地看着他,眼底的惊讶不言而喻,尾音带颤,“你为什么要掀开我的裙摆?”
许扶清指间还捻着薄薄的几层布料,见她如此排斥,微敛笑意,另一只手则探到她膝盖弯,不重不轻地一按。
她轻吟出声,有点儿疼。
原来膝盖弯磕伤了,谢宁后知后觉,应该是在院中跌下的时候磕到躺在地上那些尸体附近的剑柄什么的,然后有了淤青,不按是不疼的,按才会有感觉。
毕竟当时场面比较混乱。
不过她本人都没留意到,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
谢宁还是不愿让他在光天化日、自己还是清醒的情况下触碰比较隐秘的地方,下意识地收了收腿,却把他的手指夹在了膝盖弯。
她表情扭曲了一瞬,飞快地又松了松腿上的力度,许扶清微微抬眼,指尖抽出来时,不经意地刮过皮肤。
谢宁咬了咬牙,忍住奇怪的感觉。
“这里是我能碰到的地方,你把药给我涂就行。”她坐在椅子上,裙摆被揭到膝盖上方,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伸手过去,准备拿药。
半途被许扶清抢先一步,他把药握在手里。
“我来吧,你一只手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擦个药而已,又不用包扎,他来帮她上那里的药才不方便吧,谢宁踌躇了几下,“好吧。”
许扶清得到她的允许,指尖挑了些透明的膏药,弯下腰,竟半跪在地上,一只手微微托起她的腿,让膝盖弯能看得更清楚。
谢宁惶恐到手忙脚乱,整个身子都是僵化的。
少年凑过去,另一指腹又探了过去,发带和他湿透的长发坠落,扫过她,带过一轮又一轮的酥痒,颇为难以言喻。
与他体温不太相符的炙热呼吸也落到了她的身体。
膏药被轻柔地揉开,晕化在她磕伤的地方,谢宁心脏怦怦跳,每一次地抚摸擦药动作,仿佛都带着别意。
她再开口,声音有点儿哑了,“可以了吗?”
听见自己的声音,谢宁也吓了一跳,咳嗽几声,清清嗓子,缓声问:“那个,弄好了吗,我想去找他们了。”
许扶清垂着眸,答:“快了,再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谢宁简直是度秒如年,如坐针毡。
正当许扶清要再沾一点儿膏药之时,好像没拿稳,装着膏药的小瓷罐掉下地,哐当哐当地滚了几圈。
他倾身过去捡,薄唇擦过她的小腿,谢宁反射性地一抖腿,失去轻重地撞了一下许扶清的唇角,迅速地红了一小片。
谢宁低头看了看他的唇角,“你没事吧?”
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咽了下去,不用说,他也一定知道,总不能是她故意撞一下他。
许扶清舔了一下微红的唇角,捡起来膏药,放回桌面,似被撞到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他慢条斯理地道:“没事啊,你又不是故意的,那么紧张做什么?”
谢宁安静了。
对方都说无所谓了,她还巴拉巴拉地道歉一大堆实属没必要,兴许其他人说没事是客套话,但许扶清说没事,那就是绝对不在意。
因为他要是在意的话,会直接抹了你的脖子,不多说一句话。
谢宁说了解他,又不了解,说不了解他,又好像有些了解,有时候她自己也被自己绕进去。
膏药不像药粉那样会洒。
它还是稳当当地待在瓷罐里面,所以捡起来还能用,他又勾了一点儿膏药,熟练地涂抹上去,力度轻柔,却似极致缠磨。
终于涂抹完了,谢宁呼了一口气,刚想抬手拉下裙摆,却见许扶清又先自己一步,拉着层层叠在腿.间的裙摆,缓慢地往下拉。
裙摆随着他视线寸寸地没过她的膝盖、小腿、脚踝。
彻底盖上了,他微带薄茧的指腹擦过她外踝骨,似乎还流连了几下,恍若很是喜欢她凸出来的这块骨头,想拥有一般。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个动作有那么几分色气和几分危险。
许扶清松开了谢宁的踝骨,却没离开她,指尖转而落到了她的脚背。
因为鞋子也湿掉了,穿着走路湿哒哒的,谢宁换衣裳时,顺便脱掉了,没太多讲究,他瘦长指骨蓦然地握住了她的脚。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情定五
谢宁大是讶异, 许扶清莫不是有恋足癖吧?
最最重要的是,两人现在的姿势很奇怪,他半蹲在地上,手托着她的脚, 无论谁看着都会觉得有两三分不对劲儿。
身为当事人的谢宁更是不安, 又是咳嗽了好几声,艰难地憋出完整的一句话:“我的脚没受伤, 不用上药。”
许扶清指腹擦上她的脚底, 将沾到的少量灰尘尽数拭去。
有点儿痒。
谢宁脚趾头微微蜷缩起来, 许扶清撩起眼皮,将她的脚放上另一张椅子上,然后站起来, “我去给你拿双鞋子。”
倒也不必那么麻烦, 谢宁觉得自己回房间拿就行,又不是腿瘸了,用不着那么娇气,再说,他一来一回还得花费不少时间呢。
“不......”
话还没说完, 就见许扶清踏出了房门。
也罢, 她乖乖地闭嘴,望着门口他逐渐消失的背影,不太能坐得住,偷偷地把脚放下来, 走到房门那里,望着早已停雨的院中。
不知他们会如何处理另一所院子的尸体。
怎么说呢,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接受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熏陶的现代人, 对于杀戮这种事是敬而远之的, 如今常遇到,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她也做不了什么啊,遇事无能为力大抵如此了。
突然,一道人影从旁边闪了出来,吓了谢宁一跳,她捂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后退一步,失声道:“是你?”
来人是秦姝。
面容相较于之前那次见面更是憔悴不少,仿佛生病已久一般。
未免太大胆了,谢宁环视一遍四周,确定许扶清还没回来,急忙地把她拉到房间外面的隐蔽处,即刻质问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上次利用我还不够?”
慢着,秦姝过来时有没有看到那遍地的尸体?
忽然之间,谢宁想起了这个。
不过秦姝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即便看到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秦玉经过那晚的还钗子一事还会随便地任由她出门?
往深处想,也是可以弄明白的。
秦姝不是普通女子,经历颇多后多得是心计,能生出许扶清那般聪明的儿子,母亲的智商也差不到哪儿去。
只见秦姝镇定得很,注视着她,微笑道:“你别激动,我今日前来是想告诉你那件关于你的事是什么罢了,并无恶意。”
谢宁有些怀疑,不信她会有这么好心,“真的?”
而秦姝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直接道:“我说我的,分辨真假的权利还是在你手上,我现下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听我说下去?”
时间紧迫,再拖延下去,许扶清该回来了,到时候两母子撞上,谢宁也想象不到会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你说。”她生怕别人会看到秦姝。
秦姝眯了眯眼,“你身上有情蛊。”
好半晌,谢宁都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她的话,亦或是太过于震惊了。
又过了须臾,谢宁紧紧皱起眉头,这段日子来,自己也隐约察觉到不妥之处了,开门见山地问:“是小夫子下给我的?”
秦姝知道她口中的小夫子是谁,“没错,是他。”
谢宁不是苗族人,不太了解不同种类的蛊虫有什么作用,但情蛊这个词,她在不少电视剧里见过,却还是不确定这里的情蛊跟电视剧里是不是一样。
不是,许扶清为什么给她下情蛊?
秦姝视线放在谢宁表情变化多端的脸上。
斟酌着她大概消化了这个消息,秦姝再接着往下道:“此蛊对你身体伤害甚大,下蛊之人不仅能控制你的身体,还能控制你的思想,若不是精通苗族蛊术之人,就算是江湖上医术高明的大夫也无法诊治得出来,更别提解蛊一事了。”
谢宁半信半疑,“哦,是吗?”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她就危险了,控制身体勉强能忍一下,毕竟就目前来说许扶清不会伤害自己。
但控制思想万万使不得,万一供出系统了呢?
细思极恐。
秦姝活了这么多年,岂会看不出她在怀疑自己说的话的真实度,伸手过去,轻轻地覆上她的手背,柔声道:“我也曾中过情蛊,你若想解,我可以帮你。”
什么?秦姝也中过情蛊?
她看过那么多人的记忆倒是没看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谢宁还是懂的,推开秦姝的手,懒得跟对方周旋,看准秦姝心怀不轨,“条件是什么?”
上次差点儿害死她。
谢宁心中始终有根刺儿,扎得可牢固了。
秦姝又笑了,“你放心便可,只要你以后听我的,一定不会危及你的性命,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他刚刚没有去你的房间拿鞋,去了后厨。”
他指的是许扶清。
没去房间拿鞋,去了后厨?谢宁恍惚了一下,想到有别的可能性,呼吸顿觉不畅,直接越过秦姝,赤着脚往后厨方向疯狂地跑。
秦姝望着谢宁瘦削的红色背影,弯唇露出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
后厨一片狼藉,谢宁冲了进去,见许扶清持着剑指着倒地不起的卫之玠时,心口一紧,大喊:“小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