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又过了几天,萧贝贝应雪儿的邀请,抽空在午休时去了一趟剧场,刚刚走近便见一男人将穿着纯白色小披风的美女搂在怀里,暧昧地捋了捋女人的发丝,分开时甚至还笑的很灿烂。
舞台下,一群人起哄,纷纷感叹俊男美女,过于相配,也有人祝贺闻人少爷苦心多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这是,第二次了。
萧贝贝几乎立刻转头,头也不回地往剧场外走,在转身的萧雪儿看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默,别让你后悔。”
萧雪儿意味深长地瞥了闻人默一眼后,亦转身下了舞台,步履匆匆。
原本她还很高兴,闻人默终于转性子了,这次的戏剧准备演个人了,没想到他来这出,借她的手把贝贝约过来,刻意让贝贝看见他俩暧昧的场景。
萧雪儿慌忙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没等她解释,那边的人反倒安慰起她来了。
“雪儿,你不用解释的。他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友谊,我只是在想,我应该慎重考虑我和他的关系了……”
话到嘴边绕了几圈,萧雪儿最终只道了一个好字。
那个他,不言而喻是指闻人默。
不做不死,萧雪儿只希望贝贝早点想开,帝都好男儿千万,何必选那一个歪瓜裂枣嘞。
萧贝贝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近来导师下达了更多的研究任务和目标,她虽然只是在一旁打下手,但却能学到很多东西,她很乐意。
一开门,她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萧贝贝不懂声色地皱眉,很快又恢复了一副关心人的表情。
“阿默,阿默……”萧贝贝在男人耳边轻轻地唤。
“你回来啦。”
闻人默伸手搂住女人的腰肢,脑袋顺势蹭了蹭,萧贝贝触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
“骗子,大骗子,你根本不爱我……骗子……”
男人目光迷离,显然是喝醉的模样,连语气都是小孩子性子。
“怎么了?阿默可以告诉我吗?”
萧贝贝靠在男人身侧,将男人额前的碎发捋到而后,语气还是那样温柔。
“你说喜欢我,可今天雪儿抱我的时候,你都不生气,也不吃醋……”
“那阿默希望我吃醋吗?”
“嗯嗯。”闻人默呆呆地点了点头。
萧贝贝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那阿默乖乖做一件事,可好?”
男人醉眼朦胧,不明所以地点头……
次日凌晨,闻人默七拐八瘸来到客厅,只见对面的女人一袭浅绿色长袖针织长裙,姿态悠然地喝粥。
“小杯子,我……我昨晚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萧贝贝将粥放到一边,用纸巾轻轻擦了嘴角,姿态端正地回复:“没有。”
“真的吗?”
闻人默随手将煎饺塞入嘴里,很是疑惑,他真的没做奇怪的事情?不对啊,他这腿完全都不听他使唤了,感觉就像大一军训时站了半天再负重跑叁千米的后遗症似的。
醉酒后会断片,他是知道的,昨晚他记得一直在家里,就算做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腿软成现在这个模样吧。
“阿默,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说了许多话,我知道你和雪儿没什么,我相信你,所以没有过多询问你和雪儿的亲近之举。”
闻人默顿了顿,心中的疑惑散去,随即傻笑,瞬间觉得腿也不疼了,连吃早饭也多了无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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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试管应声碎裂,许萱慌乱的地蹲下身,试图捡起地上的碎片,被一旁的闻蓝阻止。
“许萱,以你的水平,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傅国强严厉的声音一出,更是吓的许萱手一抖。
“对不起,教授,我可以解……”
“许萱,这已经是你本周第叁次失误了,再有下次,恐怕你不适合再呆在实验室了。”
“你来调配。”
“我?”
萧贝贝站在后边,看到傅教室示意她做实验的目光,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来这里一个多月了,不行?”
闻蓝朝着萧贝贝的方向抛出了无能无力的目光,就教授那性子,谁去劝都没办法,反而会被骂的更惨,他都已经被骂习惯了,脸皮堪比城墙还厚,只是可怜了小学妹,待会儿怕不是要被骂哭。
萧贝贝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标准洗手后戴上了手套,错身而过洛泽星的时候,她听见对方道:“别害怕,就像平时闻蓝教你的那样。”
口罩下,萧贝贝莞尔一笑,轻轻点头。
一小时后,洗手池。
“学妹,你也太厉害了吧,第一次在傅老师的注视下就能有条不絮地配置试剂,还和泽星配合的那么完美。”
闻蓝一边洗手,一边赞叹地望着萧贝贝。
萧贝贝垂首,笑的浅然:“都是闻学长和洛学长教的好,我只不过是帮了小忙。”
“学妹你可太谦虚了,我可记得当时那紧张的场景,面对傅教授各种刁钻的询问,你可丝毫不带慌的。”
“学长,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萧贝贝洗手后去了更衣室,将白大褂放好,关门时碰到许萱,便礼貌地问好。
“萱萱学姐。”
“嗯。”许萱冷淡地点头,走的匆忙。
直到坐在厕所地马桶上,她才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唇,小声呜咽泪流,泪水很快沾湿了手背。
在这方狭小的空间,她可以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
她也不想的,她也不想的,她不想的。
女人无意间露出的长袖下,是深紫的淤痕……
————
次日凌晨,夜色昏暗。
“兄弟们,快找……”
一群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举着棍子,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人。
黑暗中,不知谁吼了一句:“在这里……”
被追的女人内心慌乱,连着奔跑的步伐也更加混乱,身后传来混乱的声音和脚步声,显然是他们追来了。
忽然,女人停下了脚步,瞳孔放大,眼前是叁米高的墙,显然是死路。
而身后,密集地脚步声正在迫近,她退无可退……
怎么办?女人握紧了拳头,心思一瞬间百转千回,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是她能完好离开这里的办法。
在那群人到来的前一刻,墙的那面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声线粗犷:“上来。”
女人没有犹豫,在男人的帮助下,很快来到墙的另一面。
“有人要见你。”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便沉默下来,打着半亮不亮的手电筒,不由分说地领着女人一路来到灯火通明的别墅。
之前的男人很快就下去了,顺带关上了门。
萧贝贝立在房门玄关处,也不说话,静静等待着十米开外那个穿着光膀白卦的男人转身。
陌生的环境固然令人不适应,可她并不害怕,她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对她并无恶意。
沉默在蔓延,想着明日还有早课,萧贝贝并不想多耽搁,于是率先口,语气中却有不属于青年女子的沉稳。
“刚刚那个男人,我见过很多次。”
“所以,他是在您的指示下跟踪监视我吧。”
“先生,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萧贝贝有自知之明,像她这般无权无势的人,除非有所图谋,否则没有人会帮助她的。
男人转过身,露出了左脸上的两道疤,已是深秋,男人却依旧光着膀子,垂下手臂也可以看出肌肉迸发的臂膀。
“这个问题,我没法给你答案,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会知道的。”
萧贝贝一愣,旋即道:“这位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小姑娘,但我想提醒你一句,昔落不是好人,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先生,可您也不是好人呢。”
女人状似天真的话语瞬间惹的周子锤哈哈大笑:“只少我和昔落相比,更有原则,好好考虑吧,小姑娘。”
“我会的,先生。”
女人回答的不卑不亢,跟随着之前的男人离开。
想要把堕月街发展成自己的势力并不容易,所以萧贝贝事先便找武斗生了解过情况,在堕月街数一数二的帮派是以周子锤和昔落为首的,前者根基深厚,后者是新起之秀。
她听说过昔落的人品,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男人,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年轻有野心,相比而言,周子锤的帮派在这十几年中,显然是力不从心。
只是萧贝贝没想到,她会连昔落本人都没见到,差点儿被他的那群小弟卖进快乐店。
凌晨叁点,萧贝贝偷溜回房间,小心翼翼地躺在闻人默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