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夜温存过后。
翌日的晨光是松软的，斜照在床面。昨晚那张凌乱不堪的床单，实在没法再睡人，俩人换了新，一折腾，两点多才睡。
习月定的七点闹铃，一身疲惫倦意。他和冯既野还有同一个习惯，只要一起睡，就不穿衣服，喜欢皮肤贴皮肤的温度和亲近感。
她扯过椅子上的白衬衫，叁两下穿上，然后拉开门，将长发用手指一卷，再用发卡随意一卡，慵懒性感。
厨房里是煎蛋的味道，落地窗旁的洗衣机正在翻滚搅动，洗的是昨天的脏床单。
习月靠在沙发背上，就这样瞅着忙碌的冯既野，笑了，“我怎么觉得是我娶了个媳妇。”
冯既野将煎蛋分别放进烤好的面包里，又分别加了一块芝士片，然后合住，对角切开，简单的叁明治完成。
他半抬眼，“所以要好好珍惜我这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床上又能战斗得了的好男人。”
“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她嘁了声，“冯老师，别骄傲，谦虚点，要稳定发挥一辈子。”
“一辈子？悬。”
“为什么？”
冯既野双手撑在桌沿边，笑着看着她，“八九十岁，在床上，我还真干不动了。”
习月又嘁了声，“你以为你六十岁就干得动？”
一大早开黄腔，俩人说着说着都觉得无聊。
“行了行了，”冯既野将叁明治搬去了餐桌上，“你回家洗漱一下，换了衣服过来吃饭，然后我送你去上班。”
“哦，好。”习月满眼甜。
她裹了件冯既野的大衣就溜去了自己家，收拾了一番后，又溜了过来。把大衣挂好后，乖乖去吃饭。
她咬了口叁明治，一边拿纸擦嘴，一边笑着说，“我会不会一个月后就肥死，从此滚出模特圈。”
“不会，”冯既野端来一杯美式，“芝士是低卡的，面包是全麦的，咖啡也是美式，放心吃。”
习月被他的细心触到，须臾后，忽然握住她的手，“冯既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冯既野：“嗯，你问。”
又思索了小会，习月心提了起来，有些紧张的问：“为什么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和我表白？”
阳光渐渐明亮，还有些刺眼。
冯既野的眼神明显黯了许多，“因为怂。”
沉默了一阵，他又一次将面子揉碎，说：“那时候你已经很有名，但我才刚刚弄工作室。带我去ktv的朋友说，你家境很好，有很多有钱人追，但我的情况，你现在也知道了。而且，当时每次和你见面，你都好像也不是很上心，有两次，你说让我先走，但我无意看到是男人来接你。”
习月有了印象，男生不是她的追求者，一个是大学同学，一个是游珍的堂弟。
这些从未问及过彼此的事，成了隔在俩人之间的误会，像雪球，越滚越大。
习月用指腹轻轻按着他的拇指，“那为什么你要带我去纹身，又带我回家？”
“赌一把。”他毫未犹豫，睫毛却轻颤，“我想如果你愿意和我上楼，那说明你想和我继续。我原本是打算是第二晚和你表白的，但你先开了口，说只想和我保持床上关系，我问你是不想恋爱吗，你说是，恋爱麻烦。”
回忆上头，习月眼底有了泪，“那你为什么不拒绝我呢？”
冯既野埋下头，深吸了几口气，嘴边是浅浅的苦笑，“舍不得，做炮友，做备胎，还有转正的机会，但拒绝了，就连一点机会都没了。”
习月起身，走过去就抱住了冯既野，她的笑，也苦，“你知道吗？当时游珍和我说，你是冯家的小少爷。我知道冯既洲玩得有多花，我想他弟弟肯定也不是善茬。但后来，和你接触的那两个月里，我觉得你没想象中那么可怕，但我又会经常提醒自己，要长记性，要理智，像何彦那种一无是处的人都能劈腿，上流社会的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我？至少不会只喜欢我。”
冯既野扶着她的双肩，让她站着自己面前，盯着她，“那为什么愿意和我上楼，还要和我做炮友？”
她突然害羞了：“愿意上楼是因为，那一刻真的很想拥有你，和你做炮友是因为……”
他太好奇，也有一些期待，“因为什么？”
她低下头，抿抿嘴，应得很直接，“反正有时候我晚上也没事做，找个活好的帅哥消遣也不错。”
“……”
冯既野愣了好一阵，哑了口，刺了心，他摇摇头，“习月，你真是一点心都没有走啊。”
习月耸耸肩，狡黠的眯眼，“前面的确没太走，肾走得很爽，但后期，我是有走的。”
这把着实输得太惨。
冯既野推开她，低头啃起叁明治，哼哧一笑，“是，你走心，走心到我连个生日蛋糕都没有。”
习月扯住他的衣领，“关于生日蛋糕，我给你解释过，我真的订了，但的确是我去晚了，没取到。”
“呵，还真巧。”
“是，就是这么巧。”
气氛一僵。
冯既野开始耍无赖，特意把脸凑了过去，“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信。”
关于蛋糕这件事，次次都能气死习月，她拿起他手上的叁明治就往他嘴里塞，“我会惯你这破毛病？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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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俩人差点把1301闹到掀了顶。
冯既野开车送习月去了工作的地方，在四环边上的影棚里。今天她要补拍一支口红广告，阵仗不小。
薛丰听司机说，习月说有人送，不用他去京茂城接，她以为是家人或者游珍，结果竟然是冯既野。
冯既野要赶着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所以简单和她打了招呼就走了。
薛丰一手搭在习月肩上，“追到了？”
没想到习月更傲的回了四个字：“都做过了。”
“我操，”薛丰惊到下巴都掉了，“习月，你行啊，谁主动的？”
问到这里，习月没诚实答，细长的手指轻轻将头发挽到耳后，笑笑，“当然是他啊，一听物业说，可能有私生粉来过，就特别担心我，非要我住在他家里。你说住吧，他又受不了，攻势太强了，还半夜敲我门，没辙，我就被哄骗到手了。”
“听上去，你还挺委屈？”
“一点点吧，毕竟，我还是想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循序渐进？”薛丰用力拍了习月的背，“你习月这急性子，次次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在这行，架都打了不止十次了，是你骚扰的人家冯老师吧。”
习月才不会说实话，高傲的先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在布景。
乱糟糟的声响。
阿po看着长桌上袋子里的星巴克，大概有几十杯。
薛丰哟了声，“阿po你点的？今天就来二十号人，这里有四十杯了吧？”
“嗯，”阿po一脸疑惑，“不是，我的嗯是说，的确有四十杯，但这不是我买的，但这收货人，写的又是我名字。”
习月瞅了一眼，然后给冯既野发去了信息，过了几秒，她和阿po说，“这是冯老师给大家点的。”
“冯老师？”阿po大惊，“他、他为什么给我们点？”
她迷糊的脑袋突然清醒，“哦，哦，月姐，你追到冯老师了？不过，才两天吧，我的天啊，月姐你太牛逼了。”
习月一傲，微微挑眉，“嗯，还好吧，两天我都觉得久了，要不是我出差，半天就可以拿下。”
阿po又惊又兴奋，开心的喝起咖啡。
这时，冯既野给习月打来电话，她走到无人的一角，半掩着电话，“你今天表现非常棒，晚上奖励你。”
他遗憾道，“听上去很诱人，但我没办法享用了。”
习月一惊，“为什么？你要去哪？”
冯既野：“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师父住院了，要临时去一趟广州，晚上七点的飞机，明天晚上回来。”
习月委屈的嘟囔，“刚热乎，你就走了，晚上又是我一个人睡。”
冯既野：“没发现你这么粘人啊。”
“不行，你去医院看完你师父，晚上回酒店得给我视频。”
“怎么？像上次一样，裸聊吗？”
“冯既野，你滚。”
俩人又聊了会，都舍不得挂。
只是墙角的窗户旁，习月笑得过于甜蜜，身体时不时还一扭一扭。
阿po看呆了，“薛姐，那个人真的是月姐吗？第一次看她这样。”
薛丰往那边看去，皱眉哼哧，“赶紧习惯吧，你月姐以后会越来越爱发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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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娘：别发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