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和他关系最好的明明是邹子铭, 他却愿意花一晚上的时间来给陈志昂捧场, 哪怕他们已经吃完饭了。
又比如, 回去的路上,祁岸让她披着自己外套走,偏偏那外套里还落着很重要的身份证和玉佛。
他说得重要, 可实际上, 宋枝蒽一次都没见他戴过。
还有就是, 那把小黄伞。
宋枝蒽以为那是他车里有的, 但很早之前, 去学校附近一家超市的时候,她刚好看到那家超市在卖这把伞。
再加上祁岸连这把伞放在车上都不记得。
这不得不让宋枝蒽怀疑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那个雨天,祁岸是故意买了这把伞后折返回来接她的。
这个猜想像装在玻璃彩罐子里的糖果, 让宋枝蒽愈发想要取出来一探究竟。
可祁岸的嘴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撬开。
宋枝蒽问了一路,祁岸都不置可否,直到两人回家, 祁岸一进门就把拖着她的臀,把她抱坐在门口的矮柜上亲。
这段时间两人都忙,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认真专注地在一起, 以至于这个吻像是点燃干柴的火苗, 短瞬间就变得热烈。
宋枝蒽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被动, 她仰着头努力吻着祁岸,技巧笨拙, 像一条渴水的鱼。
难得她这么主动。
祁岸被她吻得有些迷糊, 索性把她抱到沙发上压着, 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接吻。
宋枝蒽被他宽大的怀抱包裹着,心跳急骤,呼吸也湍急。
别墅外,雨水淅沥不停。
敲打在明镜的落地窗上汇落成如流水的雨注。
他们在温暖如怡的室内尽情索取着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
绵长又酣快的一吻结束。
祁岸稍稍退离,姿势却保持不动,把宋枝蒽禁锢在沙发上,用指腹帮她擦着水润的唇角。
宋枝蒽目光靡靡,瞥到他手腕上那枚挂着小锁头的手镯,在白炽灯下闪烁着熠熠的光亮。
确实是一直戴着的。
没背着她偷偷摘下来过。
宋枝蒽像只小猫,拨弄着他那小锁头玩儿,却不知道这副神态反倒惹得祁岸心痒。
于是又俯身,在她唇上一下下地亲着,嗓音含混,“玉佛和身份证不是故意的。”
“……”
“除了这件事,其余都是。”
他答得漫不经意,慵懒的调调只是听着就十分拿人。
宋枝蒽思绪都被他亲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撑着他的胸膛坐起身。
祁岸顺势把她揽入怀中抱住,颈肩都是她温热香甜的呼吸。
宋枝蒽抬眸看他,莫名觉得他这会儿的神色像是喝醉了一般,眼尾红得有点儿明显。
她没忍住,抬手轻轻碰了下。
明明那么烦别人碰的一个人,愣是一下都没躲。
祁岸浓长的眼睫垂下来,就这么眸光深挚地望着她,蕴着沉甸甸的宠溺。
“伞是专门买来接我的?”
“嗯。”
“陈志昂和蔡暄约会的那天晚上,也是因为我才出现?”
“是。”
“520那天的选修课呢?”
大概是喂饱了,祁岸这会儿心情不错,他眉宇舒展,答得坦坦荡荡,“陈志昂那儿有蔡暄的课表,我看到了,就想着赌一把。”
他扯唇一笑,“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碰上了。”
宋枝蒽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抿了抿唇,难得自大地说了句,“祁岸,你好喜欢我啊。”
臭屁的一句话,被她当做玩笑。
哪曾想祁岸正儿八经点头,语调傲娇又嗔怪呵笑了声,“你知道就好。”
那感觉好像在埋怨她,一直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她似的。
宋枝蒽顿时觉得被他亲口喂了一大把糖,身心舒畅得没忍住凑上去在他下巴亲了亲。
即便刮得干净,男生的下巴也还是有胡茬毛刺般的触感。
宋枝蒽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一时觉得有些新鲜,便流连忘返地往下挪了挪,不想祁岸啧了声,提溜着她白皙的后颈把人拎开。
在姑娘不解的眼神中,他喉结滚了滚,“起来了。”
宋枝蒽乍一听,没理解什么意思。
以为他要自己别压着他,可等祁岸起身,又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宋枝蒽才从他身上瞧出端倪。
粉白的双颊唰一下红了。
宋枝蒽抱着双膝缩在沙发拐角里,眼巴巴瞅着祁岸的目光顿时移开。
祁岸被她这反应逗笑。
大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我去弄一下。”
“……”
“回来给你做东西吃。”
两句话说得格外自然,宋枝蒽却局促得要命。
即便上次两人已经亲密到一定程度,可她还是没想到男生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亲了亲,他就?这样了?
宋枝蒽羞涩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双颊。
刚好蔡暄又发信息找她,问她去哪儿了,怎么不回自己。
宋枝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跟她聊着聊着,又把她给忘了,于是赶忙道歉,解释自己今晚公司有酒会,她去参加所以才忘记回话。
蔡暄:【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呢】
蔡暄:【不过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跟祁岸恋爱后这毛病可真是越来越更严重了】
蔡暄:【岸哥就没觉得你说着说着就没人很无语吗?】
宋枝蒽扭身躺在沙发上,眼含蜜意地打字:【没有,因为我对他是秒回】
蔡暄:【………………………………】
蔡暄:【再见!】
宋枝蒽笑得噗呲一声:【乖啦,我以后对你也秒回】
蔡暄哼哼。
宋枝蒽想到蔡暄之前跟自己碎碎念的那些,又翻上去重新看了一遍。
看完后她也很意外:【邹子铭家里条件很差吗?比我还差?】
蔡暄:【跟你比不了】
蔡暄:【其实也不是差,是他妈妈,生病一直要用钱,妹妹也在念书,家里现在都靠他】
蔡暄:【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打起工来比你还狠】
蔡暄:【和他一比,我觉得我就像个大混子,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
宋枝蒽安静两秒。
把心里话说出来:【我怎么感觉,你对邹子铭有点儿不一样?】
明明这些话蔡暄经常对她说,可这会儿身份对调,蔡暄就跟炸了毛一样。
蔡暄:【咋可能,你可不要胡说啊!】
蔡暄:【我跟邹子铭那可是好兄弟,而且还是同乡】
蔡暄:【再说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跟陈志昂是舍友,我疯了我】
蔡暄:【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人对恋爱一窍不通,他脑子里就只有俩字,赚钱!!!】
话里话外都透着拒绝的意味。
宋枝蒽默默叹了口气,也不指望她这个嘴硬的死鸭子能说出什么真心话,索性就不往下问。
蔡暄也怕她往下问,于是赶忙把话题扯到祁岸身上。
蔡暄:【对了,你俩咋样了,上次你说他妈妈总找他茬,这事儿他怎么跟你说的】
宋枝蒽言简意赅:【也没怎么说,就要我别担心】
蔡暄:【我觉得岸哥的性子很稳当,你也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一定能处理好】
宋枝蒽倒是不担心祁岸怎么处理。
只是在想他父亲的事。
即便父子二人关系再不好,可生病了,也不好真的一眼都不去看。
可一想到祁岸要走,心里就难免有些低落和焦灼。
早年的那通电话,让宋枝蒽一直畏惧着祁仲卿。
宋枝蒽既不知道祁岸这一回去要多久,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后,会不会被安排和顾清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