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赤魔宗的宗主，要不是他被授意来此，要和虞渊进行交涉，他连寒渊口的秘密都不配知道。
他现在和虞渊说的这番话，这些事情，还是前不久刚获知的。
他和虞渊一样，也处于巨大的震惊状态。
震惊于，在九幽寒渊的渊底，有七个通往天外的坑洞，分别对应着七个冰寒的外域星空。
寒渊口，从外面的极寒星域深处，永不终止地获取寒能。
“源界之神！”
虞渊脸色变了，忽然就猜测出，因裴羽翎的彻底叛变，应该让源界之神，知道了浩漭大世界的秘密。
也或许，那位源界之神早就知道，只因为以前力量不足，无法将触手伸向浩漭。
随着邃林星域的虚无化，堕落神树的生成，虚空灵魅的强势复苏，还有迪格斯即将成为十级的血脉战士，让源界之神能动用的力量越来越多。
这才开始将邪恶之手，伸向浩漭大世界，从外域星河去破坏浩漭的布局。
突然间，虞渊想到曹嘉泽在飞萤星域，就要离开之前，所说
的那番话。
他说玄天宗的韩邈远，通传各方至高商榷要事，连神魂宗和商会，也被秘密邀请了，共同去讨论深渊的危机。
难道就是因为，妖殿看守的寒渊口，也同时发生了意外？
“那边，还有什么要求？不对！还有什么请求？”
虞渊咧着嘴，一下子摆正了自己的身份，“今日不同往日，那几方，看来需要依仗我，替他们来排忧解难。我差点忘了，我早就脱离他们，成为神魂宗一员了。他们没资格要求我，只能请求我。”
“就是希望你，能尽快安置好寒渊口，还有……”
周苍旻停话，观察着那个寒渊口，在坑洞上方的奇变，看着从斩龙台内，不断流溢出彩色霞光，然后于寒渊口的底部，形成暗含空间异能的彩线，渐渐瞧出了其中玄妙。
“或许，等另外一个寒渊口被找到，能够被带回浩漭时，还需依仗你的斩龙台。”
他算是看明白了，一个破损寒渊口的修复，不单单依赖几个坑洞。
那块，被虞渊牢牢掌握在手的斩龙台，也至关紧要。
“到时再说，看那方有没有诚意了！”虞渊打哈哈。
周苍旻脸色淡然，倒是没劝说什么，也是因为他觉得，即便没五大至高势力施压，神魂宗和商会那边，同样会让虞渊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正事就这些了。下面，我们随便闲聊。”
白衣国师从容地，在其它几个坑洞上方，以阴神飞逝一圈，还以自身的魂灵，触及了朝着寒渊口流溢的阴寒异力，“对任何魂灵鬼物，都是滋补之物。我的本体真身如果在，能截取一部分的话，同样受益无穷。”
他都很是羡慕。
两人接下来，还真就是闲话家常，聊一些天外的趣事，浩漭近期的巨变。
周苍旻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龙族的血脉之变上引，似乎对这个极感兴趣。
被他弄的烦了，虞渊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斩龙台进阶了，诞生出了新的奇异，所以打破了对龙族的封禁。”
“知道了。”
周苍旻也不尴尬，得到了答案以后，再不提龙族一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
人和魂，皆在寒渊口的虞渊，眉头忽皱，突然道：“莫砚，是得到了竺桢嶙的授意，所以要毁去秦雲的阳神进阶路？”
“莫砚？”周苍旻讶然，“你怎么忽然提起他？他的阳神，被你在天外毁去后，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因为他来了。”
……
第1414章 不足为虑
莫砚并不知虞渊已经从外域星河回归。
因阳神在天外爆碎，心性大变之下，他的“化生轮转魔决”也出了岔子，如今莫砚竟然成了一个枯瘦老头。
他真实的年龄，真实的灵魂印记，再难被遮掩。
阳神碎灭后，他留在魔宫的一簇魂火，在竺桢嶙耗费魂力和珍稀灵材之下，重新凝为阳魂。
阳魂，又在蜕变精炼之后，让莫砚重返阳神境。
可即便阳神再生，他每每修炼时，却总是难以避免地，想起那一幕阳神爆灭的画面，想起虞渊对他的轰杀……
他的自信心受挫严重，他因此而产生了魔障，境界再无长进。
而竺桢嶙，为他重铸阳神后，也明确表态这是最后一回。
从此之后，莫砚如果再次面临死亡，或者被人给斩杀了，竺桢嶙都不会费力地，将他从死亡边沿拉回来。
莫砚心里很清楚，他父亲对他是失望透顶，已经打算放弃他了。
因为，从星烬海域起，他在和虞渊的争斗中，始终落于下风。
一次次地，被虞渊给戏耍，被虞渊给牵着鼻子走。
直至，在天外被虞渊轰碎了阳神。
他的锐气和朝气，因那具阳神的沉落，似乎被打散了……
他开始魔障滋生，自信不足，“化生轮转魔决”也出了问题，让他走火入魔之下，变成了现在的枯瘦老头。
——再无当年的风采和盛气。
“是秦雲在铸造阳神。那位，以前是七神宗的宗主，后来追随虞渊……”
和他一同来九幽寒渊的，是魔宫一个叫青杏的魔修，阳神境后期修为，柔柔弱弱的，以脾气好闻名。
也是因青杏脾气好，才能受得了现在的莫砚，还能在莫砚发神经时保持淡定。
“虞渊！又是虞渊！”
莫砚干瘦的脸庞，如有狰狞的细蛇浮现，他听到这个名字时，脑海中就魔障重重，一腔的愤懑情绪，瞬间爆发了，“给我杀！捣碎秦雲的阳神，就像我当初爆灭一样！”
青杏以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的崩溃表现，似习以为常了。
淡然道：“我们和神魂宗、商会有新的默契。秦雲的阳神……几乎是铸造成功了。按照双方的约定，抵达阳神者，不好去随意打
杀的。”
“什么狗屁约定！”
莫砚破口大骂，一团团的青幽魔火，从他体内涌现，连九幽寒渊的海水都扑灭不了，“才刚形成的阳神，还没稳定下来，不算阳神境！我就要秦雲死，你青杏帮不帮我？”
“对方，也有强者在看守，我爱莫能助。”青杏轻叹。
莫砚已经失控，他眼瞳深处，都有魔火不断地生成，“你不去，我就硬闯！我就不相信，老头子当真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在浩漭死去！我也早就想看看了，看看在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呼！
一袭白衣飘然而来。
周苍旻的阴神，挡在莫砚和青杏前方，他伸手指着莫砚，以指头轻轻地摇摆，示意莫砚冷静下来。
他摇晃的指头，在海中荡漾起魂之涟漪，有一种安神的妙用。
莫砚，竟然还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周先生！”
出自魔宫竺桢嶙一脉的青杏，一看来人是周苍旻，顿时肃然起敬。
她和周苍旻的境界一致，同为阳神后期，周苍旻还仅仅只是一道阴神，而她是本体亲临，体内另藏着阳神……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谦卑，没一点想动干戈的意思。
“带莫砚走，而且要快一点。”
周苍旻已经不看莫砚了，到了莫砚这个年龄，还有魔宫的资源支撑，他都始终没能证明自己……
在周苍旻心中，竺桢嶙的这个儿子，算是废了。
——是被虞渊给弄废了。
星烬海域的海底，莫砚碰到虞渊，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悲哀。
“你要不想莫砚，真的死于此地，就强势一点吧。”
周苍旻是主动请缨，趁着虞渊要在寒渊口，以本体和阴神截取阴寒异力，他飞速地过来，让差点要爆发的冲突停下。
“里面，有谁在？”
青杏微微变色，马上就知道不对了。
千劫鬼王，铜老钱和檀鸳，和她同为阳神境，她倒是不觉得，以那三人的战力，能够在她青杏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还有，她也不相信那三人，真有这样的胆量！
莫砚，毕竟是竺桢嶙的儿子，世人皆知！
“别问那么多了，听我一句，拉
着莫砚速离九幽寒渊。不然，等那位腾出手，我想拦都拦不住。”周苍旻苦笑着催促。
青杏一呆，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周苍旻。
呼！
一片片树叶从她掌心飞出，将刚刚冷静下来的莫砚覆盖，没给莫砚任何开口和挣扎的机会，裹着莫砚转身就走。
“你会感谢我的……”
周苍旻轻声一笑后，便在原地消失。
……
数日后，寒渊底。
成功修复后的寒渊口，被虞渊再次安置在斩龙台，他的阴神回归识海，斩龙台也顺势落入神阙穴。
先前拥堵闭塞，内有混杂异能流光的坑洞，显得幽幽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