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里,联盟大军经过了一番简短的作战战术以及协调配合方便的训练之后,所有人对战胜女真人都信心满满。
徐泾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这些所谓的训练,实在是太低级了,在大宋,也不过是新兵入营后所进行的最基本的训练而已,连战略战术的入门也都还算不上。
而眼下武德军和禁军进行的新式的训练方法,就更是系统而严密。
但即便是这样低层次的训练内容,在辽东这些部族人马眼里,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了。
艾斯古毕竟出身名门大族,又担任了数年辽国军中的将领,对这样的训练倒也不算新鲜,虽然大宋和辽国在士卒训练方面有所不同,但初级的训练方便,大致上还是道理相同的。
看着别人兴高采烈得好像大有所获似的,他更确定了他之前的想法,联盟大军的主力还是人家大宋的水师,这帮部族拼凑起来的人马,那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尽管心里有点难过,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现状对他来说却是有利的,他手下的保州军怎么说也是辽国的正规军,将来在战斗中表现一定比那些阿狗阿猫们强。
也就是说,除了得到他想得到的威望之外,他还能得到更多的实实在在的利益,比如钱财,比如土地,比如给曷苏馆部带来更大的话语权和势力范围。
夜里大家杀牛宰羊,大宴一番,第二天清晨,联盟大军开拔,向北杀向来远城。
场面上可谓相当壮观,八万人排着队列沿着开州到保州的官道行进,一路浩浩荡荡,旌旗招展。
连沿线各村各部的百姓见了,都吓了一跳,他们这辈子,可是没见过这样威武雄壮的队伍。
特别是这支大军军容整齐,但穿着却五花八门。
有的穿着宋人士兵的衣甲,有的穿着辽国边军的衣甲,还有其他各色各样的装备和甲胄,让人难以猜透这支军队究竟是干嘛的。
听说他们是北上反击女真人,准备攻打开州来远城,以及收复被女真人占领的辽东诸州诸城的之后,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徐泾和艾斯古,以及诸部派来的领头的人走在大队的前头,徐泾更不忘恭维一番,说大军士气鼎盛,此一战必定马到功成。
又说了些将来大军大胜女真部,把他们赶出辽东之后,将来诸位一定加官进爵,到时候不要忘了今日同袍之谊云云。
艾斯古自是很享受这一套,加官进爵什么的,他早就想到了,但这些却不是他想得到的全部,他还有更多的东西,想要拥为己有。
只是有些野心不好当面表达出来让别人知道,才极力隐藏着心中的兴奋罢了。
或许真大大军士气太过旺盛,本来的计划里,白日行军,至黄昏便可抵达来远城城外。
大军分成四东南西北四部把来远城团团围住,先驻扎过夜,第二天便对来远城发起猛烈的攻击。
可众人太过心急,队伍走的太快了,未时刚过,大军便已经遥遥望见了来远城的城郭。
徐泾心中早就有数,这都是和唐拓氏事先商量好的,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和艾斯古以及众人商议,为了保险起见,大军放慢速度,先派出斥候前去来远城周围查探一番。
艾斯古自然知道打仗的章法和步骤,众人也纷纷听令。
不多时候,斥候快马回报,说来远城中的女真人,获悉联盟大军携威将至,便纷纷携带财物仓皇出城,并向北逃窜。
众人听罢心中大喜,心说没想到女真人也是知道好歹的,见联盟大军来了,便开始抱头鼠窜了,霎时间自信心更是爆棚。
徐泾却心说唐拓氏虽然是个女子,却懂得做人,一场好戏安排出来,这帮契丹人和各个部族的野人便更容易膨胀了。
也许这种心理作用不能立即见效,但说不定来年,或者几年之后,女真部可以对辽东再来一趟打劫,割韭菜嘛,有收成了自然要来割一茬。
这帮人越是自大,对他们女真部便越是有利。
徐泾不说破,因为眼下也符合他的利益,于是也装作兴奋异常,对艾斯古等人道,“诸位,女真人见势不妙,已经开始逃跑了。
一场大胜就在眼前,我建议我们分头出击,分几路追击仓皇逃走的女真人,诸位,建功立业正在当下!”
众人听罢非常兴奋,徐泾又道,“我们宋军决定进城修整,这份功劳就不跟诸位抢了。”
说着还给了众人一个狡黠的眼神,好似在说,我卖你们个人情,你们应该懂的。
众人想想也是,他们宋军来辽东,目的就是帮着契丹朝廷赶走进犯辽东的女真人。
既然女真人见势不妙溜了,他们宋军就已经算是完成了目标了,将来回到大宋,他们也能交差,至于砍了几个女真人的脑袋,影响不大。
所以人家徐泾不在乎这些,可他们就不同了,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不论他们要在这场战斗力瓜分利益也好,还是在契丹皇帝面前表现他们的硕硕功绩也罢,那都是看砍了多少女真人的脑袋的。
大家都识趣,谢过了徐泾之后,任由宋军准备进来远城,他们则各自带着各自的人马,向北追击逃窜的女真人。
联盟大军分兵行动,徐泾带领武德军水师进入来远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只是进城之后,来远城城内的一幕让他们触目惊心。
来远城算是辽东的大城,乃是开州府的主城,城内百姓以及百姓的财富都算是不少。
当初女真人来的时候,部分大家族带着自家人口和财物逃走了,大量百姓却没有机会掏出来。
这些留下来的百姓,几乎被女真人洗劫一空,也不知是女真人没见过世面还是以前拿真的穷疯了,简直啥都抢。
一般的粮食布匹和财物也就算了,连寻常百姓家里的铁锅铁铲,甚至是门环门钉也全部抢走。
大概但凡是金属的东西,都被他们撬出来或者抠出来带走了。
反抗的人全部都被砍了头,然后拿石灰抹了挂在了城门或者街市的门坊之上,竟有数千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