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自己很弱,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这段时间,她都是依附谭俍生存的。
将暖暖安抚好,人送到客卧哄睡,她走出来坐到谭俍对面。
他仍旧闭着眼,付月从来不知道他变异成丧尸后,这时候会想些什么。
甚至她有时候会想,他失去了作为人类全部的记忆,还算是谭俍吗?还算是……她的哥哥吗?
付月手指无措地交织在一起。
她想救人,自己做不到却硬是答应下来,如何不是想要逼迫谭俍,如何不是慷他人之慨。
虽然是因为她见识过谭俍的能力,知道细心计划一番,他对付起二十个人类来完全不成问题,才敢答应下暖暖的请求。
但终归没有为他考虑。
站在他的角度,没有自己这个累赘,他作为一个高级丧尸,完全不必要理会这些人,肯定也早就离开这里去“食物”充足的地方了。
是她拖累了他……吗?
他应该属于外面的世界。
付月知道自己是情绪太低落,导致了多想,导致她在和谭俍的关系中感受到距离感。
她被连日来的血腥残酷的生活压得很紧,一方面疯狂想要变强,一方面怀疑和谭俍变味的关系。
还有早前她错怪谭俍残杀附近的邻居,对他冷暴力的事情。
付月犹犹豫豫地看向对面的人,缓慢起身忐忑地爬到他腿上。
她捧着他的脸,指头颤抖。
“我,对不起,之前错怪你了。”
她的唇贴上他的轻蹭,如同红艳艳的玫瑰落入暗黑的深渊,花瓣飘落。
谭俍没理,付月舌头探出来舔了舔他,舌尖钻进唇缝里,舔舔弄弄。
付月自作多情忏悔许久,他才肯打开牙齿,将她吸进口中。
他游刃有余地吮食她的舌头,那些藏起来的尖齿在上面轻咬。
“对不起……”
唇齿空隙间不断传来付月“呜呜咽咽”的声音,她又主动往他怀里埋,长臂圈上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谭俍变异这件事对她打击其实很大,前几天来不及反应而已。
但是无论如何,她以后再也不想怀疑他。
任何事。
谭俍没有什么欲望,也不欲再对她表现更多纵容和宠溺,吻了一会儿就把人给拉开。
谭俍把人抱到一边,起身要上楼,对刚才听到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付月见人要走,慌忙拉住他的衣摆:“帮帮我,求求你。”
“……”
“求你。”
付月心中着急,几乎要哭出来,让谭俍回忆起当初整晚侵犯她,她哭了一夜的……弱小。
舌头顶了顶尖牙,他突然觉得有点兴趣。
谭俍又坐了下来,付月知道他这样是答应了,连忙蹲到他身前,跟他讲起现状和计划。
那伙外来团者有24个男人,死了5个。
剩下的原本也完全够压制别墅区的人,可是他们突然内讧了。老的和小的分了两阵叫板,别墅里顿时乱成一糟,李井才有机会想方设法将暖暖送了出来,给付月传递这些信息。
付月的计划很简单,从外到内,从上到下进攻。
先悄悄解决一部分,再利用谭俍能力上的优势,将剩下的人也杀掉。
她走了一趟地下室,把可能用上的都带着,就跟谭俍朝目标去。
别墅里,李哥在老的那一伙,对面坐着年轻的,双方打了一阵才被几个冷静的劝住。
别墅里还有俘虏随时可能反,外面又有一个高级丧尸,他们的处境并不乐观,不是内斗的时候。
即使要散伙“分家”,也要好好坐下来谈。
“物资各一半,刀具这些武器也是,我们就不多说什么,”年轻那伙领头的王赫说,“还有你们一直霸占的枪,必须分我们一半,要是不答应,我们就算是惹来6栋的丧尸,死在他手上,也要带你们同归于尽。”
李哥听闻火气就上来了,这帮毛头小子,当初是谁求着他们救一把的。
陈哥一死,居然还反了天了。
但是瘦男人手臂伸出,拦了他一下,阴鸷地看向对面的王赫,无人能猜得他心底的盘算。
“可以。”
老的一伙听到这话就要闹,被瘦男人喝住。
“还有那几个女人,你们可以多带走几个,但是主卧那个,必须是我们的。”
“嗤,”瘦男人意味不明,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来是她呀……”
客厅十多个男人在拉锯,外面几人在巡逻。
谭俍从别墅楼上开始血洗,什么声响都还没来得及有,几个巡逻的就瞪大眼睛死了。
付月从后院进去,敲晕两个,将他们手铐在栏杆上,摸到钥匙打开后门。
谭俍已经杀到客厅,别墅内部尖叫和逃跑声四起。前面的门早被付月抵死,这伙人跑不出去,又见到后门开着,好几人慌不择路往这边跑。
来一个付月敲一个。
把新来的三个也铐好,她才彻底进入别墅内。
惨死的人摆了一地,虽然是谭俍的杰作,也是自己的谋划,但是付月还是差点呕出来。
谭俍正握着瘦男人的脖子,注视这一切的王赫连连后退。
付月迎面撞上,给了他一棍子。
“等一下!”
谭俍的指甲已经嵌进瘦男人胸口,听到付月的制止暂时停下。
“多留些活口,”付月微微喘气,“审讯一下。”
如此,他就嫌弃地把瘦男人丢开撞到墙上,后者当场晕过去。
手铐没了,只能用粗麻绳将人绑好,又在谭俍的帮助下将外边铐着的人也都弄到一堆。
刚才的混乱吵闹的空间瞬间感觉安静下来了。
谭俍站在客厅里,揣着手看付月。
付月打开一楼两个关上的房间门,第二间才是关着人的那个。
近二十个男女老少挤在里面,手脚都被绑住,这两日连吃饭都没解开过,是如同狗一样舔的。
还有几个人受了伤。
刚才外边动静那么大,他们知道该是发生了什么,心中不停祷告,祈求老天爷,一定要如他们所想那样。
直到付月打开门,他们一看清楚人,忐忑的脸上顿时全是喜极而泣的激动,口中骤然“呜咽”痛哭出来。
付月来不及多管,离她最近的就是暖暖的父亲,一个有点孱弱的中年画家。
他最靠近门,平日外边那伙人有什么事,他都能先替里头的挡一会儿,也因此换来女儿的一丝生机。
“暖暖在我家里睡了。”
付月用刀划开他的束缚,顺便交代了一句让他放心,后者哭着激动点头。
“李井。”
付月想找个主事的出来,唤了声人
“呜。”
很轻微的一声回应从后边传来。
“怎么了?”
其他人呜咽示意付月往人群后面看。
付月走过去,就看到李井脸被打成猪头,奄奄一息躺在墙边。
“把暖暖放出去的事,被他们给发现了,他们就把李井……打成了这样。”
付月嗓子哽得慌。
“我那儿还有些药,等下拿过来给他治疗。我先帮你们松开,外边场面有点血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见到……也不要表现出攻击性,他不会伤害你们。”
众人明白付月说的谁,一时都有些沉默,一个年轻孕妇抽泣中小声倒了句“谢谢”。
“楼上还有几个被她们绑来的女人。”
孕妇的话没说完,李井挣扎着睁开眼。
付月本来就在他边上,他气都呼吸不及,低声开口,
“主卧……也有……”
段小彩的名字还是他末世来了之后才知道的,特意开口并不是如故事里那般,几日同甘共苦后突然爱上谁谁谁了。
他这样滥情花心的,也难有谁能成为他的唯一。
只是那个女人,真真是一个——
李井想竖起大拇指比个赞,但是手都抬不起来。
总之,没有段小彩牺牲和挑拨离间,在场的他们,谁都活不了。
《羊脂球》的故事都知道,李井不想有人这样付出后还得不到好报,率先给周围这是几个人表明他的态度。
孕妇也连忙补充清楚段小彩的位置,害怕付月听不清李井的话。
“好的,我知道了。”
出去,谭俍冷冷地站在阳台,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付月带着孕妇上楼,先找到了那被关在一起的六个女人。
她们状态都不算好,有一个精神还出现了问题,孕妇看得心绞,留下眼泪。
“得救了?”
一个女人靠着墙,面无表情地问进门的两人。
“嗯,”付月脸上从踏入别墅开始就很冷静,“还能起来吗?”
“还行。”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似是麻木了,唯有一人在答。
“我叫下边的人烧些热水搬到二楼两个洗浴间,你带着她们洗个澡,兰姐——”
付月转头吩咐孕妇,
“你留在这里帮她们,隔壁就是衣帽间,你取六套衣服,保暖些的,这几天天气变冷了。”
这栋别墅是末日初临那日和付月一起去唱k的朋友的家,付月以前来过,清楚一些布局。
至于朋友,变成丧尸了。
“好。”
“我去主卧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