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呢?也是阎罗王手下的将军吗?」
黄袍俊男领命去找寻牛头与孟乔等,刚穿过还在崩着碎石的大洞,方诗雅就突然回过神来,问了他那么一句。
「不敢,我是台湾的北路城隍,只有苗栗以北的城隍庙是我的势力管辖范围,一个多礼拜前因为人间举办中元普渡,我们忙得不可开交啊,直到方才阎君说遇上大劫,紧急召我来支援,下官才得以謁见阎君。」黄袍俊男如此回答。
「嗯……」季巧庭也醒了过来,只觉得下腹痠胀,噁心感直衝脑门,头还晕得不得了,又发现自己被一名黄袍俊男搀扶着,也问了他的来歷,他于是又再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所以你是城隍爷囉?」方诗雅眼睛亮了,「新竹的那位城隍爷吗?」
「『爷』字不敢当,而新竹城隍庙是北路的总舵,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分舵散佈在台湾苗栗以北,我多半时间会待在新竹总舵里,要是其他分舵有大事情,我才会出去巡视。」城隍爷笑咪咪的,「奇怪,牛头将军和孟娘娘哪去了?」
「我可以自己走了,谢谢城隍爷。」季巧庭脱开城隍爷的手,方诗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跟着季巧庭走在前头。
「对了,安凯堤呢?」季巧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城隍爷,「城隍爷您知道安凯堤在哪里吗?」
「白毛灵猫吗?他……他刚才情急之下,为了救小姊,把你丢到我怀中,然后他就被邢娘娘的掌力击中,还被碎石活埋了。」城隍爷说着有些伤感,「但小姊放心,马面将军已经在着手救他脱困了。」
「我要回去找他,一起帮忙挖。」季巧庭转身就走,被城隍爷从后拉住。
「小姊棉薄之力,恐怕只是杯水车薪,而且坍塌范围极大,两位小姊还是跟着我,免得又遇上危险,白毛灵猫也不乐意看到你为了他莽撞冒险吧。」城隍爷说的是残酷的事实,季巧庭心底一片冰冷,眼泪迅速充满眼眶。
「安凯堤,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猫仙吗?有本事,就不要离开我……」季巧庭一边流着泪,这段话,她藏在心里没说,任凭和安凯堤的相处记忆在脑海中重复上映。
两人一神出到石牢之外,由城隍爷领路,转遍了整座石牢,也没看见牛头和孟乔的影子,最后城隍爷决定去帮助马面一起救安凯堤,让两女先回到楼上去。
「巧庭,你这样我也很难过。」上楼途中,方诗雅搂住季巧庭的肩膀摩了几下,「我们两个脆弱的人间女人,都能撑过大难不死,安凯堤可是猫仙,他也不会有事的。」
「希望是这样。」季巧庭心中很矛盾,明明知道人仙殊途,安凯堤就算再喜欢她,也不可能会修成正果,但……现在怎么换成她放不下了呢?
安凯堤消失了,她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两女回到前厅之内,踏着一地焦黑,忍着扑鼻的臭味,穿过前厅走近一个房间,才隐约听见里面有低沉的说话声音。
「奇怪了?竟然有那么刚好的事……」
是牛头的声音,在没有马面或者孟乔在她身边罩她的时候,方诗雅其实有些怕他,忙拉住彷彿丢了魂的季巧庭。
「怎么了?」
「牛头在里面,我其实有点怕他。」方诗雅绞着手指,停步不前。
「反正孟姊姊跟莲儿都在里面啊。」
「可是她们不是醒着的啊,她们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就昏倒了。」方诗雅才刚说完,马上听见一声喝问,接着牛头便从房中走出来,看见是季方二女,他警戒的双掌才放下来,「快过来,有新发现。」
「什么发现?」两女同时疑问着,跟着牛头进入房内,牛头向左边一指,墙上吊着一个身穿黑袍、脸颊蒙面的尸身,腹部被一把长刀洞穿,手脚软软的垂下,滴了满地的蓝色浓液体,他的身体正下方倒翻了一个紫色木匣,里面盛装的红色粉末全都撒了出来。
「这是谁啊?」方诗雅被吓得倒退三大步,恰好和牛头撞了个满怀。
「喂,走路看路,我可不会像马面一样安抚你。」牛头把方诗雅接住,叫她自己站好,才开始解释方才所见。
「我刚开始很意外,墙上这是失踪已久的赤炎卫右统领,没想到他也被邢沅婷下了迷药,一心一意为她卖命了。至于地上的红色粉末,我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十之八九是埋伏在这边,但没想到我被邢沅婷的掌风击倒,长刀飞过来贯穿了这面墙,会刚好从外面把他钉在墙上。」
「欸?」季巧庭朝右统领的尸身走去,右手指着牛头长刀的刀尖,「牛头将军,这条紫玉晶项鍊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