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嫻给了一段精彩的演说,激励起基地及大上海眾人的士气及信心。一声令下后,一眾人等一哄而散,分头办事去了。倾刻间指挥中心大堂走得几乎空无一人,只剩下了小嫻梁毅和楚嬪。
楚嬪梁毅走上前去,梁毅激动地说道:「小嫻你太棒了!」楚嬪也高兴地说道:「小嫻你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小嫻刚刚才在基地眾人面前展现出领袖气质,这回面对楚嬪和梁毅,又回復了她那小女孩的模样,靦腆地说道:「梁大哥,楚姐姐,其实刚刚我挺紧张的哩!」
梁毅看小嫻又恢復了那撒娇的模样,心头可乐了,故作惊异状说道:「你会紧张?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刚刚那副慷慨激昂的气势,跟你楚姐姐当年出征娘子关前的演说一样,可了不起啦!」
小嫻听了,忙摇手叫道:「别别别!楚姐姐是大英雄,我可不敢跟楚姐姐比哩!」
楚嬪听了笑道:「小嫻,你不用过分自谦,你真的很行的,不比我差。」
梁毅一听,又逮到了楚嬪的语病,故意睁大眼睛对着楚嬪说道:「嘿!人家称讚你是大英雄,你就这么接受了,也不懂得谦虚一下,还好意思说不比你差。」
楚嬪听了,瞪大了眼睛盯着梁毅,逗得小嫻直笑。
三人笑闹了一阵,小嫻又言归正传说道:「你们两个还没派任务呢!」
梁毅听了,故意挺直了身体,假装正经地说道:「小嫻指挥官请吩咐!」逗得小嫻几乎笑弯了腰。楚嬪在一旁笑着啐道:「就你不正经!」
小嫻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任务要交给两位。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导师,梁大哥又是智多星,不如就给我出点子和壮胆吧!」
梁毅听了问道:「那就是你的参谋囉?」
小嫻忙摇手说道:「参谋可不敢!应该算是,,,精神导师吧?」想了想又解释道:「你两是前任的正副指挥官,打个比方,就好像是太上皇和皇太后吧!我这个现任的当然要处处请教啦!」
梁毅听小嫻这个比方有点不伦不类,故意调侃她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女皇帝囉?」
小嫻听了又忙摇手说道:「哎呀呀!梁大哥,你就别挑我语病了,知道意思就好啦!」顿了顿又恢復主题道:「平常您要是没事做,就帮帮旗鱼和樱桃弄弄电脑吧。。。呃,樱桃就是雪樱姊的代号。至于楚姐姐嘛,你是基地的精神领袖,现在虽没什么任务,不过等鹰巢重新恢復电力后,您就可以开歼25啦!」
楚嬪听了不解地问道:「飞歼25做啥?」
小嫻回答道:「一是可以激励大上海的民心士气,二是,,,」小嫻望着大门外的天空说道:「我们要飞上天去,向天示威!」楚嬪梁毅听了,彼此对望了一眼,眼神里尽是嘉许与佩服。
整个大上海地区在小嫻的号召下全数动员了起来,果然在二十四小时内,凑足了上百车辆,各式车型都有,连军用的履带装甲车都弄来了,还搞来了两辆大型消防车。地鼠更是说到做到,将那台法拉利命名为楚嬪一号,蚯蚓不甘示弱,弄了一台蓝宝基尼,命名为小嫻一号。楚嬪和小嫻虽都不以为然,但也都随他两胡来,不于计较。
有了汽车,其他的任务就纷纷动员起来。首要任务就是清除生活圈子内的绿雪,用卡车载往长江黄浦江吴淞江倾倒,也有一部分倒入了大型球场体育馆及垃圾处理厂等处。短短几天之内,上海基地及旅馆区内就再也见不到绿雪,人们也开始走上街头,而且不用时时戴着口罩或穿防护衣。不过整个世界绿雪太多了,出了旅馆区还是遍地绿雪,高速公路上因为堆满了十年前废弃的汽车,大大阻挠了绿雪清除的工作,所以也做得不够彻底。这便存在了一定的风险,万一颳大风,这些残馀的绿雪还是有可能随风飘进旅馆区内,同时长江面上的绿雪也有可能被吹回基地。但无论如何,至少目前的生活圈内,已几乎不见绿雪,大大减轻了可能的风险及人们心上的压力。
金刚大宝花了两个礼拜的时间,让杨树浦发电厂重新动起来,但全市各地的变压器都需要汰换,好在电线还都能导电。如此一个月后,大上海成为全世界第一个恢復电力的地区。通电的那一剎那,全城欢声雷动,五万人涌上街头狂欢庆祝。
于此同时,直升机也开始在上海天空盘旋。接着网际网路开通,手机恢復通讯,于是无线电发报机又再度收进了仓库内。只是网际网路目前只限于上海市区,基地与基地之间尚未开通,但眾人相信这是迟早的事。
叶荃一个月来,领着大通小通,在医院实验室和自来水厂之间两头跑。由于医院实验室太小,便重新啟用了扬子公园旁的净水厂。这间净水厂在红尘之前是一间造纸厂,由于厂内太潮湿,所以没有被改建成宿舍。上海基地一开始只有一千多人,大通小通便将这间造纸厂改建成净水厂,汲取长江水过滤净化后,供基地的人员使用。后来大上海地区不断扩张,人口迅速增加,于是便开通了自来水厂,这间净水厂便被弃置不用。因为湿气太重,也无法做其他用途,就只有搁在那儿,连电力都没有接通。入夜后这里黑漆漆地,又有滴滴答答的水声,而且离墓园又近,于是就成了基地无聊男生讲鬼故事吓女生的题材,晶晶和圆圆就对这间阴森森的地方很感冒,连白天都不太敢接近。
这一天梁毅正在电脑中心忙活着,小嫻进来说道:「海豚刚来电,说她成功分离了江水和绿雪,要咱们过去看。」梁毅一听忙跳了起来,这可是攸关人类生死存亡的大事,电脑中心内的其他人听了,也都兴致勃勃地要去参观。楚嬪这时在剑桥和林敏商量事情,闻言自然也要参与。林敏看眾人都要离开,便主动自愿留守剑桥。小嫻见状,走上前去在林敏的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云雀姊。」林敏微笑致意,她永远是如此,总是静静地走在人后,自愿做别人留下来的工作,从不主动争取。
眾人分别跳上了几辆汽车,开到了净水厂门口。晶晶和圆圆面面相覷,没想到竟是来这个令人发毛的地方,但既然已经来了,还有这么多人壮胆,也就硬着头皮跟随大伙儿进入厂中。只是一进去这两个小女生就后悔了,诺大的净水厂只有中间点了几盏昏暗的灯,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地,在大白天都看不太清楚。由于弃置已久,到处是蛛网,有的上头还掛着毛茸茸的蜘蛛,叶荃忙着做实验,根本懒得清扫。更要命的是,净水厂一地都是积水,而且到处滴滴答答地,晶晶和圆圆平常爱漂亮,穿的都是裙子和透空凉鞋,这回一双光脚板被冰冷的水浸着滴着,毛骨悚然到了极点。若不是顾着最后一点面子,两人早要溜之大吉了,所幸这档儿大伙的注意力都在叶荃身上,没人察觉她俩的窘样。
只见叶荃和大通小通都穿着类似太空装的保护衣,站在净水厂中央一个个储水槽旁。眾多储水槽里面有的是净水,有的上头浮了一层绿雪。储水槽这一头竖起了一道玻璃墙,看起来就像急诊室的玻璃窗一样,将眾人与储水槽隔开。大伙儿就站在墙后,隔墙观看。
叶荃对着楚嬪梁毅说道:「金鹰和孔雀对绿雪免疫,可以过来这儿,看得仔细些。」梁毅兴致勃勃,穿的又是长裤皮鞋,便兴高采烈地绕过玻璃墙。楚嬪虽也是裤装,但穿的也是凉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这档儿也没空想到要换个雨鞋。
叶荃指着第一个水槽,眾人发现水槽内只有绿雪,堆积到水槽的三分之一高度。只听叶荃解释道:「我们研究了半天,发觉绿雪的凝聚力很强,好像彼此有吸引力一般,因此很不容易溶入水中。而且绿雪比水轻很多,永远浮在水面上。。。」
叶荃边说边向旁边的大通小通点了点头,只见大通按下了一个开关,倾刻间大量的清水注入了那个水槽内。眾人发现清水虽然暂时将绿雪冲开,但很快就沉入雪下,被冲开的绿雪迅速凝聚,而且随着水位慢慢上升。就在绿雪快要溢出水槽时,大通便按下另一个开关,停止了注水。
叶荃接着指着墙上的一个银幕,银幕显示的是一个水中镜头。眾人这才发觉原来有一个摄像头安装在水槽内,高度正好介于绿雪和清水之间。从银幕上大伙儿可以清楚地看到,儘管水面还在波动,但绿雪在上清水在下,可谓涇渭分明,丝毫没有混淆。梁毅特别把头贴近水槽,还用手去翻动雪和水,研究得很仔细,之后向眾人点头表示同意。
叶荃接着又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又加了一样东西,确保绿雪与江水彻底分离。。。」说着又给了大通一个指示,大通又按下了一个开关,这时一团暗褐色的液体注入水槽内。梁毅距离较近,闻了闻问道:「汽油?」
叶荃点了点头道:「没错。汽油比水轻,但比绿雪重,而且都不会溶进水或雪。。。」说着便又指了指墙上的银幕。眾人发觉注进去的汽油渐渐在绿雪和清水中形成了一层屏障,将绿雪和清水彻底分开。
在叶荃的指示下,大通又按下了另一个开关,这时水槽接近底部的一个横向通水孔被打开,清水注入旁边一个空的水槽内。原来水槽内的水位迅速下降,绿雪也慢慢向下沉去。等到水位快降到通水孔时,大通便关上了通水孔。眾人此刻都可以清楚地看见,绿雪和汽油都给留在原来的水槽内,新水槽内的水清澈见底。
叶荃接着将墙上大银幕的屏幕转换,这回眾人看到的是一个显微镜下的镜头,镜头下清澈的一轮水中,一片晶莹的绿雪结晶呈现在眼前。这片绿雪结晶呈八角形,图案美不胜收,若不是绿雪恶毒无比,很难让人不欣赏这样的美景。这回眾人注意到,大银幕下有一张实验桌,上面摆了一个显微镜,镜头就是从这个显微镜将图像上传的。
叶荃又将镜头转换,这回是一个未经放大的镜头,照的还是原来的那一片绿雪。只是这回图像中只是一个小小的绿点,飘移在一片清澈的薄薄水片中。
叶荃又解释道:「其实绿雪的颗粒很大,在室温下又不会溶化,用肉眼都可以辨别。。。」顿了顿又指着第二个都是清水的水槽说道:「我们做了反復的实验,几乎每一滴水都用显微镜看过,找不出一片绿雪掺杂其中。」眾人听了都发出讚叹的声音。
只听叶荃继续说道:「在实际的操作上,我们根本不会遭遇到太多的绿雪。大通小通已经将自来水厂的入水口设在水面下三公尺之处,因为绿雪的凝聚力太强,根本不会随江水流动,我们从底下抽水,其实很难将绿雪一併抽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会用汽油做一次隔离,再用自来水厂原有的装置过滤。我们再三做了实验,不曾发现过滤后的水含有任何绿雪的成分。」
梁毅听了,兴奋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已经成功地从长江吸取江水,将绿雪完全隔离清除了?」
叶荃点了点头,眾人爆出了热烈的掌声,晶晶圆圆也高兴得忘了脚板上的湿湿黏黏。
却见叶荃表情慎重地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所有的科学实验最终都要做实体测试,才能得出结论。也就是说,必须有人喝过处理过的水而不出事,实验才算是成功。问题是我们对绿雪并不清楚,究竟将水分开就安全了,还是凡是接触过绿雪的水都会致命。这种事情人命关天,我们也无从查证,更不可能拿活人做实验。」
眾人刚兴奋起来的情绪又被浇了一盆冷水,梁毅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动物呢?可以拿动物做实验吗?」
叶荃摇了摇头说道:「野生动物里,对绿雪没有免疫力的大概都死绝了,剩下的都是具有免疫力的。养殖动物里,我们也无法确定那些对绿雪有免疫力。。。」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连为什么你们两位和孩子们对绿雪免疫都不知道。」
梁毅听了,皱着眉头问道:「我们现在能确定孩子们都免疫吗?多大的孩子?」
叶荃回答道:「从各地传来的资料,全球大约有一万两千人死于绿雪,但其中没有一个小于十岁。十岁以上的人,对绿雪免疫的目前所知不到一百个。这个十岁的界线,好像跟动物也有关联,你们所观察到的大麋鹿死于绿雪,就可能超过十岁,而小麋鹿还有野兔松鼠等都不超过十岁,所以免疫。」
梁毅听了沉吟着道:「十岁?十岁?」突然眼睛一亮,失声叫道:「红尘!」
眾人不明所以,只听梁毅大声说道:「绿雪和红尘有关。红尘发生在十年前,红尘过后出生的,无论人畜,都对绿雪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