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张婧薇拽着陈庭予问。
陈庭予摇头,牵着她的手重了些。
“为什么要你离开马路?你之前听说过他要移民吗?“陈庭予一问三不知,“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记得吗,陈明中说过马路在国内遇到些麻烦。”
“嗯。”
“要不......我去找周钰问清楚?”
陈庭予低头看她,路灯昏黄,在她的头上镶出一圈金边,“不用。”
“为什么?”
“她不会说的,兴许她也不知道。”
张婧薇不再开口,她在想是不是要打个电话给陈明中让他帮忙打听,但这个想法她不敢在陈庭予面前说出。
天气太闷热气压逼厄,陈庭予牵着她的手早已泛出一层手汗,但他不愿意放手,他现在满脑都是那位师母。同马路学习这么多年师母对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而自己却与插足他们婚姻的背叛者和第三者一同把酒言欢,好像父母闹别扭时自己在中间的尴尬与不自在。周钰与自己的年纪喊一声马路爸爸都绰绰有余,父与女,他们是怎么能睡在一起的?他替自己的老师感到羞愧。
“别想太多。”张婧薇贴上他的手臂,结实的让自己能安心。
“可能他厌倦了国内环境吧。移民不是什么新鲜事。”
“嗯。明天想吃什么?台风要来了,我们买点菜回家做?”
陈庭予抬手看表,这个点去趟超市还来得及,“走。”
还是来晚了,超市新鲜蔬果都被挑的差不多,剩下些歪瓜裂枣根本无法下手,就连面包都没有什么可选择。最后俩人站在速食食品区望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泡面面面相觑。
“想吃什么口味?”陈庭予拿起一包红烧牛肉面,“这个怎么样?”
张婧薇点点头,“那一年过年,我跑到超市把这一排的泡面都捏碎,结果被抓个现行。”
陈庭予瞬间就懂了她说的是哪一年,他愣住,“为什么?”
“我和妈妈去给我爸爸送东西,可能是环境太压抑吧,我当时很恨他,又碰上过年大家都一家团聚和和美美,兴许是小人心态作祟,别的做不了就来搞破坏了,你可不要觉得我幼稚啊!”
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陈庭予想不起来,只记得当时情绪低落,应该是和每一次的过年一样,一家四口一起吃团圆饭然后再去亲戚家拜年,而她却一个人在热闹人群里孤单穿梭,有种说不上的滋味,蚂蚁一般爬过身体。
“然后呢?”
“然后就只能乖乖买单啦!”张婧薇吐了吐舌头。
“对不起。”
她摇头,“不是你的错。现在我和爸爸关系也不错,他在里面表现不错的。上次见面他还说出来后想摆个早餐摊呢!我们都要去帮忙,好不好?”
“好。”
等回到家俩人刚放下东西,外面的风呼呼吹响,悉悉索索的雨下了起来,还越下越大,像小沙子一样拍打窗户,台风已经过境。
“还好我们脚步快,不然要被这大雨淋湿。”
“运气不错。”
台风在穿透这座城市,还在路上的人儿一定会被风雨浇个透,还带着重重的湿漉感寸步难行。
手机铃声打破俩人的小确幸与安宁。
“Joy,快看微博,马路被抓。”Ross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张婧薇听的十分不真切,甚至她怀疑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谁是马路,两三个小时前她认识的马路在同自己一起品酒吃肉,还对自己发出嘲讽。
“嗯?谁?”
“马路!陈庭予在哪,你联系的到他吗?”
“......可以。”
“马上去找他。明天我到上海。”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找他?找陈庭予能做什么?她不懂。
脑袋嗡嗡作响,直接刮起十二级风暴。
“怎么了?”陈庭予拿着洗好的水果走近她。
张婧薇还没开口,这次又轮到他的电话响。
屏幕上闪出师母两个字,陈庭予的眉头一下拧到最深,怕是一个查找行踪兴师问罪的电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按了静音,可铃声响完又接着一通,还是那两个字,师母。
他只好接起,“晚上好,师母。”
“庭予!”师母的声音急切越过电流,“你的老师在哪?”
“我们刚一同吃好饭,送他回了酒店。”
“你还要骗我!他被抓了!你不知道?!”
陈庭予懵了,眼神去找张婧薇,她站在客厅中央,脸色凝重晦暗不明,他懂了,为什么在刚才她接完电话后神色不佳。
一切都有缘由。
一切都开始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