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贞通过南洋帮的人拿到了莲华制药厂的资料,为了安全起见,她没有完全说出事情,不是她不相信那些兄弟,而是担心他们急着报仇,反而打草惊蛇。
  核对船务公司的入库资料后,她发现莲华制药厂近两个月有大批药品送到港口,交给船务公司运送到北方,虽然每一批货物都有海关的检验单,但是这事儿太奇怪了。
  药品的保存条件苛刻,走海洋运输通常都是运送制药原材料,很少听说有公司会走水路运送成品药,万一遇上大风浪,一定损失惨重。
  以此推测,严青提供的情报有八成可信度,这种程度就值得冒险了。
  南贞动用了大量的关系和人力去调查莲华制药厂,制药厂的货物得送上天海集团的船,所以哪怕他们行事再隐蔽,也难免要出面联络,毕竟没有天海集团的照应,海关可不会那么容易给他们放行。
  这就给了她可趁之机,海千帆不懂为什么要去接近一家制药厂,只是在吴轩的忽悠下签署了几份文件,然后稀里糊涂见了几个制药厂的人,吴轩同样不知内情,南贞警告过他,想过的长久就别知道太多。
  制药厂的保密措施做得非常精密,哪怕是在有求于人的时候,也没有露出明显破绽,但是南贞更有耐心,得到那份关键的人员名单后,便开始了逐个击破的工作。
  一年来培养的姐妹,在这时候就发挥了关键作用。
  金老大很聪明,也很有组织领导能力,但他领导的毕竟是黑帮,不是什么纪律部队,总有人抵挡不了诱惑,一块砖的松动,就是整个堡垒崩塌的前奏。
  不过南贞也承认,如果不是黑虎帮遭遇内忧外患,金老大不再信任原先的几个堂主,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这种核心机密。
  天时地利人和,就是金老大的末日。
  “拿到制药厂制毒的证据,然后交给我,你就可以开始享受胜利的成果了。”
  这是严青给她的留言,来自于一个奇怪的手机,无法追踪信息来源,甚至在输错密码后会自动融毁芯片。
  南贞发信息过去:“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卸磨杀驴?”
  严青回了一大串的句号,外加一段话:“好吧,如果你也想利用这些证据,那么我劝你最好别打着黑吃黑的主意,黑色是帮派的底色,也是它们的保护色,只要你也是黑的,你就永远消灭不了它,想想看吧,一条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和一只平原上无望挣扎的猛虎,哪个更要命?”
  南贞:“我喜欢吃龙虎斗。”
  严青:“胃口还挺大,要不要听听我的方案?”
  南贞:“随便。”
  严青:“把一切暴露在阳光下,放在全世界都看得见的地方,让他们无处躲藏。”
  南贞:“这就是你的计划?你确定现在给我发信息这个人叫严青?不是一个三岁孩。,你以为这座城市里缺少正义之士么,有多少人试图曝光黑帮的恶行,为什么最后都销声匿迹了,你敢发出来,我敢保证,不超过十分钟这些东西便会被删除得一干二净。”
  严青:“那是因为这些人的策略出了问题,坚实的堡垒只能从内部攻破,从外面杀,是杀不死的。”
  南贞:“你找到他们内部的人了?”
  严青:“暂时保密,但是你很快就会看见,我保证当你看到新闻的时候,你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会消除。”
  南贞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严青,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上一次见面就是她们的最后一次。
  所以她提出要当面把东西交给严青。
  严青:“不行的,我已经被监视了,不能出来见你,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你就忍一忍相思之苦吧。”
  南贞立即就不想跟她废话了,两人约定了交接证据的方式,既不用见面,又能保证证据稳妥交给对方。
  严青用手表联络了许霜,接下来的事得交给她去完成,而她自己必须要面对另一个难缠的对手。
  “你真的要去见那个翟媛媛?”
  许霜一想起那个女人,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出大戏离了她可不行,她就是那颗能够炸毁梅爷和金老大稳固联盟的炸弹。”
  “那我帮你,我还可以叫上其他人,浮屠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招募这些人回来,难道是吃干饭的?”
  说起这个许霜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东临市的委托是为了整个组织的发展才接下来的,到现在一直出力的只有她们两个大冤种,薅羊毛也不带这么薅的。
  “哎,那边的人不能动,你忘了我亲爱的妹妹早就派人在监视他们,一旦他们有异动,她肯定就知道是我回来了,不出一天她就会锁定我的行踪。”
  许霜不死心,提醒她:“你现在用的是严青的脸和身份,海千惠不一定能找到你的。”
  “不……她一定能,因为她是海千惠啊。”
  “有没有搞错,你还要躲着自己的亲妹妹,说起来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闹到这种地步?”
  许霜对她那些奇怪的人设简直无奈了,从小被父亲厌弃的私生子,未成年便被流放到国外,又跟自己的妹妹不清不楚。
  哦,对了,现在还试图把炮友推荐给自己亲爹。
  “等等,你不会是睡了她然后跑路了,所以你妹妹才因爱生恨。”
  严青大呼冤枉:“我又不是禽兽,她对我有极度偏执的占有欲,但是我对她可以很克制很有礼貌的,再说了,她从小身体差,大部分时候只能坐轮椅,那种事情简直是要她的命。”
  许霜鄙夷道:“原来是不能,而不是你不想,禽兽不如!”
  “我才是受害者,她喜欢画画,但是从来不给我看她画的画,我出国前想办法溜进了她的画室,结果看到里面贴满了我的裸体画,不知道她画了多少张,还有各种羞人的姿势,某些重点部位的特写,你还说我是禽兽!”严青的语气委屈极了。
  许霜沉默了半晌,说道:“那个花天酒地的海千帆才是你们家最正常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