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察觉到身体出现异样的?
褚镜有些记不清了。
似乎是一年前,樊璟准备申请去悦城的那段时间。他跟樊璟吵过也闹过,可她却始终无动于衷。他担心情绪失控,便自暴自弃地一个人离家出走跑到红线外。
他侥幸地认为,只要自己消失几天,姐姐就会担心他,就不会走了。
可他没想到,几天后等着他的,不是找过来的姐姐,而是一个自称是为他而来的陌生男人。
褚镜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可他的模样却又是正常的人类。他摸不准男人的来意,警惕地没有开口,等着他说明来意。
“褚镜,”男人的神情倒是从容,笑了笑,“还记得我吗?”
褚镜皱了皱眉。
他一点都不想和以前的任何人和事扯上关系。
“你认错人了。”
男人却不受影响似的走近一步,“你家人都很想你,我带你回去。”
褚镜立即失去了任何兴趣,转身就要走。
“他们快死了,你不见他们一下吗?”
褚镜的脚步一顿。但依然没有转过身。“关我什么事?”
“见一面吧。也好不留遗憾。”
褚镜懒得跟他废话,可还没等他动作,身后的脚步声慢悠悠响起,随即一根黑色的长条飞速越过他挡在他面前。
“你……”
褚镜的身体紧绷了起来,迅速拉开距离,脸色阴沉地看向他,“你是草系异能者?”
“异能者?”男人笑着摇头,“我更喜欢别人叫我……”
“【先知】。”
褚镜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你不是人?”
“我……”他弯了弯唇,改口,“不,应该说是我们,都是怪物啊。”
褚镜的心脏被刺了一下,他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运起异能,“我不是!”
可就在水刃即将刺向男人时,却见对方周围也骤然凭空出现了几团黑色液体。
“……这是什么?”
男人笑眯眯地微微颔首,那球状液体便像是听懂了指令般,迅速迎向蓝色水刃,并强行融了进去。
褚镜反应过来不对劲,想撤退,却为时已晚。
水异能最大的优势在于它是无形的,能容纳所有东西。可这也是它最大的弊端。
世上所有异能都一样,能为异能者所操控,但若是遇到其它针对性的能力,也能对其造成一定程度的反噬。当然,本身实力强会大大减少遭到反噬的概率,褚镜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没料到对方那黑色浓液里掺杂着其它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明显感受到血液循环的速度在变得缓慢,表层皮肤的温度急剧下降,心脏像是被无数根刺在反复扎着,疼得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下。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又莫名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重塑。
“果然还是水异能最方便。”男人笑眯眯地看着褚镜。
褚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而后手掌压在地面,拼尽全力催动异能。
他摸不清眼前男人的底细,那些藤和水都很怪异,更何况他现在中了招,不敢冒险,所以只尽量让自己的异能气息留得久一点,这样如果姐姐找过来就能知道。
这男人早有准备,且是冲着他来的。
身体的又一波痛感袭来,褚镜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回到了家里。
身体并无异样,仿佛那只是一场梦。
樊璟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神情严肃地划着终端,上身因为还没来得及穿衣服而裸露在被子外面。
昨晚的记忆很模糊,他尝试着去回想,可换来的却是剧烈的头痛。
“姐姐……”
“褚镜,我过两天就走。”她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去?”
褚镜呆呆地看向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来。
他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可她却依然要走,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也想过要不要跟着过去,可以前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他从生理到心理抗拒着和过去有关的任何事情。
“你不能忘了我。”褚镜有些挫败,拉过樊璟的手,“每天都要打电话。”
“我会回来的。”她摸了摸他,“我还要保护你啊。”
褚镜很好哄,马上翻身压在她身上,“那我不管,我得把未来见不上面的补上。”
“……”樊璟有些一言难尽,但也没推开他,“昨晚还不够吗?”
昨晚?
褚镜懵了一瞬,也是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他才隐隐约约有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浑身湿透地回来,见到她后一言不发地将她推到床上开始做爱,从头到尾都是淋漓尽致的抽插,没有说过一句话。
……像只正值发情期的野兽一样,没有情爱与思考,只有欲望的宣泄。
他突然头皮发麻,背脊一凉。
——
如果说,最开始是父母的死亡让樊璟有了危机感,从而产生了要去世都的念头,那么真正下定决心要走,是从一通电话开始。
北冥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防卫军早已撤退,而活着的人类也越来越少,不管能否自救,有求生欲望的异能者都往安全区逃亡了,再守着这座残缺的城市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樊璟并不算是一个念旧的人,也没有多大的共情心,她只想和褚镜一起好好活着。
她要变强,而研究院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北冥迟早会变成一片废墟,她想带褚镜走,可是他至今还没放下过去,她只能再想想办法,打算先过去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接他。
他这次任务出去的时间有些长,樊璟提交好相关资料后,便打算出去找他,却不想还没出门,就看到褚镜浑身湿漉漉地回来。
她觉得有些奇怪,防卫军已经撤退,政府都放弃北冥了,按理说是不应该再有什么危险的前线任务可以接了。而且他也给她看过任务单,只是清剿附近的低阶先知者,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怎么回事?”她想细问,可对方却不给她机会。
褚镜几乎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扑了上去。
樊璟任由他把自己一路推着回到房间,每次想开口,却都被他沉默地堵了回去。
他的情绪不太对,可还来不及深究,就被突如其来的快感盖住。
或许是淋了很久的雨,他的肌肤有些湿冷,樊璟被冰得缩了一下。
察觉到异样,他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水渍,暗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绪。
樊璟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可他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操弄。
他反复研磨她的穴口,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在问她舒不舒服,又像只是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可口的猎物。
猎物?
樊璟心想,这还真是有趣的体验。
她并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哪怕对方是褚镜。
于是她开始夺回主动权,出乎她意料,对方并没有如一往一般乖乖顺从,而是更为粗暴地动作。
他有些异常,樊璟想问,可每当话到嘴边,就又被他猝不及防的进攻给冲散。
算了,结束以后再问吧。
她闭上眼,抱着他,开始了这场博弈。
他们抵死热吻,在彼此身上刻下痕迹,房间里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和激烈的水声。
樊璟没想到,这场性事持续了这么久。
他就好像不知疲倦一样,樊璟甚至怀疑他的性器就没拔过出来,甚至都没完全软下去过。
虽然异能者体力是好,但他才刚从外面回来,竟然还做了这么久,樊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可细细探究,却也没发现他的能力有所提升,不见是升阶的样子,她只好划掉那个可能性。
反正无伤大雅,也就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