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两叁日,林枝终于回到皇宫,一回来便瞧见林采采在池塘边喂鱼。
她走上前,一抹浅笑在脸上浮现:“采采,这几日在皇宫住得可习惯?”
一旁的宫人见了她,立马害怕地低下头。
林采采记得她,但不知为何一看到她,她的心莫名会感到恐惧。
林枝看她躲在宫人后面不敢说话,拉起她的手硬要装作贴心姐姐的模样安抚道:“你别怕姐姐,小时候姐姐可疼你的。”
闻言,林采采终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林枝:“自然是真的,你难道不记得,小时候姐姐也是会带着你来这池塘边喂鱼的。”看書請菿艏發蛧站:н𝓪𝓲𝔱ⓐ𝖓gwo.𝒸om
听到她这么说,林采采慢慢地也没那么排斥她了,抓了小小一把鱼饵放在林枝手上,“那姐姐我们一起喂鱼吧。”
“好呀。”林枝接过她手上的鱼饵,一把将其扬在了水面上,看到池里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浮出水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采采,你能跟姐姐说说,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林采采见她愿意与自己一同喂鱼,一股脑地把之前的经历都说了出来,“我只记得我被人拐卖到一个山村里,那家人对我很凶,如果我不干活,他们会一直打我,还不给我饭吃。后来那里进了土匪,我趁机逃了出来,途中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流浪,后来我遇到了一家很好的富贵人家在那里做了丫鬟,他们不会打骂,也会给采采饭吃。”
听到她遭遇此等经历,林枝也有些动容,但她和林采采不同的是,就算身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中,被人打压欺凌的手段也数不胜数,甚至明争暗斗死了多少人也是常有的事。
光鲜亮丽的背后得踩着多少鲜血才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林枝又撒了把鱼饵扔进池塘里,眼神霎时暗了下来,但很快眼角又微扬,继续安慰她:“采采回到皇宫,有父皇和姐姐在,你以后就不会受苦了。”
突然,一个小身板扑进林枝怀里抱紧了她,因哭腔而变得沙哑的声音在林枝耳边传来,“太好了,采采以后不会被人欺负了。”
林枝有一刹那的失神,她好久没被人这样抱过了,久违的感觉。
一旁事不关己的于桉,在看到林采采手腕上露出的月牙疤痕时,他怔怔地望着林采采,直到林枝催促他走时,他才迷迷糊糊地跟着她走,思绪全然飘了去。
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林枝想到刚刚他盯着林采采失神了许久,心里有些不痛快,“林采采不是你能觊觎的人,看清你的身份。”
他当然知道。
五年前,他被押送去奴斗场的途中,因为几日未进食,他走没几步就跌倒在路上,很快一记长鞭随之打在他身上,押送他的人恶狠狠地咒骂他。
突如其来下了大雨,押送的人没管他,任他淹没在大雨中。
这时,一个流浪的女孩出现了,脸上灰扑扑的,手里拿着个刚捡来的脏馒头,这可能是她唯一的吃食。
她走过来,睁大眼睛地看着他,而后把手上的馒头轻轻擦拭干净后放在他手里,用着关心的语气问他:“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的馒头给你。”
他看着女孩,拍在他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只觉得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曙光。
他永远记得,她的手上有一道月牙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