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前身为政府图书馆改建而成的艺术画廊今天开张。
现场民眾不是很多,毕竟本地艺术风气不盛行,但还是有许多艺术家和宅男到场观赏。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开放的时间是从早上十点到午夜三点,就算完全没有人也照常开放,或许是馆主的一种行为艺术?
开放的共有三层楼,底层展出的是本地画家的画作,大多是富含本地传统文化色彩的油画,不是当乐喜欢的风格。
他进入艺术馆,发现大门和中庭都没有管理员,随手拿了一张传单。
「难道都没有外国作品吗?」当乐站在一幅身穿原住民服装的老太婆画像前面喃喃自语。
在他心目中,这类的传统画作都是浪费时间的作品,没有任何可鉴赏性,并且非常老土。
现在已经是午夜两点多,当乐由于工作时间的关係,只有这种时间才有空到来走一走,他并不是非常狂热的艺术鉴赏家,只是间来无事,反正回到家也没有那么快睡觉,所以到来打发时间。
「还是一些模仿性的画像比较像样。」他看着一幅有些扭曲的人像画,觉得有一丝梵谷画作的影子,稍微点了点头。
「这幅画想要表达的是崩溃的人类。」突然,一个站在旁边的男子开口说道。
当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原来是一名中年男子,颈上挂了名牌,应该是工作人员。
「崩溃的人?那跟梵谷想表达的东西很类似,果然是模仿作品。」
男子有些尷尬:「我的确很喜欢他的作品,但没有想要模仿他的意思。」
中年男子的名牌上写着「阿杜韩」,和画作旁小方格的署名一样。
「失敬失敬,原来是画家本人。」当乐感到不好意思,不管怎样,直接在製作者面前说出作品的缺陷还是不礼貌的事。
在这种时间,馆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了,看来这个阿杜韩也兼职管理员,但当乐心想,里面的作品就算放着不管应该也没有人会要偷吧?
「楼上有甚么展出品?」当乐转移话题。
阿杜韩含糊地回答:「二楼有展出石像,蜡像,瓷器等艺术品,还有许多无法归类的。」
当乐其实很怀念刚才的寧静,他点了点头之后就走向楼梯,但阿杜韩竟然也跟在后面。
二楼环境更是幽静,并且更加黑暗,灯管不断闪烁,完全不像刚完工不久的建筑物设施。
「这灯管是想要营造神秘气氛吗?」他向跟在背后的阿杜韩询问。
「我想,是灯管坏了。」
二楼的空间比一楼大很多,作品与作品之间的距离更广阔,可以舒舒服服观赏那些看不懂的艺术品。
空气冷颼颼,看来从灯光省下来的钱都用在冷气费了。
「这是什么东西?」当乐指着一团像是烂麵粉做成的类似肠脏摊在盘子上的艺术品问道。
「这想要表达的是艺术家的内心世界吧。」阿杜韩回答得很不肯定。
当乐心想,想要表达艺术家的内脏世界还差不多。
他随意观赏几个作品,发现都是一些无以名之的物体,其中一个看起来就像是腐烂的大脑一般。
「这个脑做得不错,很立体。」他突然很庆幸阿杜韩有跟着来,不然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被一堆「内脏」包围,不发疯才怪。
「这些东西的作者是谁?」当乐发现这些东西都没有署名。
「真不好意思,是……我本人啦。」
「又是你?失敬失敬……」当乐心想这年头,任何人都能够当艺术家了,难怪有人认为现在的艺术太过于廉价,毫无价值。
他心不在焉走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身边都是石像作品,类似一楼的画像一样都是扭曲的。
当乐这时开始有些佩服这个阿杜韩,能够製作出这种程度的作品来是非常不简单的事。
「这些的灵感是什么?也是崩溃的艺术家?」
阿杜韩沉稳回答:「或许就是艺术家的世界吧。」
当乐受够了这种艺术式的回答,想要回去了:「已经三点了吧?我不打扰你们关门了,再见。」
「先生,你掉了东西。」
阿杜韩捡起地上的纸张递给当乐。
「谢谢……」他看了看纸张,脸色突然变苍白,抬头看阿杜韩的脸,开始变得扭曲,渐渐变成和一楼的画像一样。
他也发现楼梯不见了,灯光慢慢暗了下来。
当乐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第二天,艺术馆照常开门,路过的病维接到了传单。
「这副很丑的画是谁的作品?」他指着传单上的抽象派人像画。
派传单女孩笑着说:「那是本地画家陈市趋的作品《阿杜韩》,人像原型是二十年前的一名杀人魔。」
「哦,那个肢解人体的杀人魔。」病维翻到传单后面:「这里写二楼有动物天地,什么玩意?」
「那是动物画作展示区,非常适合叔叔您带孩子过去玩。」
「哦,谢谢你的推荐,阿姨。」病维把传单撕成两半之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