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拉开架势,大战就在眼前。匆匆回到关内,赵佗立刻下令准备迎战,士兵们匆匆爬上城头,各种守城器械摆放到位,刀出鞘弓上弦,只等关下蜀军呐喊而来。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蜀军没有半点动静,他们依然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就像一个个大木桩。没有呐喊,没有进攻,静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赵佗轻叹一声:“蜀军果然不同凡响,数万兵马竟然能做到鸦雀无声,这伙人不好对付呀!”
“嗖……!”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从蜀军的后面飞来,直扑湟溪关。体积很大,速度很快,在空中还不断的打着转,越国的士兵哪见过这样的物件,能将这么大的东西扔上天,那得多大力气。越飞越近,飞过所有蜀军的头顶之后开始下落。
“是大石!闪开!大王小心!”一位将军一个飞扑将赵佗扑倒在地,不规则的大石,砸坏了一截女墙,贴着赵佗的脑袋冲进了后面的城楼。木结构的城楼被大石撞上,咔咔的乱响。好几根大柱子被懒腰砸断。赵佗尚未站稳,背后的城楼轰然倒塌。
所有人都傻了,张大嘴巴看着城楼的废墟和里面那块足有战车那么大的石头。锋利的边角,说圆不圆,说方不方。一看就是经过特殊打磨,故意弄出这些边边角角。赵佗倒吸一口凉气,那个扑倒自己的将军已经一命呜呼了。赵佗叹了口气:“来人,抬下去好好安葬!”
“又来了!又来了!”有人大喊,士兵们纷纷寻找躲避的地方,以为仅靠他们的盾牌便能抵挡住飞来的大石头。
赵佗转身一看,这一次可不是一个,而是十几个,一字排开根据飞行的距离和角度判断,正是城头。原来刚才那一个只是调整角度,现在这些才是攻击。面对这东西,他没有好的办法,士兵们在城头上乱跑,大石飞过,狠狠的砸在女墙之上,顺着城墙往里面滚。只要被这些石头碰上,非死即伤。不少受伤的士兵开始大声呻吟,更有甚者躲在角落之中瑟瑟发抖,哭的像个孩子。
“下城!下城!”赵佗很无奈,与其让士兵们在城上经受心里和身体的折磨,倒不如放弃城墙,可是放弃了城墙自己还有什么可守?
关墙之上乱成了一锅粥,仅有的几处楼梯被士兵们挤的水榭不通,谁都想离开这个地方。拼命的往楼梯口挤。赵佗眼睁睁的看着一块大石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楼梯口,十几个士兵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成了肉酱。强劲的冲击力让大石继续往前滚。拥挤的士兵无法躲避,大石所过之处一片血肉模糊。
好不容易退下城墙,竟然损失了数千人。虽然损失并不大,可从心理上,自己的士兵便不敢再与蜀军硬拼了,这一点赵佗便输了。损毁的城墙,需要修补,幸亏蜀军白天放了一阵大石之后,没有再继续进攻。趁着夜色,赵佗安排了两件事,第一连夜组织人手修补城墙,第二派出探子查探蜀军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最好能摧毁掉。
修补城墙进行的有条不紊,而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却是一去不返。大将军赵构道:“大哥,蜀军有这样的秘密武器肯定看守的严密,我们的探子根本接近不了人家,还是算了吧!”
赵佗十分的郁闷,没有说话。赵构接着道:“我听说,公输盘和鲁班当年在鲁国有过一次比试,一方防守一方进攻,鲁班所造攻城器械精妙绝伦,打的公输盘毫无还手之力,此事有一墨者接替公输盘,这才将鲁班击败,那次比试中就讲到有种发石的兵器,好像叫什么抛石车!”
“你可知道如何制作?”赵佗好像抱到救命稻草。
赵构摇摇头,笑道:“我怎么会知道,那次比试之后,鲁班便毁了他的所有工程器械,从此之作家具,派往中原的人说过,凌毅的夫人好像和墨家有着很大的渊源!”
“原来如此!”赵佗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可有什么好办法?”
赵构摇摇头:“不知道,谁知道蜀军还有什么奇怪的兵器没有拿出来,唯一希望就是拼了!出城和蜀军战在一起,就是他们有更厉害的兵器也用不了!这样或许还有些胜算,比起我们待着这里被动挨打强得多!”
“你以为我们的胜算又多大?”
赵构自嘲的笑道:“大哥以为呢?”两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场面便的有些尴尬。
一道火光将整个天空照的通红,如同大流星从天而降。赵佗和赵构急忙起身,天地之间,一个拖着长长尾巴的大火球朝着湟溪关飞来。滚滚的黑烟,明亮的大火在黑暗中格外的明显,正在忙碌的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着天空。
“啪!”瓷罐碎裂的声音。一捧大火冲天而起,瞬间就将周围的几间房舍点燃。有人开始嚷嚷着救火,遍地都是火油,水浇上去只会让他流淌的越快。越来越多的火球飞进了湟溪关,大火开始在关内蔓延,粮草、房舍、府库、军营、民房所有的一切不被点燃。炙热的火焰烤的人难以忍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烧过这座房屋接着再烧下一座。
不少人被飞溅的火油点燃,在黑夜中痛苦的挣扎。旁人根本无法过去帮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被活活烧死。月光都被火焰遮挡,湟溪关如同白昼一样,所有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彭越驻马山坡上,看着关内的情况,摇摇头:“让他们停手吧!给这些人留一条活路!”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火势才慢慢被控制中。赵佗的眉毛胡子全被烧没了,满脸的乌黑,坐在一块大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所有的将军和士兵都有气无力的走来走去,伤员集中到靠近关墙的地方,这里是唯一没有着火的。
“大哥!根据我估计,今天蜀军就要攻城了!我们……”
赵佗没有接话,而是问道:“能走的还有多少人?”
“三四万吧!”赵构叹了口气:“昨天的大火太猛了,大部分人都被烧伤,还能拿的起兵器的也就三四万,另外,咱们的粮草都没了!如果从番禺往这里运最快也得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