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船缓缓降落在玄天宗。
只是不知为何没直接到天清峰,而是停在了主峰的后边。掌门想着莫非是仙尊寻他们有事要议,便连忙赶了过去。
他刚到,便听着少女的声音,“我都说了我控制不住,碰坏了几棵树也没办法啊。”
朱槿向周围望去,保养良好郁郁葱葱的树木被扫倒了一大片,好像被飓风刮过,遭了大劫。
一身丁香色法袍的少女先出来,随后伸出手,好让身后的素衣男人搀扶着她。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温暖画面,朱槿面色也被感染的柔和了起来,仙尊搀扶着他的道侣……
等等?!
朱槿瞪大了眼,匆忙跑过去,“仙尊,您怎么了?”
李真见到他,顺手就把清虚的胳膊放到了朱槿手上,朱槿愣怔了瞬,抬眼看向仙尊,本是看上去虚弱苍白的脸色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不耐。
朱槿直接松开了手,清虚状似未站稳,身形一晃就倒向了李真那侧。
李真满怀抱住,惊险地叹了口气,“掌门您小心些!清虚他现在没灵力,摔了可就真伤了。”
“好了真真,朱槿也是无意的,我们先回天清峰。”清虚哑着嗓子,整个人附在李真身上,回头望向了朱槿,“这里就交给你了朱槿。”
于是朱槿心虚地连忙应声,眼瞧着两人身影消失在此处,才松懈了口气,身后有人过来,是他的大弟子。
“师尊,有什么要吩咐弟子?”他来的匆忙,只瞧见了李真二人的背影,“仙尊是发生了什么吗?”
朱槿呐呐自语道:“闺房之乐啊……”
“什么?”大弟子满脸不解。
朱槿转过身,面上终于恢复了一贯的严肃与平静,“无事,你回去照看师弟师妹们修炼吧,下旬就要进行课业考核了,要抓紧些。”
……
李真把人扶到了卧房,从储物戒里翻出了压箱底的药膏,挖了一小块扶起清虚的手,仔细着涂在他腕上的红痕上。
涂着涂着李真叹了口气,捏了捏长指的骨节,询问道:“早知道你灵力没那么快回来,那晚就收着点了,你一个人呆在玄天宗成吗?”
自然不好。
清虚落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浮光,嗓音温润纯正,缓缓说了声:“好。”
见李真探究着望过来,他仰起头,半束在后头的头发不知为何一下散开,青丝落在两人之间,粘在了刚涂上药的手腕上。
李真连忙把那些扰人的发丝撇开,让人背靠在床那侧,指腹抚了抚清虚微微发凉的脸颊,貌似不经意地开口:“你……那处可要上药?”
清虚如水般的眸子终于移开了视线,偏过脸,沉默着拒绝了她。
“好啦,要不还是在这儿陪你?总归我回泽芜洲那些事也不是多一两天就能做完的事。”李真妥协了,抱住男人的腰,脸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心跳一声声地敲在她的耳膜上,“我只是想到那些事情,便有些心急了。”
“我会帮你。”清虚温柔地抚着少女的发顶,缓慢但坚定的说。
主卧里的光线刚好,把外头明媚的阳光分隔成了温暖好眠的光圈,李真闻着熟悉的熏香,浑身都松懈了下来,懒散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好梦,等再睁眼时已日落西山,毯子好好的盖在她身上,身旁的人却不见踪影。
她起身揉揉眼,踱步到窗前,漫天的夕阳洒落在院里那棵大树上,风轻拂过,抖落一片橘金色的光影。
清虚就在那树下,月白色的衣裳承接着这绚烂的光彩,给他整个人都镀上层淡金色的光圈。
他正与长老们商议宗门要事,顺便把身上的职务给卸下。
他不经意间抬起头,目光与窗口边带着烂漫笑意的少女对上,心头微颤,愣怔着看了会儿,直到掌门提醒他才移开了目光。
“打扰到李小友休息了?”少山自然注意到了仙尊的视线,飞快地瞥了眼,果然是李小友在那处。
清虚摇摇头,只是交代事情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些。
长老中有个生面孔,李真难免多瞧了几眼,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以她多年的阅历不难看出那是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
这种人,她向来敬而远之。
忽然,那长老似有感般回过了头,见到了少女的模样,便转了回去,表情没一丝的变化。
直到众人商讨结束,所有人都接受了玄天宗以后不会有仙尊坐阵这个事实时,那面生的长老是最后离席的。
他站起身,像在说事实又像在自嘲,“没想到仙尊,也会同我一般,自甘堕落。”
“渡风。”清虚蹙眉警告着,“你许久未出世,早些回吧。”
“断崖边的孩子还在,他有生之年或许也想再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