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边的人都打得火热,而一旁观战的宫承天却无能阻止这场恶斗,当他得知今天所有的情形都是他一手造成时,就更为自责,他不知道该如何消减他们的怨气,也不知道该如何保护万俟残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持续对战、持续消耗体力。
「郡主,小心。」萨郤丹抱着万俟残雪远离许德娘,她在空中喃喃唸着咒语,在许德娘的周围设下结界,拖延她的时间。
「她怎么了?」万俟残雪看她突然不能动弹的样子感到怪异。
「我设下结界,只能先拖延一些时间。」萨郤丹看着结界内的许德娘一副想挣脱的样子,她唯恐这结界撑不了多久,便拿起脖子上的银饰套往她身上,只见银饰变成一条鍊子,团团将她围住,而银鍊子碰到她身体的地方都冒出阵阵白烟,惹得许德娘阵阵哀嚎着。
「德妹。」陶腻梦听到许德娘的惨叫声又看到萨郤丹在唸咒语,愤怒之下他一剑将四侍卫弹出一尺地,他急急往萨郤丹那刺去,万俟残雪看见了用长鞭紧紧捆住他身体,陶腻梦见自身被万俟残雪缠住,只能顺着长鞭滚着接近她,他预用长剑割断长鞭,但万俟残雪见状马上将长鞭捆住他剑锋,两人僵持着,陶腻梦运用更大的内力将长鞭震碎并一把就将剑刺向她,而万俟残雪躲避不及只能看着剑瞬间逼近,就在此时有人对陶腻梦投了暗石让他失了焦距,错偏万俟残雪的左肩。
来人一手将万俟残雪拉近怀里,一脚踢开他的邪剑,陶腻梦下意识的使用千手反转,而优允斌抱着万俟残雪躲过他种种的招式。
「优大哥?」万俟残雪讶异的看着头上威武的优允斌,浑身忘了不堪的窘境。
「优护法。」四侍卫及时用剑挡下千手反转的最后一击,让优允斌能全身而退将万俟残雪退往宫承天身边。
「优大哥,你没事吧?」一到安全地方万俟残雪就急着看他身上是否有伤。
「我没事,让你受惊吓了。」优允斌看她左肩上破碎的衣服,幸好没伤到她,不然他肯定会自责的。
「不会。」万俟残雪忍着悸动开心的向他摇头。
「优护法。」法无情唤他一声,优允斌才正式向宫承天问安,「罪臣参见圣上、七王爷、法大人。」
「优护法来的及时。」学疏渊说。
「是,罪臣在地牢听见异动,便知有事,于是私闯大牢,还请圣上恕罪。」
「不,你来的刚好,要不残雪就命丧在他的剑下。」宫承天刻意拉开他们的距离,虽说他也深知在那危急之时任谁都会这样,但他还是免不了醋劲。
萨郤丹已团团将许德娘绑住,也不断用咒语控制她的行动,但逆天的法术和满腔的恨意,她一用力就将牢牢扎进她身躯的铁鍊震碎,她悲恨的看着萨郤丹,瞬间将怒气牵扯她,她向她施展尸毒,却被她一个跃身给躲过了,这更加深她的怨念。
「郤丹。」看着也退到她身边的她,满脸苍白又显得虚弱,刚才的法术已耗尽她全身的力量。
「没人能阻止她了。」她满头大汗的向万俟残雪说。
「那怎么办?」
「只能拖到早上,让太阳照射到她。」
「可这离早上还有一个多时辰,拖的过吗?」学疏渊担忧的问。
「拖不过也得拖,已经没别的办法了。」萨郤丹虚弱的说,她看还穿着囚服的优允斌,把自己其中的一把剑给他,「要靠你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千万别被她伤到,要不连你也会死。」
「我知道了。」接过她手中的剑,他知道这是他人生中最难打的一场硬战。
「优大哥?」看着他也加入战局,她对这场未知的比斗有着无限的不安,她总有预感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这时盛装打扮过后的段云琴兴匆匆的跑过来,看着满目疮痍的惨样也为之震撼,但一想以后的恩泽权贵,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露出笑盈盈的脸。
「圣上。」她娇滴滴的声音无不把人的骨头都叫酥麻,但法无情他们却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你怎会来这里?」宫承天也和眾人一样不明白她这时为何会上妆打扮。
「臣妾是来保护您的。」
「保护朕?」宫承天怪异的看着,她一点武功也没有,更没有惊人的胆识,为何会想来护驾?
「圣上还是快逃吧,这两名兇人手段残忍,臣妾担心他们都会对您不利。」
「可是朕还不能离开。」宫承天看着双方都打得不分轩輊,也不知道这建立数百年的国家是否能撑过这次的大劫。
「圣上还是走吧,留在这只会让兇人有机会。」段云琴百般的劝阻着,但他就是不为所动。
「国家有难,壮士护之,朕怎能在最危急之时弃他们于不顾?」
「圣上,娘娘说得没错,您还是先往安全地方退去。」法无情难得附和她的话,这更让她雀跃不已。
「不,朕要与你们同在。」宫承天的坚定让段云琴的脸瞬间垮了几分,她其实很怕万一琅琊府的人挡不住的话,那她也会跟着他们一起死,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既然圣上不愿离去,那臣妾也不会走。」段云琴看他这么坚决也只能硬着头皮装烈女。
「你这是何苦?」
「夫妻本是同林鸟,哪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既然圣上的心意已决,那臣妾也只能跟随。」段云琴说得鏗鏘有力,语中还不时掺杂决心和坚持,企图营造她贞烈的决心。
「这……」就在宫承天还在犹豫不决时,万俟残雪也劝他,「圣上还是听姊姊的话走吧!」
「那你呢?」
「我不会走的。」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不会因为他们的劝阻而改变。
「郡主?」
「我要杀了他,替我们蛮族洗刷冤名。」
「可我们杀不了他的。」萨郤丹微弱的说道。
「我一定要杀了他。」说完她夺走萨郤丹的剑一个跃身来到陶腻梦面前,剑剑杀气的对他逼近,虽说她武艺不精,但面对自己的敌人,说什么也不认输。
「郡主。」萨郤丹撑着虚弱的身体,看着两人的悬殊不断拉大,但她却无法再为她奋战。
「小愬,你有没有办法拖延德妃的时间?」优允斌见她已杀入战局,他只能边打边和他们说话。
「应该有。」巫愬也不敢保证的说。
「那你们三个能否一起拖延她时间?」
「应该能。」另外三个回答着。
「那我们应该换个策略,你们过来这边应付德妃,我去会会陶腻梦。」
「好。」
「好,那我说换时就换。」无论优允斌如何攻击着,这人就是不倒、不痛又不死,趁着他给她一个大力的飞踢时,他赶紧向他们说:「换。」他和巫愬等人快速更换目标,他赶紧去帮万俟残雪挡下他的致命剑。
「优护法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相见时,你成了这副德行。」陶腻梦看他一身狼狈又穿囚服,替他感叹他的才情被漠视。
「陶侍卫也好久不见,没想到我再见到你时竟要抓你。」
「抓我?」陶腻梦大笑着,笑得那样沧绝,「你这样如何抓我?」
「只要我还有剑,我就一定会抓你归案。」
「但你也只是他的阶下囚。」
「优大哥只是被误会而已,圣上马上就会放了他。」万俟残雪见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忍不住杀杀他的士气。
「误会?」他又是一阵长笑,「当年我也是被他误会,可他就害死我的未婚妻,还预置我于死地。」
「当年的事圣上完全不知情。」优允斌急着帮宫承天说话。
「不知情?一句不知情就算了吗?德妹变成这样,而我变成这样,他的一句不知情就可弥补我们的苦吗?」
「可你这样不是更害惨她吗?」万俟残雪说:「她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样她会好过吗?」
「我不管,只要能復仇,就算要我死上千万遍我都甘愿。」陶腻梦悲恨的说着,这些年的苦他嚐得够多了,他不想再忍受失去她的苦,也不想再过着独活的日子,只要能再死亡前替他俩报仇,就算他会成为千古罪人也无妨。
「这些日子你过得真苦。」优允斌看出他的苦、他的痛,这些心酸和无奈他也知晓几分,但他不能为了个人的痛苦就要天下苍生与他同悲,他的復仇染上多少人的血,他不会不知道,而现在的许德娘又伤了多少人,他也不会不晓得,但他怎能为了一己的悲哀就要大家陪他一起哀痛呢?
「苦?我不苦,只要德妹能在我身边,我就不苦,但德妹却一直睡着不肯醒来,我只好想办法让她醒来,而她醒来却只想吸人血,我只好带她来这令她丧命的地方找人祭祭她的五脏庙。」
「你这是在害她。」
「我不管是不是害她,这就是我爱她的方式,相信她也是知道的。」
「你疯了。」万俟残雪听他这般狂癲的话,无法相信世间会有人的爱是这么极端。
「我很早就疯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德妹被迫嫁给她不爱的人,我被迫与她分离,我不想和她分开,我只好也跟着她进宫,远远看着她被人当作金丝雀养在笼中,我想和她说话、我想看看她,却成了她的姦夫,这多可笑啊!」陶腻梦发狂的诉说他多年来的苦闷,他的爱已经超过他所能承担的量,以至于当失去后他变的狂癲,变的再也不听见任何人。
「陶腻梦,只要你能伏首就擒,我会替圣上求情的。」
「不用替我求情,我没有罪,有罪的人是他。」陶腻梦手指着宫承天,他对他的恨也已超过极限,只能杀他才能洩心头上的恨。
「你真的疯了。」优允斌看他这般狂癲,已听不见任何的话,替他感到无限的惋惜。
「我早就疯了,我要杀了他替德妹报仇。」说完预想朝宫承天行刺却被优允斌挡了下来。
「你要杀圣上,先得过我这关。」
「还有我。」万俟残雪和他齐力对付着已丧失理智的他,但他的剑法不再循着刚才的招式,反而虚幻无实,来来去去都不在掌握之中,让他们觉得诡异。
「你学了阴山大师的邪虚剑?」优允斌紧张的拉紧万俟残雪,面对这未知的危险,他也只能凭着感觉来判断他的位置。
「为了復仇,我可是学了不少前辈的武学,就是怕有你这般难缠的傢伙出现。」突然他从他们背后出现,优允斌赶忙将万俟残雪推向一旁,自己与他在空中不断拼斗着。
「优大哥。」万俟残雪担忧的抬头张望,害怕他的安危。
两人不相上下的剑法令一旁观看的人不由的捏把冷汗,而万俟残雪看着两人变换无穷的招式却一点力也帮不上,她担忧优允斌会遭他暗算,提高警觉的盯着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