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好一下子没明白,“就刚开始啊。”
“今天确定的?”
她点点头,“今晚,你是一手消息。”
“哦,那没什么事。”
姜好后知后觉,抬高语调:“哪有那么快!”
甚至还没有接过吻。
“也是, 我看着陈嘉卓也不像太冒进的。”
姜好同意这点,她想起刚刚亲他, 他足足愣了好几秒。
至于之后是什么反应,她不知道, 因为亲完她就溜了。
“他是不是比你先动心?”喻桃摸摸下巴, 换上洞察一切的表情。
姜好坐在她旁边, 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带回来的乐理书,听到她这样问,有些诧异:“你怎么看出来的?”
“就我回国找你那次, 他送你来机场接我,回去路上还记得你没吃东西, 下去给你买早餐,我当时就觉得他有点太细心了, 想和你八卦来着,但你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我就没提。”
姜好叹气道:“我感觉自己发现得好晚, 错过很多。”
“但是桃桃你知道吗,他本来就是很好的人, 他只是看着冷冰冰,但对别人也很好,我们出去玩,遇到过不会扫码的老人家,他会跑到很远的便利店换零钱回来。”
对外公外婆也尊重,和湘姨说话时,明明听不太懂她夹杂着乡音的普通话,但还是会耐心回话。
这样好的人,叫她起初没法生出异样的心思,而且她当时在感情方面很慢热,没有朝那方面想。
她是在陈嘉卓离开很久之后,才在慢慢生出的想念中察觉到自己的心动。
她说着,忽然懵了一瞬,不确定地喃喃一句:“他那时喜欢我么?”
喻桃举手发言:“我觉得是喜欢的。”
但姜好下意识觉得是在国外的时候,可能因为在异国他乡,两个人虽然见面并不频繁,但是一直没断过联系。
仔细想想,她又摇头了,“我不知道。”
“没关系呀,不要想太多了,被爱的小孩对爱总是迟钝的。”
喻桃其实不奇怪,姜好从小到大身边都不缺爱她的人,可能被爱包围的人对爱的感知就会弱一些,小恩小惠没法让她感动,顶多是出于礼貌的感谢,想要拔得头筹,必须长久地付出真心。
只是除了家人,能做到这些的太少了,更别说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
但是现在,陈嘉卓算一个。
“前尘往事,随它去啦,反正他人都是你的了。”喻桃洒脱得很,站起来伸伸懒腰,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倒了两杯果汁。
再走回来,递给姜好一杯。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会有不需要你踮脚就弯腰迁就你的人来爱你。”
“来,碰一个,庆祝你恋爱!”
姜好笑一笑,和她碰杯。
-
十一月还剩下的几天眨眼便过去。
这几天,姜好忙乐团的工作,和陈嘉卓约会,吃饭,然后他偶尔会到她家呆一会儿。
两人腻在一起,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进度几乎停在原地,陈嘉卓连拥抱都会注意时长,更别说接吻。
不过姜好没谈过恋爱,也不清楚流程该是什么样。
这种事,总不能直接问“你为什么不亲我”吧。
那也太需要勇气了。
刚结束一场小会议,姜好没走,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坐着,无聊的点开手机,问陈嘉卓什么时候下班回家。
她担心会打扰他工作,很少直接给他打电话。
曲颂悦推开会议室的门,“你在这儿啊,我找你一圈了。”
“找我什么事?”姜好问她。
“你有没有签公司的打算?”
他们乐团一直有专门的公司做录制,有时是演出现场采样,有时要去音乐棚今天有唱片公司来做采样录音,录制后会做成唱片发行。
乐团里不少小有名气的乐手会单签一家唱片公司,做自己独奏曲的唱片。
过两天有一场演出,一直合作的唱片公司会过来录音,听说到时还有经纪人一同过来签乐手。
姜好说她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我现在独奏的场合不多,才进乐团不想把精力分散,要签估计也是下个乐季的事了。”
乐团每年九月开始实行新的音乐季,下个音乐季要到明年才公布。
“那还要好久,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签不签都行,也不是做歌手,还得时不时出个新歌。”
姜好对曲颂悦点个头,一边拿起手机看陈嘉卓回的消息。
他说已经出公司了,待会儿要去医院,问她去不去。
心中一紧:【你不舒服吗?】
【不是,去探病,你去吗?】
【或者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
姜好放下心,也应了好。
他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车上和以前一样,副驾坐着何助理。
姜好坐下在陈嘉卓身边,他拿起放在一边的白色餐盒,打开递给她。
“洗过的,要不要吃一点先垫垫肚子?”
餐盒里面有蓝莓和车厘子,姜好拿了一颗车厘子。
“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去吃饭,之后我再去医院。”
“不用的,我不饿,午饭吃得晚。”
“工作很忙吗?”陈嘉卓关心道。
“还好啦,我们工作时间和你不一样,没有公司上班那样规律。”姜好吃完车厘子,含着籽不知道扔在哪儿。
陈嘉卓抽两张纸巾叠好递给她。
她接过来,吐掉籽。
“不过明年三月,乐团要开始海外巡演了,我还是第一次跟巡演呢。”
“那很好,巡演多久结束?”她语气中不难听出兴奋,陈嘉卓尽量不表现出其他情绪。
“沿线有六个国家,快的话也要半个多月吧。”
说完,姜好也意识到这就代表两人要有一段异地时间。
车上还有其他人,她悄悄去找到陈嘉卓的手攥住,很小声的问他:“我会想你怎么办?”
她没谈过恋爱,但在他面前撒娇几乎是无师自通,让他常常很难招架,却又心甘情愿想各种办法哄她。
姜好贴得更近一点,没有低头,盲选了颗蓝莓递到他唇边。
陈嘉卓要说的话被堵住,她看他很快咽下,也注意到他吞咽时明显滚动的喉结。
他皮肤白,喉结旁边一点的位置有一颗很小的黑痣,姜好早就注意过,默默想着下次亲在那处会怎样。
她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反骨,他越是禁欲,她越想试探着越过他的防线。
陈嘉卓丝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凑近低声在她耳边回:“我有空就去看你。”
“那说好了哦。”
姜好又想起一件事,“你跨年那天有空吗?”
“跨年?12月底?”
姜好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这问题坐在副驾的何原能回答,年底的几天,陈嘉卓不出意外会回港城,那边航运公司要开年会,还有各部门的年终总结汇报,都需要他露面。
陈嘉卓却说:“暂时还不清楚,等我确定再告诉你可以吗?”
何原暗自咂舌。
放在去年,要是有人同他说,你们老板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他一定会义正言辞斥责对方危言耸听。
如今也是大开眼界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毕竟老板心情好,他们做员工的才轻松。
“你如果有工作的话,不要勉强哦。”姜好叮嘱他。
陈嘉卓答应她,“那天是有什么事?”
“西城电视台的跨年晚会,有个音乐节目里会有我,这个是实时直播的,也会有重播,所以你来不了也没有关系。”
这也算是人生新体验,所以姜好私心是希望他能来,不过如果他真的有事,她也不会多难过。
“你这次去探病的是长辈吗?”
陈嘉卓点头,“是我三叔的妻子。”
姜好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关系,“你三叔,就是年初时去世的那位吗?”
“对,严格来说不算是妻子,他们没有领证。”
充其量,算是未婚妻吧。
所以陈霁权过世后,因为财产分配的事发生了许多纠纷。
他只来得及在抢救时留下一句仓促的口头遗嘱,让身边的人帮忙转告,他名下所有可动的资产都留给他的未婚妻叶仪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