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则笑着看哭泣的哥哥,而后跟父亲说:“我跟娘学了插花,踢毽子。”
“以后给为父也插一瓶。”楚音插的花很有意境,不知女儿能学会几成。
“好。”陆珍答应。
把两个孩子放下来,他看向楚音。
第一句是:“朕平安回来了。”
他没让她担心。
楚音明白他的意思,走上去,主动环住了他的腰:“圣上一言,果然驷马难追。”
已进入夏日,她穿一袭梅子红绣海棠花的衣衫,轻薄柔软,勾勒出优美曲线,而一张脸精致无暇,秀眉挺鼻,雪肤红唇,是任何人得见都会生出惊鸿一瞥的美貌。
陆景灼的手指按在她腰间,想吻那樱红的唇,想尝那甜美的味道。
但他们此刻正在御道上,身旁还有两个孩子,委实不太合适,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了会深吻。
牵起她的手:“先去拜见母后吧。”
正准备坐上龙辇时,楚音瞥见他腰间玉带,上头少了一样东西,忍不住问:“我送你的香囊呢?”应该仍系在腰带上才对啊。
陆景灼:“……”
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他轻咳声:“不小心弄掉了。”
“什么?”楚音不满,“我叮嘱过你,不要弄掉的……里面还有平安符。”
“那天下大雨……你应该也知,我正好在路上。”
楚音微微扭一扭身子:“我不管,那香囊我做了好久,我一向不擅长女红,手指都刺破了呢……”她其实并不怪他,可就是想撒娇,“你赔我!”
他没有马上说话,只将她单独拉上龙辇。
她噘着嘴,手指轻轻拉扯他的腰带:“你看,上面玉佩什么的都有,都没掉呢。”
就只掉了香囊。
他是不是根本就没珍惜?楚音这下真有点生气了。
“因为我怕丢,放在袖中了,谁想到……”陆景灼将她搂在怀里,手指轻轻摩挲后背,低声哄道,“但朕平安回来了,朕把自己赔给你,如何?”
“……”
做什么这样说呀,好难让人拒绝。
楚音咬着唇,轻轻笑了。
第080章
不拒绝就是接受。
此事完美解决, 陆景灼飞快地啄了下她的唇,再将两个孩子接上龙辇。
“瑜儿呢?”
“已经在母后那里。”
陆景灼便吩咐车夫去慈宁宫。
看到儿子平安回来,姜太后嗔怪道:“以后别再出巡了, 有几个天子会做这种事?”
“做了, 边疆能安稳好几年,不亏。”陆景灼笑一笑。
姜太后摇摇头:“总之, 下回你再去,我一定要阻止你。”
“到时再说吧, 未必还要孩儿亲自前去。”
此趟巡察, 他积累了不少经验,对北地边境有了非常清晰的认知,往后真有战事发生,便能更好的调兵遣将,而不是只靠舆图与想象。
楚音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虽然有些冒险, 但能防范于未然, 只是陆景灼不知道的是, 未来真的有一场战事, 她不知到底有没有被消解了。
等到四月便可知道结果。
听到大人们说话, 陆瑜发出了类似于“牟”的声音。
陆景灼看到小儿子,嘴角不由牵了牵:“怎么长这么胖了?”
“能喝能睡, 又不哭,不长才怪。”哭也会耗费精力, 这孩子是一点不费他自己的神。
陆景灼捏一捏那胖乎乎的小脸,陆瑜立刻裂开嘴笑。
接风宴上,姜太后说起宝成公主:“善慧不在京城, 去学医了,不然也会给你接风。”
陆景灼挑眉:“姑姑去学医?”
听到此事的人没有不惊讶的。
“她说闲在家中没意思, 想学点什么。”
“也好,不过她去何处学医了,拜谁为师?”
楚音早就做好准备,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我早前听说在津州有一位叫程弥远的神医,正好姑姑要学医术,便提了一下,没想到姑姑还真拜他为师了。”
“……”
有种熟悉之感。
陆景灼问:“又是在哪家客栈听说的?”
“是在路上……但姑姑去津州后,发现那程弥远真是神医呢,我可能是运气比较好。”
凡事一涉及运气便不太好反驳。
陆景灼没再说话。
从慈宁宫回来,等到孩子们各回各处后,他将她揽在怀里,低头贴上一早就想吻的樱唇。
一个时辰后,楚音被他抱去了侧间的浴桶里。
青丝披散,红唇微肿,瘫软如泥。
想掐一掐他,手指都没劲。
“真不知是谁赔给谁……”她嘟囔。
感觉完全是她赔给陆景灼嘛,浑身上下被吃了个干净。
男人半蹲下来,轻抚她凝脂般的肩:“朕是你一个人的。”
她听到这句,心里又一酥,嘴里却道:“圣上真没有在外面……”
“当然,君无戏言。”
楚音已足够令他满足。
她唇角弯起来:“好吧,我信你。”
他退出去,让宫女伺候楚音洗浴。
在外一个月,京城大小事都会呈报于他,可奏疏毕竟不是亲手批阅的,仍有些不放心,他又去乾清宫召见了几位臣子,详细问了一番方才返回。
此时已很晚了,楚音竟没睡着。
见到他便贴上来。
看来这段时间是真的很想他了,男人心情愉悦,将她紧紧搂住。
“路上真的没有遇到过危险?”她问,“你弄掉了我送的平安符呢。”
“正因为掉了,所以朕很小心,没出过事……你抽空再给朕做只香囊,这回保证不掉。”
楚音懒洋洋道:“看情况吧,妾身很累,不定哪日恢复。”
小别胜新婚,他是索要得狠了点,但她自己还不是缠得紧?陆景灼包容地道:“没事,朕可以等。”她这么说也是在跟他撒娇,他哪里会为此生气。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享受二人能再次相拥而眠的安宁。
鼻尖是熟悉的冷香味,身边是男人结实又温暖的躯体,真好。
她渐渐沉入了梦乡。
陆景灼醒来时发现她仍贴在自己怀里,不止如此,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衣角。
他想掰又怕弄醒她。
可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
等了会儿,他把衣角往外拉。
果然楚音醒了,迷迷糊糊问:“几时了?”
“还早着,你继续睡。”他低头亲一亲她唇角。
她无意识地环住他脖颈。
这动作惹得他又加深了吻。
她亦很投入,到最后双手双腿都缠上来。
离开坤宁宫时,他坐在龙辇上想,楚音似乎比以前要黏人,看来离别也不是全无坏处。
不过这样的想法随着时间一日日推移,楚音越来越黏人之后,又生出了改变,他怀疑楚音对他的依恋或许跟北巡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会不会是楚音也很喜欢他?
大雪覆盖整座皇宫时,他瞧着院中与两个孩子一起堆雪狮的妻子,嘴角由不得高高翘起。
年前,宝成公主回了京城。
楚音对她跟程弥远的事很好奇。
结果宝成公主提到这师父就来气:“怪不得没有女人肯嫁给他,稍微有点钱就拿去救济别人了,对我们这些徒弟却苛刻的很,要我们亲自去山上采药,又要用手挖又要用手洗,还要我们尝……”她好几次都吃吐了,“还不准我用香粉,说太熏人,不准我住客栈,要我住破得要死的茅屋,说尝遍人间疾苦才能学好医术,不知道哪儿来的歪理!”
看她一副要疯掉的样子,楚音有点自责:“都怪我,我不该与姑姑提起此人,要不姑姑就别学了吧?”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哪儿吃得了这种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