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真的啊,真不抽?”
“不抽了,抽烟有害健康。”贺召说着又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啤酒。
“你这健康有害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醒悟了。”
“散播二手烟怪没礼貌的,”贺召说,“对阿甜身体也不好。”
“嘁,”温跃笑了,“你说说你这个妹控,现在直接晋升妻管严,老婆奴,无缝转换。”
贺召挑眉:“妻管严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又没什么伟大的人生目标,只要努力活到退休,再努力跟她一起老死就够了。”
温跃笑着吐槽:“你想得倒是挺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大年纪了呢。咱们也就才二十二岁,大好的青春,以后有的是劲头,干嘛这么老成。”
贺召扯起嘴角笑了笑,微醺染不醉他深沉如汪洋的双眸,总是明亮又赤诚:“人这辈子看年龄没用,多的是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奇葩。像我这种从小在外面捡垃圾长大的,工作经历怎么也得个十年八年,放哪儿不算前辈,老成不应该么。”
“得了吧你,还好意思说捡垃圾,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初二的时候去给人发传单,前脚发完拿了钱,后脚把对家的传单收走了卖破烂,真是一点儿资源也不浪费。”
贺召装傻:“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种缺德事儿。”
温跃懒得拆穿他,新开了一瓶啤酒:“来。”
贺召拿起玻璃杯跟他碰了碰。
“叮”的一声,跟海水的碰撞声一样清脆。
晚风从海面上徐徐涌来,甜喜那边也正聊着,庆衾坐在她身边给她编辫子,廖盈盈则是喝上头了,手直比划,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语气非常激动。
无论是什么时候,贺召的目光只要落到甜喜身上,必定是半天都收不回来。
温跃忘了第一次是怎么察觉这个情况的,怪只怪贺召的一举一动实在太放肆,关心和爱意从不遮掩,要不是甜喜感情认知障碍,绝对不至于耗这么久才发现。
本以为他们俩会是最苦最难熬的一对,却没想到现在最早安定了下来,幸福得让人羡慕又嫉妒。
“喂,我说。”
“什么?”贺召闻声回头。
“你有没有害怕过,这层窗户纸捅破之后,结果不好怎么办?万一你移情别恋,万一她另有新欢,万一你们对彼此倦了,失去了热恋的感觉,没办法在一起了……到时候怎么办?”
贺召看他这迷茫的样,知道他肯定对廖盈盈还没放下。
心上人跟别人幸福美满的画面有多刺眼,贺召不是没体会过,上次甜喜挽着叶敛青的胳膊出场,差点没把他给气死过去。
好在叶敛青并不是真的情敌,好在甜喜认清心意后给了他机会,而不是像廖盈盈那样,做出了无可回头的选择。
如今廖盈盈的正牌老公正在那坐着呢,贺召就算心疼自己哥们又能怎么着呢。
“温神,你脑子聪明,打小就是全能学霸,爱情这点小事儿根本难不倒你,廖总这事儿吧,其实是你庸人自扰了。”
温跃不解:“怎么说?”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吗?咱哥几个认识这么多年,你连躁动的青春期都给熬过去了,怎么去外地上了个大学,反而发现自己喜欢她了呢。”
温跃沉默了。
“你问我捅破窗户纸之后的顾虑,恰恰证明了你的心在动摇,你确定不了自己的感情,也就看不清缥缈的未来,更没办法判断值不值得冒险跟她在一起。”
温跃自嘲地点了点头:“是,你这么说也对。”
贺召抿了一口酒,长舒一口气:“廖总跟你的性格不同,她勇敢又果断,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会立刻去要,而不是等待,不是犹疑。慕邵凡显然很适合她,既能陪她胡闹,陪她说做就做,又能沉得住气,关键时刻及时拉她一把。”
温跃有点不爱听这话:“那男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温神,”贺召把手搭在温跃的肩膀上,“你知道的,我跟阿甜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我很肯定自己除了她不会再爱任何人,就算有朝一日她想离开我,只要她真的能得到想要的幸福,我可以往肚子里咽刀子,没怨言。因为我跟她之间不仅仅有爱情。
“爱情只是一种保质期很短的诈骗产品罢了,维持不了更长久的关系。人类擅长用那些不曾问心无愧的誓言,去换取所谓一生一世的永恒,冲动时说得很好听,做的事却比泡沫还虚伪,到头来大多后悔,又谈什么结果呢。
“如果你要问我答案,我无非是建议你清醒一点,透过爱情去看这段关系的本质,再去考虑你想不通的问题。”
把杯子里最后的酒一饮而尽,“咚”的一声放下,贺召撇下温跃,起身走向甜喜。
甜喜好脾气的时候是真好脾气,乖乖地坐在那,头发都快被庆衾变成花儿了。
贺召直接从她身后光明正大地抱住她,对其他人说:“不早了,我要把我的宝宝带走了,你们玩。”
说着便用公主抱捞起她走人。
甜喜满头的辫子晃来晃去:“还早呢,要这么早就睡觉吗?”
“不睡,”贺召说,“快零点了,我想从零点一开始就跟你一起过。”
甜喜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得回去拿……”
“拿什么?反正又没给我准备礼物。”
甜喜演不下去了,承认道:“好啦好啦,我给你带礼物了,你让我回去拿吧。”
贺召不撒手:“不急,回头再给我。”
抱着她回到观景台附近,贺召没有选择上去,而是爬上了一片平坦的岩石。正好两面朝海,另外两面被观景台的墙壁挡着,非常隐蔽,是个赏景的好地方。
月光明亮,照在海面上泛起柔柔的银光,周围不需要灯也能看清彼此的轮廓和表情。
贺召盯着腕上的表,一看过了零点,立马缠着甜喜:“快,祝我生日快乐。”
甜喜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生日快乐!”
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恩准,贺召大手穿过她的长发按住她的后脑,毫不犹豫地加深了与她的吻。
从2014年起,转眼过了三年,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他的第四个生日。
事业有成,朋友都在,恋人相爱。
还有什么需要奢求的东西呢。
如果非要许愿,他只希望像此刻一般的幸福能够无限漫长地覆盖他们的余生。
酒气在鼻息交错的每一个瞬间酿成惑人心弦的药。
喝了酒的贺召比平时更疯狂,心里对甜喜的爱意犹如爆炸般泛滥,纠缠着唇丨齿边的甜腻步步紧逼,恨不能攫取所有的空气,与她一同窒息而亡。
甜喜似乎有些难以承受这种汹涌的窒息感,手掌抵在他胸膛推了推:“……哥哥。”
他低垂着眸子,舌忝去嘴边如丝的晶莹:“嗯?”
甜喜被他蛊得心跳如雷,与他对视时,手从发间飞快地抽下了一条墨色发带,趁着他意乱情迷,直接绑住了他勾人的眼睛。
他愣住了,下意识伸手去摸,反被她的吻给堵住了嘴巴,阻拦了动作。
妄图掌控主导权的她玩心四起,摁着他的双手,吻得毫无规律。
贺召笑道:“别闹,怎么又绑我。”
“我想要哥哥。”
娇娇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她居心不良:“我想要长大一岁的哥哥。”
第60章 服务意识
自从甜喜受了伤, 贺召顾忌她身体不好,一直都清心寡欲当和尚。
就连亲自帮她洗澡,帮她换药, 也只是点到为止,从来没做过更多。
他单身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能跟心爱的女孩在一起,好不容易尝到了荤菜的滋味,要说心里没有点龌龊的想法那肯定是假的,是虚伪矫情的谎话。
可是他习惯了,关键时候的隐忍克制是他多年来辛苦锤炼出的优点, 对甜喜的绝对尊重和爱护大过一切,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行为。
眼下他抱着她明显长了一圈肉的腰,捏来捏去爱不释手。即便被蒙住了眼睛,看不到任何画面, 海风也会携着她身上的香气如暴风一般将他卷入其中。
“……你身体感觉还好吗,背痛不痛?”
他的嗓音有些低哑, 似乎正在理智和冲动的交界处挣扎。
甜喜什么也不说, 拉着他的手摸向后背。指丨尖的触丨碰犹如零星碎火, 恰好滴落在蝴蝶骨。
她穿着冰川蓝色的吊带裙,是他跟着一起去挑的, 有多贴合她的身材,有多衬托她的美丽, 他比谁都清楚。
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伤, 也不介意展示出来,但每一处的疤痕依然像烙在了贺召心口, 让他难以释怀。
美人沟性感蜿蜒,指引着一簇簇火光燎遍冰川蓝。
他没有继续沿壑冒险, 而是用手掌按住她的后丨腰,犹豫着说:“医生说你应该卧床休息三到四周,现在才三周,带你出来玩本来就不对……还是算了吧。下次好不好?”
算了?
还下次?
甜喜瞪他,奈何他绑着眼睛,又看不到。
故意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拳头,没成想被他给精准地握住了:“你在干嘛?怎么不说话。”
“你都说算了,我还说什么,那就算了呗。”
甜喜挥开他的手,抱着胳膊倚着身后的石面,看着远处石阶下无尽翻涌的海。
贺召扯掉遮挡视线的发带,面前如雾的月光缥缈朦胧。
“生气了?”
她傲娇地扭头:“没有。”
他低笑着去解她头上的辫子,动作温柔地一点点拆开,捋顺:“别让一筒再折腾你的头发了,好不容易养得这么漂亮,她手劲儿太大,扯断了不少。”
甜喜晃了晃脑袋:“不要你管。”
贺召最听不得这话,忽然霸道地横着胳膊把她搂进了怀里,胸膛贴近她后背,酒气扑洒在她耳畔:“不要我管?”在她耳后嘬了一口,“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甜喜理直气壮:“我没本事!”
贺召追着她连亲了好几下,把她亲得害羞了,自己好像也有些上头,大胆地抓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放在石头上,略带委屈地埋怨:“从刚才你一亲我就这样了。”
甜喜愣住,两团绯红从她脸颊迅速地连绵至耳边。
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秒,又听他低语着威胁:“你该庆幸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不然我今天过生日,刚喝了酒,你还敢惹我……一晚上你都别睡。”
甜喜眨了眨亮亮的眸子,说不好是太天真还是在挑衅:“我不信,之前也没有一晚上。”
贺召挑眉:“等你好了试试就知道了。”
甜喜就像主动跳上贼船的小笨狗,受到蛊惑之后直接翻身坐在他怀里:“今天就来试试!”
大腿不轻不重地撞到了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