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劭中午有事,吃完午饭没午休就走人了,让金春慧在家好好休息,到时间他会叫她去礼堂。
剩下一天半的战术指导,金春慧还是会去看,当是去凑热闹。
丈夫说会带她进去,她就安心不管了。
...
剩下一天半的战术指挥指导,金春慧都听完了,提问环节没“捣乱”了,喝着茶,安静听大家讨论。
第一天上午还坐在最后一排的她,第二天下午已经坐到人堆里去了。
两天时间,她不光听了战术指挥,还知道了丈夫平常的工作。
以前也知道,没专门问过,现在知道的更细。
该保密的任务还是保密,不能和大家说。
她知道了不少办公室工作,以前以为他每天工作就是盯着士兵训练,救灾支援,边境冲突了去谈判,谈不拢就打。
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原来他的工作内容也涉及到文职工作,要写东西的。
指导结束,之后是扮演军官以及标兵的演员参加军训。
金春慧平时要去城里干活,没空看,休息日会去围观。
因着在家属院训练,训练过程并不是完全封闭式的,家属可以隔着一段距离观看。
训练拍摄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尤其是十月份开始拍新兵训练时期,新兵们得喊口号。
剧里会出现士兵们喊口号稀稀落落,声音不够响亮的情节,这时候教官就会让他们喊大声些,不够大就再喊,喊到教官满意为止。
隔着老远距离,金春慧在家都能隐约听到喊口号的声音。
今天,又是她的休息日,已经进入十月,当地会下雪的月份,金春慧再爱俏,还是老实穿上了棉袄。
“春慧,你瞧着哪个更顺眼?”奚文君问着金春慧。
她指的是双男主,哪个演员更顺眼。
两个演员都长得好看,完全不同风格的,一个代表哭包,一个代表刺头。
哭包男主面皮白净,身量高瘦,金春慧看着很适合演古代什么如玉公子。
刺头也不错,演员长相很是俊朗,演员本身是会演戏的,把刺头演活了。
她们隔着段距离,看不太清楚演员的面部表情,但是能从肢体动作看出角色特点。
有些家属没事情就爱来看,基本都是冲着这两个男演员来的。
他们真的太突出了,都穿着军服,这两人就特别打眼。
不愧是主角扮演者。
“我更喜欢白脸的演员。”金春慧感觉刺头的长相和自己丈夫有点点相似,可能区别就是丈夫做不出丰富的表情,让他表现出刺头凶狠的劲,他表现不出来。
丈夫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挺幼稚的,但是情绪很稳定,在团里还扮演着“知心大哥”的角色。
刺头演员抛开长相,那肤色混在士兵堆里是没法被认出来的,哭包演员跟部队男人完全不同,能让家属们眼前一亮。
“还挑上了?”
严劭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奚文君没吓一跳,金春慧被吓一抖,转身看向丈夫:“你走路怎么没声的。”
“我走路有声啊,你没听见而已,嫂子问你看哪个顺眼,你回答喜欢哪个,她问你喜欢哪个了吗?”
金春慧对丈夫的“咄咄逼人”很是无语:“奚姐,你问我喜欢哪个。”
奚文君看着夫妻俩的互动,忍俊不禁:“好啊,我问你,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这个。”金春慧抓着丈夫的手,算是跟奚姐说自己喜欢丈夫。
表情可看不出一点喜欢,特别敷衍。
严劭配合她的话:“你都把我说得不好意思了。”
“你过来做什么,有事情吗?”这会儿正在拍摄,不可能是剧组的人找他过来。
“没事情不能过来?我刚回部队,看你留的纸条说你不在家,我一看不在家,就知道你往操场来了。”
有奚文君在,严劭有些话不好说,干脆坐媳妇旁边一起看。
他们坐的地方相当于“观众席”,还放着几条长凳,是剧组那边人放的,他们之前考虑到扰民的事,挨家挨户送米和面粉表示歉意。
大家本来也没多少意见,毕竟这是部队家属院,部队都答应了,她们这些家属哪有不应的道理,剧组人员又送来米面,就更加没意见了。
见到有家属来围观,还弄了几条长凳给家属们坐着看。
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严劭眼睛看着拍摄场地,左手抓着金春慧的手,大拇指不停按压她的手背。
奚文君可能没注意到夫妻俩的小动作,金春慧哪可能没感觉,丈夫八成是想回家了,她假装没感觉到,跟坐在自己另外一边的奚文君说起店面的事。
她的凉面只卖到九月结束,十月降温很明显,凉拌的剩凉拌猪头肉,等她放假,凉拌猪头肉也不做了。
奚文君去城里会吃凉面,自己待在家属院就让金春慧给她留点凉拌猪头肉,金春慧隔三差五留些猪头肉给她,现在提起店面是跟她知会一声,休半年假就不做凉拌猪头肉了。
做还是会做的,只是为了别人做,自家人不太想吃就不做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又入冬了,我记着了,那你十二月做盒饭吗?”奚文君语气带着惆怅,末了问起盒饭的事。
她没精力做盒饭,两个孩子都在小学,她要是整个月去帮忙做盒饭,小孩子们肯定玩疯,不做作业了。
不用金春慧专门打听,奚文君已经跟她说过做盒饭的生活了,十二月的人选大概是从十一月中下旬开始决定的。
已经做完九月份的家属,不会愿意十月份或者十一月份连着做,十二月要不要做都得慎重考虑。
实在太累了。
钱是不少,但除了没法握着丈夫工资的家属,基本都不乐意做。
金春慧听了有点害怕:“剧组那边不都是按人数算钱的,为什么要连做一个月,连做一个月累得够呛,要我说,两天一换比较好,只要有个剧组的会计算着钱,管着成本就行,他们把账做清楚,我们干活的怎么方便怎么来。
干活的人分几组,两三天换一组,做一次结一次工钱,我听前面做得那么累,不是很敢做了,不如把时间花在给男人炖肉补身体上。”
听到她这话,严劭大拇指按压的动作停止,直接将她整只手包在自己手里。
奚文君:“如果是两天,我也愿意做了,能挣一点是一点。”
她们两人聊了几句盒饭,金春慧已经坚定想法了,还是要一个月一个月轮流做,她就不做了。
实在太累,坚持不住。
没在操场附近的观众席待太久,金春慧带着丈夫回家。
严劭回到家里就开始“质问”金春慧:“喜欢小白脸?”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演员,而且人家看着也不小。”
“你是说年纪不小吧。”
金春慧迟疑了下,还是诚恳回答:“年纪看着不大啊,我指的个头不小。”
那么一号人物演哭包,还是有很大反差在的。
丈夫心眼不大,金春慧看到丈夫的脸色:“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你可不要吃莫名其妙的醋,我看漂亮的女演员,反应比看男演员夸张多了,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见柳家美时候的感觉,当时我都愣住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人。
感觉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听媳妇提起柳家美,严劭瞬间就不吃醋了。
媳妇看到漂亮的演员都这样,现在看看演哭包的男演员,瞧着确实和柳家美有共同点:“你也好看,别助长别人威风了。”
“知道了知道了。”
金春慧今天先不提剧组的事,问丈夫生日想要自己自家一家人过还是请家凝阿善两家人小聚。
丈夫十二月份生日,她原本想着十二月份去做盒饭,若还按老样子一个月轮流,她就不去了。
反正去不去都看她,没有人强迫她去。
十二月正好丈夫三十周岁生日,三十岁生日可以请两家人吃个饭。
说起生日,严劭问媳妇:“能不能请两个你不太熟悉的男人到家吃饭。”
“这话说的,你想请当然能请,不过要记住,你当天出任务不在家,也别叫他们来了,我不太熟的男人,该不会是都还没住到家属院吧。”
“是还没住到家属院,慧慧,我也不瞒你了。”严劭说着说着停顿了。
“不瞒我什么啊……突然请两个我不太熟悉的人来家里吃饭,你也不像是那种莫名其妙的人,难道这两个家属以后要到家属院来,和你关系还算比较近……是不是有谁要走啊。”金春慧先猜测一番。
“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你跟三团团长夫人走得不近,不知道三团长今年要转业离开部队了吧,还有明年,范团应该是要平调,就是要外调了。”
“平调是什么意思?外调是调到别的岗位还是调到别的部队?”她不懂丈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平调就是调到和现在团长职务差不多平级的岗位,外调是调到别的地方,要离开平安县了,不过范团还有一年时间,差不多明年秋冬才会离开,没发生别的事情是这样,也说不定一年里立了超大军功,给他连跳两级跳到师长的位置,都有可能。”
金春慧出神片刻,随后摇摇头:“基本不可能了,立了超大军功,人都不一定在了。”
奚姐没跟她提过这事,难怪她提到店铺要放冬假的时候,奚姐语气莫名伤感。
时间不等人啊。
严劭:“平调离转业也不久了,再在部队里工作两三年,三四年,就要转业了,我请客的两个人,以后也很有可能是和我关系比较近的部下。”
他在部队十几年,生死离别的经历了许多,更不用说正常的转业和调岗了。
“方德强怎么说,他是营长吧,副团的位置空出来了,但也只空出一个,他要是各方面不突出的话,很难晋升吧。”家属院里,和她关系最好的家属就是何善了。
她不想太快和何善分开,自然要关注方德强的前途。
“他还好,有望晋升成副团,这两年都不会走,按我说转业也得在部队位置做得高点比较好,营长转业,到派出所还是到别的单位,都是基层。”事实就是这样,营长到单位里不会有什么好待遇。
“说得难听点,出来部队都一把年纪了,还在做基层,是不是会不甘心,但是换另外一个方面想,大部分军官没有家世背景,如果不在部队磨炼那么些年,也没机会进派出所和别的单位,不出意外,一辈子都注定是农民了。
没有说农民不好的意思,只是农民真的很苦,挣不到钱,自己是种田的,却还要忍饥挨饿。
你小时候有没有挨饿我不知道,我小时候挨过饿的,还要跟兄弟姐妹同穿一条裤子,今天姐姐穿着裤子出门,另外几个兄弟姐妹,脸皮薄的就没法出门了,哥哥弟弟们脸皮厚,能光着屁股蛋出门,我不行。”
“我也挨饿,跟你差不多。
你说的是事实,刚到部队的新兵恨不得逃离,我在部队待了十几年,即使是现在,偶尔也会冒出不然还是离开吧的想法,可是又不甘心,要转业怎么也得再爬高点。”
部队没有好几个副团,不出意外,团长转业或者平调,副团顶上了:“你没特别说明自己的事,是不是代表你今年没机会晋升,明年有可能晋升成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