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有的游戏规则
and then i know how to break ’em
也知道如何打破它们
and i always know the name of the game
我一直知道这只是游戏而已
but i don’t know how to leave you
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离开你
and i don’t know how you do it,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
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
让我凭空爱上你
……
舒缓的情歌,极致的快车,呼啸的风声,张扬的笑声,在夜幕星空下像璀璨的光火交错在一起。
“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
让我凭空爱上你。
……
路中间一枚小石子硌了右前胎,许西柠感到车身明显震了一下,高高颠起,接着方向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偏去,径直冲向荒芜的草地。
许西柠这时候展现出一个没有驾照的新手司机会干的事——她转动方向盘,想要把车转回正道上。
在这样的高速下,车毫无疑问地打滑侧翻,一路翻滚着飞出去。
只是一瞬间,失控,剧震,翻滚,无法遏制的高速,全都戛然而止。
一道妖冶的红光闪过,一只像小山一样庞大的赤色九尾狐,叼住了车身,跑车在它嘴里被衬得只是一个小小的玩具模型。
狭长的狐眼温柔地低垂着,眼里含着金色的光芒。
驾驶室里,女孩被安全带勒住,正倒吊在空中,瀑布一样的金发垂下来。
她倒着看向巨大的九尾狐,心跳剧烈地跳动,喘了几口气,然后忍不住笑起来:“果然没有驾照还是不行呐。”
九尾狐胸膛里发出低沉的笑声,轻轻把车放了下来。
车子发在空旷的草地上,熄了火,打开了敞篷,许西柠躺在座椅上看星星。
偌大的九尾狐蜷缩着卧在她旁边,蓬松的尾巴搭在车身上……实际上只用一个尾巴尖,就能把车厢填满。
许西柠伸着手,跟做法似的:“来来来,尾巴来我怀里。”
那尾巴跟逗猫棒似的,在上方柔软地勾来勾去,伴着男人蛊惑带笑的嗓音:“你跟我在一起,就能天天摸尾巴,怎么样?心动吗?”
许西柠拖着嗓音:“走走走,尾巴走远一点。”
大红的尾巴没好气地罩下来,把她蒙住了,女孩笑嘻嘻地抱着尾巴。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飞车,心里沉甸甸的东西好像全都被风刮跑了。
“真的,谢仪,”许西柠有感而发,“作为朋友,我很高兴认识你。”
“得了吧,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谢仪无奈地折起耳朵,趴在自己的爪子上,长长叹了口气。
“……到底是谁天生魅骨啊。”
*
假期结束,许西柠感觉自己很久没工作了,上班上得比谁都积极,显得她像个不折不扣的卷王。
没想到温南森不在,上层临时转派陈勇做新主编,接替温南森的工作。
陈勇想必被荣董反复叮嘱许西柠的特殊身份和“大老板”温南森对她的关照,对她可以说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连活都不敢让她干,看起来颇有种把她当尊大佛供在新闻部的架势。
但许西柠看他怎么都不顺眼。
看他坐在温老师的位置上不顺眼,看他开例会不顺眼,看他给自己发的狗屁不通的批注尤其不顺眼。
陈勇很客气,说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好请许西柠指出,他努力向温南森看齐。
许西柠嘴上说我哪儿能给您提意见啊应该您给我提意见才对,内心想屁屁屁就你还跟温老师看齐,你差太远了!
许西柠真有点担心温南森,半路就溜号去楼梯间给他发短信去了。
——见过领导催下属上班的,没见过下属催领导上班的。
*
精灵之森,阿库娅家。
一方用藤蔓缠绕编织起来的临时平台上,铺着干净的白布,平台上一轮浅蓝色的法阵在缓缓运转。
金发碧眼的精灵端坐其上,浅金色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唇色格外苍白,一缕又一缕极细的黑气从他身上抽出,灌入旁边浮空的水球中。
他身上的冷汗浸湿了衬衫,从他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一滴又一滴打在底下的白布上,打出成片的水斑。
直到他又一次不动声色地吞咽,唇瓣却溢出没来得及咽下的鲜血,阿库娅睁开眼,手中的权杖轻轻敲击地面,暂停了法阵的运转:“今天就到这里吧。”
温南森掀起睫毛,那双绿色的眼睛里仍有挥之不去的黑雾。
他露出温和的笑意:“我觉得还可以继续。”
“洗除侵蚀要慢慢来,过犹不及,”阿库娅摇头,去给他倒茶,“不要总是勉强自己。”
这段时间,每天温南森都会来她这里洗除身上的侵蚀。
听起来轻巧,然而这对于精灵而言不亚于刮骨疗毒。
每剔除一点侵蚀,就好像生生从脊骨上刮下一片肉,或者从灵魂上撕下一小片。
如果只是疼也就罢了,阿库娅知道他很能忍疼。
问题是他的侵蚀太深了,就算是阿库娅用所有的能力,也不可能将他身上的侵蚀完全洗净。
“如果借助世界树的力量,事情就容易多了。”阿库娅往茶里放了两块方糖,将泡好的茶递给他,“只要一个晚上的时间,你的侵蚀、左手和断翅,我都可以治好。”
她话里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温南森却只是沉默,将茶一饮而尽——阿库娅怀疑他根本已经尝不出味道。
“我没有那么着急。”温南森放下茶杯,微笑道。
“南森,”阿库娅缓声劝道,“如果她不愿意恢复记忆,你也不愿意勉强她,那留着世界树的枝条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我用枝条来治疗自己,我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精灵喝过茶水的嗓音湿润平静。
那么温柔的回答,好像稍微劝一劝就会动摇。
可是在关于如何使用世界树枝条这件事上,阿库娅也不是第一次劝他了,甚至还说了有些过分的话。
每次他都毫不退让,连犹豫都不曾有。
阿库娅叹气:“你这个样子,艾琳看到会心疼的。”
温南森笑道:“那就不要让她看见好了。”
阿库娅转头看他的眼睛,甚至分不清他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
或许他爱的那个人还在。
但爱他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至少考虑一下吧。如果你改了主意,随时来找我。”阿库娅叹气。
“我会考虑的。”温南森温和道。
他们都知道他不会。
温南森站起身,对自己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清洁术法,上前和阿库娅轻轻拥抱了一下:“谢谢你的治疗,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你能为我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自己走进我家门,而不是又被人抬进来。”阿库娅眼里有些无奈和责备。
温南森苦笑,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温南森掏出来看了看,笑着抬头道:“是她,她想来见我。”
*
温南森请阿库娅施展了一个小小的天气术法,控制森林里的温度,因为他那片区域总是太冷了。然后他根据许西柠发来的微信定位开了一个传送术法。
过了几秒,金发女孩从术法里跳了进来,落地有点头晕地晃了一下,温南森伸手扶住了她。
“温老师,”许西柠喊了声,上上下下打量他,“我看你上次状况很不好,今天还没来上班,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她完全没看出来温南森跟平时有什么不同,男人长身玉立,干净的长袖衬衫外套着一件柔软的鸽灰色格纹马甲,袖口系紧浅银色的贝母扣。
非要说的话,那双温和的绿眼睛似乎比从前沉了一点点。
毕竟,她的免疫体质是个被动技能——还不能看穿精灵的障眼法。
“没出什么事。”温南森不疾不徐道,“之前黑暗妖精侵蚀世界树,和我们发生了一场战役,森林里到处都在重建,我留下来帮忙,等到下个月再回去上班。”
“那肯定那肯定,”许西柠小鸡啄米,赶紧找补道,“我没有催你上班的意思,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温南森垂眸注视了她一会,低声问:“怎么瘦了?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啊。”许西柠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还来找你玩,上班摸鱼,血赚不亏!”
温南森微笑着看着她。
“好吧好吧,我和展星野分手了。”许西柠知道瞒不过他,况且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上次你也看到啦,他是异种,你早就知道了吧?”许西柠见他点头,扯了扯嘴角,“就我不知道。”
“只是因为这个吗?”温南森问。
许西柠立刻抬眼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快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不该生气?”
如果温南森说她不该生气,她就要不高兴,因为她觉得这事很值得生气!
可是她心底,其实希望温南森说这事不值得生气,那样的话她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可以顺理成章地原谅展星野,但她又不肯主动原谅她。
一瞬间许西柠脑子跟万马奔腾似的绕过一百个念头。
“我没有这么说,”温南森笑了笑,“我只是觉得……”
他很罕见地,开口却又将话咽了回去,转了个话题,“你上次说想去湖上钓鱼,不如我们去湖上慢慢说。”
温南森家前面的那个湖泊在混战中被蒸发了个底朝天,但这个湖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所以他花了一些功夫将它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