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博远满脸阴沉的喘着粗气,衬衫扣子被他扯落,露出因愤怒而通红的皮肤。
总是梳理精致的发型变得乱七八糟。
客厅已经被砸的完全看不出最初的模样。
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碎木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钟意。我要杀了你。”
钟博远恨不能把钟意咬碎了,咽下去。
门铃忽然疯狂响动。
等不到开门,外面的人又开始用力砸门。
咚咚咚的巨响,引来邻居不满的警告。
隐隐约约的争吵声后,外面又安静下来。
钟博远黑着脸拉开门,目光阴恻恻的盯着居然主动找上门的刘时安。
“你看网上的消息了吗?”
刘时安说完,一把推开钟博远挤进屋子里。
眼睛四处逡巡,眼底满是贪婪跟焦急。
“好好的花瓶,你砸了干什么?这可是真家伙,能卖钱的。”
看着地上价值数十万的花瓶被砸成碎片,刘时安气急败坏的质问。
他毫不客气的在房间里好一通翻箱倒柜。
“妈的,怎么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你还敢来?”
钟博远冷冷的盯着刘时安的背影,语气很轻,很诡异。
“我为什么不敢来?你是我儿子,我来找你天经地义,谁敢阻止。”
刘时安又闯进卧室跟书房一阵翻找,出来时怀里抱着一幅画。
“幸好还有没有被毁的,虽然不值钱,但也能卖个十来万。”
“看来你都知道了。”
否则怎么突然上门,搜刮值钱的东西。
“钟意那个兔崽子都放到网上去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钟博远勾唇,笑的很是神经质:“所以你也知道自己拙劣的谎言已经被揭穿了,没什么可以拿来威胁我的,你还敢来我这儿。”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刘时安靠近。
手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捡的碎瓷片。
边缘锋利极了。
划一下就能割破喉咙那种。
刘时安总算察觉到危险,但他还是以为钟博远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他可是他老子。
“我来又怎样?钟博远,你还能杀了我?”
刘时安叫嚣着,根本没看到钟博远的眼神有多凶狠。
他小心翼翼护着那幅画,想着卖掉后他就又可以逍遥自在一阵子。
花完了也不用担心,还有宋乐乐呢不是。
宋乐乐脸长得不错,滋味也好,而且年轻,能给自己赚很多钱,很长时间的钱。
“看在咱们父子一场的份儿上,我就先不问你要赡养费了。我跟宋乐乐要走了,你也别想着去找我们。等你东山再起,我再回来。”
钟博远笑了,仰头哈哈大笑。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究竟得多厚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疯了?”
刘时安没好气的瞪了眼钟博远,突然笑那么大声,吓他一跳。
还是赶紧跑路要紧。
刘时安抱着画,从钟博远身边走过。
身影交错的瞬间,钟博远手里的瓷片忽然朝着刘时安的咽喉划去。
“啊。”
刘时安运气不错,瓷片只划破了一点皮。
因为他踩到东西脚滑了下,身体往一边趔趄。
捂着刺痛的脖子,刘时安瞪大眼,恼怒的大骂:“钟博远,你他妈居然真的想杀我?”
钟博远冷笑,一声不吭的再次朝刘时安挥舞着锋利的瓷片。
“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刘时安吓得左右闪避,结果不小心撞到桌角,额头立刻破了。
鲜血直流。
他眯起眼,满脸恐惧的往门口跑。
钟博远笑着,举着瓷片,杀人狂一样追着他。
这时门开了。
警察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刻冲上前制止钟博远。
另一个警察则扶着刘时安,让他到外面去。
“杀人了,杀人了。警察同志,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杀人了。”
刘时安心有余悸的大喊。
钟博远很平静。
瓷片掉在地上,他被警察戴上手铐,押着出去。
隔壁邻居进行了现场直播。
引来大量吃瓜群众。
钟意自然不可能错过。
“刘博远不行啊,怎么没把刘时安给杀了。”
顾春风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下钟意的头:“他们都该死,但应该由法律处理。”
“就算不被抓,刘博远也是要被警方传唤的。这下好,省事儿了。”
钟氏集团已经报了警。
钟意也就钟思年当年的车祸报了警。
钟博远是重大嫌疑人。
警方已经立案,并且开始侦查。
钟博远跑不掉的。
哪怕不是以故意杀人罪,也是以经济犯罪的罪名。
“哥哥,我们去警局围观吧。”
父子俩狗咬狗的画面肯定很精彩。
顾春风自然不会拒绝他。
警局。
刘时安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正叫嚣着让警方严惩钟博远。
“他虽然是我儿子,但他居然想杀我。妈的,他是我的种,结果却想杀我。警察同志,一定要重判。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可就没命了。他这种杀人犯,就该一辈子被关起来。”
钟意恰好听到这句。
“瞧,明明他自己也是个杀人犯,居然还敢理直气壮的在警局叫嚣把刘博远抓起来。”
钟意冷笑着说。
听到他的声音,刘时安脸上立刻多了心虚。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笔录都弄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电话不要关机,我们随时可能联系你。”
刘时安匆匆点了点头,抱着那副自始至终都不曾丢手的画,匆匆往外走。
经过钟意身边时,他听到钟意冷冰冰的声音。
“刘时安,你也会付出代价的。别急。”
明明是很平静的声音,刘时安却觉得浑身发冷,好像被人拿了把刀子贴在后脖子似得。
吓得他差点没尿出来。
腿一软,给自己绊了一下,再次撞到额头的伤。
但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忍着痛快速离开。
钟意满脸遗憾的叹了口气:“走的那么快,父子相残算是看不成了。”
那就去看看钟博远吧。
审讯室。
门开了,负责审讯他的警察出去,又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