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蔓去买了一把香,从寺庙门口一路拜过去,心里倒也没有所求。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心里没有任何东西作为支撑,无法理解命运的安排,怨天尤人。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在经历过一些所谓浮沉之后,内心逐渐开阔。现在的汤蔓仍然会对很多事物感到不理解,甚至没有办法理解,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不要想得太多,反而会快乐一些。
今天寺庙内的人挤得水泄不通,门口处早有特警在站岗、巡逻。
汤蔓花了一个小时从寺庙里挤出来,将剩余未烧完的香放在门口统一的回收处,迎面就见到了正在执勤的谢肃。
此时的谢肃正背对着汤蔓,没有看见她。
汤蔓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坐下,明晃晃地看着谢肃。
备战状态下的男人和昨晚缱绻多情的男人似乎完全不同,明明是同一个人,气质上却大相径庭。
汤蔓注意到,谢肃领口的的纽扣系到了最后一颗。如果衣领往下露出一寸,全是惹人遐想的颜色。她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的手指紧紧抓住黑色制服的画面,忽然觉得有些热,于是又挪了挪位置,坐在树荫下。
但是,那些画面仍然横冲直撞地闯入她的脑海里,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和激烈的碰撞。
于是,她似乎能够透过他紧紧包裹的制服下看到他修长的双腿、凹凸有致的八块腹肌、清晰的人鱼线。
只有汤蔓最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身材有多绝。因为她用自己的掌心触碰过他的肌肤,感受过属于他的每一寸线条和体温。
如果思想能犯罪,她恐怕已经是无期徒刑。
很快,谢肃似有心电感应一般,他转身,与汤蔓视线相交。
汤蔓一怔,有一种脑子里在做坏事被抓包的错觉,不敢直视谢肃清澈的双眸。好在,正在认真工作的他也不会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执勤。
她无所事事,陪着他。
中午,准确来说是下午一点,谢肃过来牵着汤蔓的手,带她一起去吃饭。
怕汤蔓会感到拘谨,在经过她的允许之后,谢肃才将她介绍给自己的一众队友认识。
这帮人终于目睹了传说中嫂子的真容,之前在队里私下调侃得有多欢乐,见了汤蔓的面之后一个个的连话都不敢多说。
果然还是得嫂子,能压得住谢队长的威严。
这一天过得倒是比汤蔓想象中要快很多。
下午五点的时候谢肃执勤结束,他先是回了队里换好衣服,再开车将汤蔓带到一处地方。
是他在市区买的一套房子。
房子地理位置很好,周围有一所实验小学,示范性初中。街对面就是一座大型的商场,集购物娱乐为一体。再不远处就是一个公园,步行大概五分钟就能到达。
这套房子目前还没有装修,一百二十个平方,不算多大,但是给小两口居住完全足够。
房子是谢宏胜建议谢肃买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作为父亲的谢宏胜在很多事情上都起着引导谢肃方向的作用。
谢肃带着汤蔓一一参观,不过是清水房,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多大名堂。但是走出阳台向外望去,几乎能将整个片区尽收眼底。
“如果你未来想住市区的话,我们可以把这套房子装修起来,装修风格以你喜欢的为主。”谢肃说。
“再说吧,我现在没这个想法。”
汤蔓目前是肯定没有住在市区的打算,毕竟她的工作在镇上,肯定是住在镇上方便的。
谢肃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只要她在哪里觉得舒服,他就在哪里好。
晚餐两个人计划在房子对面的商场里找了家餐馆用餐,可能是大年初一的原因,人满为患。他们找了家中餐馆,叫号等待用餐,前面还有十几桌。
等待的时间太久,谢肃便牵着汤蔓的手,和她不紧不慢地在商场里面溜达,刚好可以消磨时间。
路过一家全球知名的女性内衣店时,汤蔓朝谢肃眨眨眼,问他:“要不要去逛逛?”
精致的店铺门口立着穿着性感的半身人形模特,布料少得可怜。不能否认的是,视觉冲击强烈。
谢肃的视线不好乱放,看着汤蔓:“你去吧。”
汤蔓不肯,拉着谢肃:“你陪我呀。”
可真真为难这个钢铁直男,还未迈入那家内衣店,他一双耳朵红透,脖颈也红,表面上只能维持镇定。
汤蔓见他这样害羞,不再逗他:“开玩笑的啦。”
说罢拉着他准备离开。
怎料谢肃却站着不走,捏了捏她的手心,靠近在她耳边说:“你买。”
汤蔓眯了眯眼:“嗯?”
谢肃实在不好意思说,他想看她穿那些布料少的。
不过,半个小时后,那些布料少的被店员精心装入礼盒,双手奉上。
谢肃负责付钱。因为,那些是他选的。害羞的人成了汤蔓。
吃过饭,小两口才慢悠悠地开车回镇上。毕竟是农历新年,接下去的这段日子,他们这对新婚夫妇还有得忙。
车载电台放着一首轻快的歌曲《小永远》,汤蔓时不时跟着歌词哼唱,一路氛围轻松甜蜜。
不说未来永远,珍惜眼前当下。
第42章
*
大年初二汤蔓带着谢肃回娘家。
周兰蕙从来不认同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言论, 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凭什么就被当成了一盆水?
所以汤蔓也一直没有什么娘家和婆家的区分,她只知道, 这里是她的家。回到家, 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倒是谢肃, 各种礼数周到,准备了一堆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塞了一个后备箱。
谢肃回一趟丈母娘家,没少让周围一帮邻居夸赞。他一转一转地往里面搬东西, 脸上带着温温的笑意,不骄不躁的样子, 看着沉稳大气。
周兰蕙也别提有多得意洋洋,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这句话倒是不掺假。
汤蔓昨晚没怎么睡好,一回来就要往楼上钻。周兰蕙拦着她问:“你干什么去?”
“睡觉。”
“中午想吃什么菜?”
汤蔓打着哈欠:“你随便弄啊。”
周兰蕙白她一眼:“你就那么困啊?”
说这句话时, 谢肃刚好提着两大袋的东西进门。汤蔓瞥一眼他, 对周兰蕙说:“对,就是没睡好呀!”
转头就上了楼。
周兰蕙一脸无奈摇摇头, 转而安抚谢肃:“这个汤蔓啊, 从小就没大没小惯了,说风就是雨的性格。”
谢肃闻言笑了笑,脸上带着淡淡宠溺,觉得汤蔓这样挺好的。
周兰蕙说:“年三十那天晚上, 汤蔓忽然就说自己去市里找你,怎么都拦不住, 我让她别去找你, 她还跟我黑脸了。其实我也不是不让她找你,不过这大过年又大晚上的, 她一个人坐个陌生人的车,害我担心个不行。”
谢肃并不知晓这些内幕,汤蔓只是轻描淡写而过。
周兰蕙说:“汤蔓是关心你,说你一个人在外地过年,也吃不上一口热乎饭,非要去见见你。别看这个丫头风风火火的,心是软的,对人也没话说。”
谢肃心里暖暖的,说不出的开心。他在楼下坐了一会儿,也上了楼,轻手轻脚地去了房间里。
汤蔓躺在床上睡回笼觉,外套和裤子扔在床头柜上,房间里窗帘厚厚遮挡着外面的光。
谢肃走过来合着外套侧躺在床沿,单手拄着脑袋看着她。小小的人儿露出一张小小的脸,看着别提有多惹人疼。
他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汤蔓没睡着,被谢肃这么一亲,睡意更是跑到了天边,但她就是想要懒懒地蜷在床上。
谢肃知道她还醒着,伸手圈着她,低低地问:“我吵到你了?”
“你也知道?”汤蔓睁开眼,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用力在男人腰上掐一把。
就像今天一大早,天才刚亮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亲她。汤蔓也不算睡眠浅,被他亲了一会儿就来了感觉,于是一大清晨的,半推半的就和他一起做了一番清晨运动。
她难得在上,被迫扭了扭腰,应该也算是锻炼身体了。
谢肃反手握住汤蔓,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轻哄:“是不是很困?再睡一会儿。”
汤蔓像一只软绵绵的小动物,自然而然地倚靠在谢肃怀里,姿态亲密融洽。
这两天因为种种原因,汤蔓都没有怎么睡好。就是单纯的没睡够,主要的责任在谢肃。
昨晚回去,她洗完澡换上其中一件布料少的,本着欣赏的原则在他面前展示。本来她还想着,他忙于工作一天,又大晚上的开车回来什么的不会有那么多兴致。
总之,她低估了他。
一共买了七套,每一套的风格都不同。昨晚那套是纯白色的,重点部位全部镂空设计,肩带部分带有羽毛。
最后的最后,布料在谢肃的手中成了碎片,那些白色羽毛七零八落散一地,镂空的部分被他用修长的手指填满。
谢肃从来不会对前半部分敷衍,考虑倒汤蔓这两天运动量有些过高,他甚至还贴心地问她要不要继续。
这让汤蔓怎么回答?每次这种时候,当她被他用纤细手指填补的空缺,总觉得怎么都不够,所以最后一定会是她缠着他说想要继续。
汤蔓被谢肃抱在温暖的怀抱里哄了哄,没用多久就睡着了,这一觉直接错过了午饭时间。
在娘家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汤蔓,大年初三跟着谢肃回了婆家,她变得规规矩矩。
谢肃的父母在乡下地方自建了一套小木屋,说是乡下,其实更像是世外桃源。山清水秀的地方,距离镇上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背靠青山,眼前是清澈溪流。
汤蔓是第一次来,不得不感慨谢肃的父母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
冬天的篱笆小院周围被一圈粉色花朵围绕,据说是品种比较少见的粉色月季,名为威基伍德,月月开花,月月鲜艳。
进入院子,脚下是绿油油的草坪,中间用于行走的部分用鹅卵石铺成,两边全是各式鲜花。
小木屋就在眼前,有一种古色古香的传统质朴美,向阳,冬季背风,夏季通风。走上台阶,推门进屋,里面的装修偏向现代化,配有地暖和中央空调。说是小木屋,其实内部的使用面积也有将近两百个平方。上下两层,一层配有厨房、客厅以及一间卧室,楼上则有四个房间。
很显然,谢肃的父母早早就在等待汤蔓。包括谢肃的姐姐姐夫,还有可爱的小侄女程书瑶。
季仪今天居家穿得比较休闲,长发随意地用夹子固定,脸上甚至没有化妆。见到汤蔓,季仪高兴地挽着她的手,把她当自己女儿似的一直“蔓蔓、蔓蔓”,叫个不停。
谢宏胜怕汤蔓会感到拘谨,一直笑眯眯的,又是给儿媳递小零食,又是递饮料。
季仪一脸无奈,问谢宏胜:“你把人当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