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阵法最后的期限只有一天了,容时沾着水,在镜面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据施以观探听,施鹤和陆宗叫来的那个什么大师斗法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在这种撕破脸的时候,施鹤竟然还有心思在阵法中加力,不知道哪里来的执着。
他已经开始期待明天二十四点时施鹤发现自己被反噬时的表情了,那一定非常有趣。
镜子里映出容时微微上扬的嘴角,他露出了一点虎牙尖尖,眸子里像是装着深渊。
门外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容时拉开门,黑猫及时收住爪尖回头瞥了站在窗边的宿渊一眼,撒娇地夹着嗓子“喵喵”叫着。
“咪咪,好久不见。”容时俯身将黑猫抱在怀里,手指在光滑的黑色毛发中穿梭。
黑猫被撸得爽到飞起,宿渊靠在窗边做甩手掌柜,楚星驰是病人也有免工作金牌,只剩楚远航一个人哼哧哼哧地收拾前几天叫助理搬过来的行李。
“我怎么就没叫助理过来呢?哎,那边站着的大兄弟,你和我弟是什么关系啊,这么一看长得还挺像的,不会是我那早死爹的私生子吧。”楚远航手上忙忙叨叨,嘴里也半点不停,他时不时抬头看宿渊两眼,越看越觉得自己猜测靠谱。
楚父虽然对他们兄弟两个不错,表面和夫人也相敬如宾,但他主打一个人鸡分离,在外面养的情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跳出来个这么大的私生子听起来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宿渊出门时候骚包地带了个没度数的银边装饰眼镜,他推了推镜框,两根链条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声响:“我和楚星驰没什么关系,我是来接阿时出院的。”
“免了吧您。”楚星驰冷哼着甩过头,他伤口恢复飞快,在医院躺了几天还没享受够亲亲老婆的服务,就被医生告知可以回家静养了。
尽管躺到第三天时他就活蹦乱跳地爬起来给容时端茶倒水,扒小水果,但和容时一起呆在一间屋子里,大半时间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脸已经是一种无上的待遇了。
然而医生告诉完他,转头就把消息告诉了他的好大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都没出现的触手本体也跟着来了,楚星驰看着屋里一个两个三个电灯泡,重重叹了口气。
黑猫自从暴露身份得到吃罐头自由后体重一路飙升,短短几天就从匀称矫健的小猫咪变成了灵活的胖子,容时坐在沙发上抱了它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被这辆猫压麻了。
容时挠了挠猫下巴:“你真的要减肥了。”
黑猫卖萌地喵喵叫了两声,一副物种隔离听不懂的样子,宿渊走过来拎着后脖颈把它放到沙发上,在楚星驰灼灼的目光中坐在容时身边。
宿渊没有解释之前为什么没来看他,也没有提及突然消失的触手,只是捧着容时的手,目光似乎能透过纱布看到下面未愈的伤口。
“还疼么?”宿渊的指尖小心翼翼绕着伤口划过,他看了眼楚远航,把后面听起来可能让人想报警的话咽回肚子里。
“早就结痂了。”容时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在屏幕上轻巧敲击。
楚星驰瞪圆了眼睛,连忙走过来做到容时另一侧。
病房里放的是小型拼接沙发,一节上面之前坐着容时和宿渊还算可以,现在坐了两个人高马大的alpha和一个beta就着实有些拥挤了。
容时直起身,轻飘飘看了两个alpha一眼:“不然你们两个坐?”
楚星驰狠狠瞪了宿渊一眼,往外挪了半个屁股,手不安分地落在容时大腿上,宿渊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也往外挪了挪。
楚远航自言自语了半天,合上行李箱一回头,就看到他的好弟弟和与他长得八分像的朋友各自悬空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两端,容时扶额坐在他们中间,看样子很想抄起什么东西把这两个alpha揍一顿。
“我哥开了车,先送你回家吧。”楚星驰顺手拎过一个行李箱,倒吸了口凉气,“哥!你是在里面填砖头了么?怎么这么重?”
楚远航带着包容中暗含邪恶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所以你个臭小子知道我给你收拾半天行李有多累了么?你哥这边为了你的爱情做老黄牛,结果你小子那边老婆都要被那个和你长得像的装逼怪松土挖走了。哥哥真为你的情感问题担忧啊,虽然人如果没什么本事,脸皮厚也能吃饱饭,可找对象光靠脸皮厚没有技巧怎么行,哥不是给你发了‘追求beta的一百种技巧’了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
“我觉得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用。”楚星驰同样低声拆台道,“如果有用的话哥你早就追到那个小助理,现在就不是单身了。”
楚远航万箭穿心,只想把这个讨债的弟弟团吧团吧塞进行李箱里直接扔去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上,送去亚马逊丛林挖土豆。
他心底默念了几遍亲生的,才缓缓吐出这口气。
然而气才吐到一半,就见装逼犯宿渊幽幽回过头,丝毫不给面子道:“我听得见。”
纵然楚家兄弟俩脸皮是一脉相承的厚,但说人坏话当面被指出,楚远航还是忍不住脚趾动工为医院新建一部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