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开玩笑的吧!石林想笑,可嘴角只是抽抽两下,压根提不起弧度,他掌心满是黏腻的冷汗,心跳也紊乱起来。
沈南昭无辜耸耸肩:“毕竟我这种穷人家在外漂泊,只能卖力替老板打工,给师兄师姐帮忙,人都说勤能补拙,那么些年,总是能混出点名堂吧。”
“那你还回国,进秦氏集团?”石林越发觉得面前之人可怕了,就像是暗地里吐信的毒蛇,表面笑意盈盈,实际上深不可测。
“请了假,特意回来追男朋友的。”沈南昭耐心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秦总说过了,处理完您,我就得交辞呈了。”
他的眉眼弯弯:“师姐有意回国组建分公司,请我继续过去帮忙。”
“石先生,友情提醒,从天堂掉下地狱只需要一瞬间。”沈南昭唇边的笑意愈发浓郁,他抬手点了点腕表,宛如恶魔轻喃道,“或者,您想数数多少秒吗?”
“你究竟想要什么……”
沈南昭道:“很简单,和以前一样,石家全家离开,同时我要你禁止石悦女士与秦家人的任何接触或者联系。”
“她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控制她!”石林冷笑道。
“石先生,你既然能想方设法让秦董与石女士见面,自然也能彻底断了他们的联系吧。”沈南昭客气道,“很简单的奖惩制度——只要他们联系一次,我就需要稍稍扣除石先生抵押在我手上的资产了。您放心,我所说的扣除部分,不会流入我的手里,它们只是作为一个‘不幸失败’的投资产品,重新流入市场循坏而已。指不定那天,令公子开窍了,又给赚回来了呢?”
“也不用想着转移资产,毕竟花钱容易赚钱难,令公子对投资如此痴迷,我相信在他的一手操作下,势必能带领石家‘再创辉煌’……”
石林脸色铁青,他怒目圆瞪,死死攥紧拳头,甚至指节隐隐泛白。
“而石家一旦有回来的迹象,我的脾气可能会有点糟糕,兴许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沈南昭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客气道,“到那个时候,石先生可别怪我的手段不光彩了……石家需要欠多少钱,怎么去质押抵债,我会好好帮你们规划的。”
“你!”石林近乎暴怒,他妄图用愤懑来掩盖自己胆颤的事实。
不可否认的是,石家的命脉被死死攥在了面前的笑面虎手中,他早就摸清了对付他们的手段,捏住了他的七寸。
石林可以用手段毁掉别人的家业,但骨子里的高傲令他不能容忍自家成为笑柄。
况且,他想得更长远些——若是同沈南昭撕破了脸,这人先是毁了石家,到时候再把信托的漏洞抖给债主,石家都会负债累累,在整个圈子里抬不起头来。
虽然凭借石悦的关系,秦延闻一定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但秦家未来的主事人只有秦晟和秦轲,他们俩可都对石家没有什么好眼色。
等到秦延闻不管事的时候,没有自己的资产,他们石家人可真就得露宿街头了。
他们一切耀武扬威的底气,就在于背后还有一整个家族……因此无论怎么搅弄风云,都伤不到根基。
可现在,沈南昭却给他们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这才是最令石林胆颤的事情——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闷不吭声的金丝雀,竟然才是杀人不眨眼的毒蛇。
此后每日他都将活在一团阴影之下,像是乌云压城,却始终不知道暴雨会不会降临,什么时候降临。
当然,现在的石林只是对未来的生活感觉眼前一黑,他绝对不会想到——沈南昭是睚眦必报的主,他在看到秦轲手机里一条条“亲爱的舅舅”的来信时,就已经想好了,一定要替他履行小辈的义务。
他将会一一向石林“回复”。
后来,沈南昭总是会送上贴心问候,精准地在石家一有进项的时候,就友好通知石林:“尊敬的石先生,马上您的资产又有一个大幅度缩水,请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每次换个号,确保关心关爱能送达到大洋彼岸的石林手上。
但现在的石林却完全不能预知以后的噩梦,他只能在沈南昭的注视下,僵硬地点点脑袋。
“沈先生,还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石林几乎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客气。”沈南昭道:“你知道当年我留学的唯一要求是什么吗?”
见着石林脸色煞白,他客气一笑:“你们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石林彻底愣在原地,沈南昭起身离开。
那个瞬间,石林才彻底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临时起意的威胁,而是蓄谋已久的报复。
他的表情彻底僵硬,回想着那人黑黢黢的眼眸,竟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魔鬼,这就是个魔鬼!
石林只觉一股寒意蔓延至全身,像是爬满了蚂蚁般瘙痒,令人坐立难安。
不行,他们必须得赶紧离开!
越快越好!
*
前一夜里,沈南昭就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