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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人挤人,全是置办年货的人,一大家子推着车走在一起,喜笑颜开,年味十足。
伏黎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儿挑春联,一会儿买福字。
祁希予推着车艰难地跟在她身后。
“你看这红色小老鼠好看吗,回去摆在床头柜上。”伏黎拿起小台灯。
祁希予打量半晌,没有捧场。
“很丑。”
伏黎撇嘴,舍不得放下。“今年是鼠年诶。”
祁希予:“是会侮辱我欣赏水平的丑。”
“……”
伏黎依依不舍地放下。
“先把瓜子糖果买了。”
祁希予走过去,拿起旁边码得整整齐齐的小盒子,放进推车里。
小盒子上面赫然印着那只丑老鼠。
伏黎笑着凑过去,抱住他手臂。
祁希予没好气地道:“这种丑东西,我只允许这一个出现我们家。”
“明明就很可爱。”伏黎小声抗议。
祁希予侧头看来,敛着眉眼,淡淡道:“还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伏黎手背蹭了蹭鼻尖。
唇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了一勾。
年货堆了一车。
祁希予见她买得高兴,也没有阻拦。
结账的时候,伏黎站在他后面。
收银员扫最后几件商品的条形码时,祁希予回头,扬了扬下巴,“挑几个。”
伏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
一架子的小盒子。
她垫起脚,凑到他耳旁小声道,“家里还有。”
祁希予平静地道:“你喜欢的那种没了。”
“……”伏黎被噎得半晌才吞吞吐吐开口,要去你去。”
祁希予也不逗她了。
走过去挑了七八盒。
什么超薄无感、三重颗粒,一样来了一盒。
伏黎总觉得后面的人在看他们。
“太多了。”伏黎提醒他。
祁希予算了下,严谨道:“上次买十盒五只装的也就用了不到一个半月,还算上了我出差不在家的时间。”
伏黎干脆低头,装作谁也不认识。
出了商场负二楼的玻璃门,祁希予把推车里的所有东西装进后备箱。
上车后,发现伏黎在打电话,听内容,对面十有八九是章婉。
挂断后。
祁希予问:“是不是叫你回京南湖畔吃饭。”
伏黎嗯了声,“章姨说陆叔、你爸不在。这么多年,除夕一直都是她一人过的,刘妈今年也回老家了。所以——”她斟酌了一下,“所以想叫我们过去吃饭。”
祁希予对章婉的态度因为她而缓和很多。
毕竟她在澳洲的几年,是他在照顾章婉。
不过,一家人吃年夜饭这种事,祁希予大概率会本能抗拒。
“你怎么回的?”祁希予上车后,她和章婉聊的是其他琐事。
“我说先问问你。”
祁希予笑了下,“你还挺老实的。”
“我既不想勉强你,也想去陪章姨。”伏黎想了想,认认真真和他商量:“要不后天我早点去京南湖畔,早点和章姨吃完,然后你来接我,我再和你吃一顿,等到十二点一起跨年。”
“就你那点肚子,能吃下么?”他问。
“吃不下也得吃。”
祁希予俯身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再说吧。”
除夕那天下午。
京南湖畔的某栋清冷的别墅前院,驶进一辆低调的路虎。
章婉听见动静,赶紧打开门,没来得及披上外套就走出门口张望。
伏黎一个人站在阶梯下。
章婉瞬间有些失落,但很快收起了情绪。
“快进屋来,外面冷。”章婉朝她喊。
伏黎偏头往车库的方向看,“等一下他。”
话音刚落,祁希予拎着满满两手的礼盒,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伏黎等到他一起,两人并肩进了屋。
章婉格外热情,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的,同时还要顾及厨房的菜。
伏黎让她歇着,她去厨房看看。
诺达的客厅就剩祁希予和章婉两个人。
章婉不知道说什么,他能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来,她都已经很高兴了。
“章姨。”祁希予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章婉笑着道:“你说。”
“岁岁没有多的亲人,她舅舅那一家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打算年后向她求婚,婚礼这些事,不知道你们那边有什么特别的习俗或者说是规矩。”
两人谈论了大概十分钟,伏黎从厨房出来,他们就噤声了。
伏黎的视线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
最后停在祁希予脸上:“你是不是向章姨告我的状了。”
“没有,阿予夸你呢。”章婉摆摆手。
祁希予看过来,冷不丁道:“嗯,说你内衣乱扔,还要我给你手洗。”
“……”
伏黎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吐出个字,“行。”
有本事别把她内`衣弄脏。
章婉看着小两口没羞没臊地拌嘴。
胸口跟化了蜜似的,甜在了心坎上。
就好像。
过去的事真的就那么简单地过去了。
吃完饭,祁希予陪着伏黎洗碗收拾厨房。
仿佛回到了八年前,大年初几的那几天。
“要不我们今晚不回去了?”伏黎提议,“这么大一别墅,章姨一个人在家,怪冷清的。”
祁希予点了点下巴,“也行。”
收拾完厨房和饭厅,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三个人坐在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
章婉看到十一点打了哈欠。
“你们继续看,我得睡了。”她站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个红包,“守岁的,提前给了。”
怕他们不接受。
“没多少钱,涂个喜庆。”章婉说。
“谢谢章姨。”
伏黎把两个都收下了,“他的也是我的。”
章婉回卧室后,两人没有再看电视。
晚会太无聊,要不是陪长辈,很少有年轻人能坐住。
“你困吗?”伏黎见他半耷着眼皮:“章姨提前把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困了直接上去睡。”
“不困。”祁希予把她搂过去,下巴搁在她肩头,声音因为困倦而变得懒散绵长:“得守岁,守我们的岁岁。”
“……”
伏黎:“守岁又不是这个意思。”
祁希予瞧了眼电视机上的挂钟,“十一点四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