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情侣戒指吗,就这样还看不出来, 怎么当律师的?”
“那往后我们律所能在东院横着走了?”有人小声嘀咕。
“我只知道婚后温律师大概是接不了东院的案子了, 得回避啊。”
这可是大实话,一群人全笑了。
大家都是开玩笑,说几句也不打紧。不过这些嘈杂的讨论, 邵南泽一概懒得听,当听不见, 他眼眸漆黑,此时全幅身心都放在旁边面色绯红的人身上。 温菱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其他人说了什么,只是从耳朵经过,全是喧闹的杂音。邵南泽扯了一丝笑,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挡住了大部分人探究的目光。
她喜欢邵南泽身上的气息,清清淡淡的,想到这里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我们要去哪里?”
邵南泽抿了唇,低声拢了拢怀里的人,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软:“我们回家。”
紧接着他抬起头,扫了眼还在原地看他们的人。
律所主任干咳了声,对其他人说:“怎么还杵在这里,继续去玩去啊。”
“我们、我们回包厢。”其他律师果然心领神会,看完了热闹,赶紧散场。
邵南泽半抱半扶着温菱,把她往车里带。温菱全身软乎乎的,到了车里也还算乖,邵南泽俯身给她拉安全带的时候,听见她嘟囔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没听清,侧过身子:“什么?”
温菱眼睫颤了颤,说话鼻音发重:“被律所同事看见了。”
邵南泽启动了车子,边开车边说:“怕什么?”
温菱嘴唇动了动,瓮声瓮气的,声调很轻:“就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美好又真实得不像话。
邵南泽勾着唇,等红灯的间隙里转过头去看她。温菱一直半靠在车窗边,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弱不禁风的样子,阖着眼,偶有街边路灯扫过她的脸,双颊都是红的。
尽管锁了车,他仍旧觉得不安全,怕她掉下去,又怕她的头磕碰到车窗不舒服,趁着红灯伸手拉过她的肩,想把她的头移到车椅上。
在他手指触碰到她脖颈的瞬间,她眨了眨眼,歪头看着他,眼里一片水雾。
她看到他刀削一般的侧脸,在月色下鼻梁泛着银白色的光。
温菱喃喃叫他名字:“邵南泽……”
他偏过头看她,红灯转绿灯,后面的车子等得不耐烦,在按喇叭。
邵南泽踩了油门行进,刚往前驶了没多远,温菱吸了吸鼻子,声音发沉,眼神又倔又委屈。
“并没有把你放在最后。”她眨了眨眼,半梦半醒的,大脑介于清醒和迷糊之间,又急于剖白自己的内心,说出来的话越发软糯,像裹了椰丝和甜酱的糯米糕,软乎乎甜丝丝的,缱绻在嘴边。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
黑色的轿车在路边猛然停下,呲的一声,是汽车踩了急刹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邵南泽难以置信地转头看过去,温菱讲完后,又昏昏沉沉睡过去。车内很安静,只有她缓慢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是讲的真话,还是梦话。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又伸出手,在她掌心捏了捏,只有触到她的皮肤,才能感觉到油然的真实感。
车子重新启动,一路开回公寓。温菱睡得沉,邵南泽索性背她上电梯。
小姑娘在睡梦中都不老实,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手指攥紧了,呜呜咽咽的,过了会儿是真的哭了,眼睛红红的,睫毛都沾湿了。
邵南泽把人放到沙发上,揉掉她的眼泪,好声好气地哄着:“怎么了?”随即又去厨房里热了杯牛奶。
拿了牛奶出来,小姑娘兴许是哭醒了,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又可怜又无助。
见邵南泽走过去,她伸手就抱住了他,眼泪凉凉的,流到他的脖颈里,声音很轻:“我梦见你要和我分手。”
邵南泽叹了口气,伸手抚她脊梁,眼眸深邃,里头复杂的情绪翻滚。他反抱住她,抱得很紧,又低头亲她发顶:“我不会的。”
“邵南泽,”温菱吸了吸鼻子,眼睛泛红,是真的哭得伤心,呜咽着说,“对不起……”
她梦见邵南泽很无情地和她说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她在后面怎么哭喊都不搭理她。
刚刚的梦境太真实了,温菱忍不住将自己的头埋到他肩膀上,推己及人,她突然觉得痛不可遏。
这种痛楚像被一把利刃无情地插入心脏,整个人痛得快蜷缩起来,痛得醒过来。
邵南泽伸手去扯纸巾,胡乱地扯出来两张,就听见她小声抽泣的声音。
“我就任性了那么一次,总觉得我们总有一天会分手的,那么还不如由我先提出来。只要相处的时间不太长,后劲就不会很足。”
温菱声音发颤,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我当年和你分手,是不是太残忍了,你有恨我吗?”
邵南泽看向她,纸巾被他用力揉到一起,攥紧了,用指腹揉她眼尾。几秒后,
他眼尾发红,手上青筋止不住地抖,忍不住把她纤细手指拿到嘴里啃噬,轻轻咬着。
“没有。”
温菱眼圈红了,窝着声音:“你骗人。”
邵南泽笑了笑,自嘲:“有想过,只是不舍得。”
温菱抿着唇,嗓音微微发颤:“我不知道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了。”
明明是一个大班读的,他偏要冷处理,提前申请了到国外做交换生。她也退出了诉讼可视化项目组,两个人成为了不相交的平行线。
她的声音呜呜咽咽的,鼻音很重,说不清是埋怨自己还是埋怨对方,只一个劲儿地说:“你也没找过我,一次也没。”
邵南泽下颚线绷得很紧,眼尾也泛红,然后抱着她,安慰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还嫌不够,又吻鼻尖。
“菱菱,对不起,是我不好。”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被她提了分手就头也不回地走,把尊严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在时间的长河中,他们被冲散,差点就找不回彼此。
邵南泽苦笑着问:“当时你是不是很难过?”
她嗯了声:“没想到割裂的时候会这么痛,原来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了。”
邵南泽揉了揉她发顶,涩然:“傻瓜。”
几秒后,她又转过头去看他,眨了眨眼,小声问:“那你呢,你……在国外会不会伤心难过?”
那段漫长时光,他们都是怎么跨过去的,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段难以言喻的留白。 邵南泽手里拿着的纸巾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他低下头,迫使她和他对视,剖白道:“其实我出国后,有一次特意回来找你。”
温菱喃喃问:“什么时候?”
四周很静,静得连轻而缓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邵南泽摇了摇头,仿佛不愿意再提起,手指轻轻摩挲她耳廓,又捏着她耳垂,轻声哄着:“都过去了,你只要以后不再提分手就行。”
温菱多年的心结仿佛已经释然许多,缓声说:“就算我提了,你也得哄着我。”
邵南泽嗯了声:“哄你,怎么都会哄到你回心转意。”
“就算我没有回心转意,你也不能去喜欢别人。”小姑娘喝了酒,更嚣张跋扈了。
“不会喜欢别人的。”
邵南泽叹了口气,压低身子,低头吻住那刻让他魂牵梦绕的唇珠,用舌头舔了舔,再深深地含住,吮吸。
他吻得又深又重,连呼吸都仿佛要被夺走,温菱舌头发麻,被吻得呜呜叫唤。
邵南泽喘着气,和她唇贴着唇:“怎么?”
温菱醉眼迷蒙:“要喝水。”
他只好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过来,拧开杯盖,瓶口抵着她唇边。温菱摇了摇头:“我自己来。”
可她不小心拿歪了,一瓶水撒了满满一身,就连邵南泽的裤子也被浸湿。
他垂眸看着她,她眼神无辜,分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水浸渍了她的衣服,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
家里有给她备着的睡衣,他起身想去拿,谁料她以为他又要走,迫不及待地从身后抱住他。
邵南泽胸膛起伏,心跳猛烈,喉结上下翻滚,她都不知道他忍得有多难受。
她紧紧抱着他,呢喃:“你要去哪里?”
被淋湿的裤腿湿哒哒地贴在大腿根上,身体俨然发热一般,他偏过头不去看她。
“乖,去帮你拿衣服。”
她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手,还把脸颊在他背后擦了擦,低声:“邵南泽,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一颗心忽而放软,他身体僵直,随后把她搂入怀中:“我不会走,我去拿衣服给你换,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谁知道只是去客房拿件衣服的功夫,人就从客厅消失了。
邵南泽沉吟片刻,额头突突跳着,直至听见卧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快走两步走过去,看见温菱愣愣坐在浴池边上,手里拿着莲蓬头,水哗啦啦流了一地一身。
刚刚只是内衣若隐若现,现在全身几乎都被淋湿,衬衣紧紧地贴在身上,身体轮廓都清晰可见。
邵南泽全身都僵住了,血液都在发烫,水流到脚边和手臂上,幸好是温热的,不凉。
他走进卧室,去关水龙头,又揉了揉眉心:“菱菱,你在做什么?”
她嘟囔着嘴:“衣服湿了,好难受。”
他腾出手开暖气,而后才去扶着她的腰:“能自己洗吗?”
温菱脸红红,仰起头啄了他唇畔一下:“你要帮我洗吗?”
他垂眸看着她,没出声,也没动静,只眼眸里暗流涌动。过了会,才哑声:“你认真的?”
第61章 南风入怀
温菱眼神迷茫, 似乎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让人上头的话,只仓皇无助地张眼去瞧他。
邵南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眸里微不可察地泛起波澜, 低头盯着她看, 欲念渐深。
温菱的衣服已经全然被浸透,湿哒哒地贴合在身上, 生出一种欲说还休的朦胧感。
头顶上的暖气呼呼吹着, 无端让人更加燥热。他喉结滚了滚, 舔-了-舔唇, 伸手帮她脱掉湿了的衣服,口气很软,像在哄小孩。
“乖,伸手。”
温菱不疑有他, 全副身心都信任地把手平展,伸出来把手递给他。邵南泽垂着眸,心无旁骛地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她低头, 很乖顺的样子, 又趁他不备偷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