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舟:“嗯。”
希乐颔首,目光微灼地望向她:“好,我记下了。”
闻听这话,明舟明显一怔。
瞧她忽然沉默下来,希乐道:“你想什么呢?”
明舟释然扯唇,嗓音轻柔地道:“没,只是想起来有人跟你说过同样的话。”
希乐表情深长,沉默半晌,他道:“那个人,是徐斯衍吗?”
明舟蓦地抬睫。
才短短几月,再听这个名字却恍若隔世。
她顷刻收起情绪,面露些微警惕地瞧着希乐,“你是怎么知道的。”
“抱歉,是我冒昧,但我不是故意调查你,家里的生意跟宏运集团有合作,听我妈说起徐家的变故,我就多嘴问了一句。”
希乐他妈当初曾经代表纪家去参加过徐斯衍和明舟的订婚宴,觉得他们郎才女貌还拍了照片。
希乐一瞧那照片,便立刻认出了是明舟,也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身份。
一开始是比季风传媒那几个头部艺人长得都要好看的实习生,再见她时又变成了清纯稚嫩的a大学生。
每次她出现的身份都能叫他吃惊,也令他越发想关注她,想了解她。
明舟闻言一怔,“……变故?”
“嗯,有关徐家,有关徐斯衍的,你想知道吗?”
明舟垂落睫毛淡淡抿唇,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
她没回答想与不想,看似淡然漠不关心,左右转动的眼珠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希乐知道的其实也并不多,都是从他妈口中转述过来的。
先是所谓知情人士爆出宏运集团执行总裁徐斯衍中饱私囊的证据。
没多久,集团董事长徐远瞻亲令免除徐斯衍在集团内部的一切权利和职务。
任命徐家二公子徐佑川接任执行总裁一职。
本以为消息一出,宏运集团便该进入往常稳定经营状态。
哪知不到两月,集团大半年轻骨干或被扣上莫须有罪名辞退,或主动辞职出走。
徐佑川任用亲信排除异己,渐渐不得人心。
短短几月,京市赫赫扬扬的宏运集团彻底陷入了内部混乱的状况。
明舟沉默着听完,没有发表意见。
只是暗暗握紧手中茶杯,压下心底绵绵不绝的情绪,语气坚定地说了唯一一句:“徐斯衍绝对不会做那种事。”
第49章
徐佑川如今春风得意, 顶着个宏运集团执行总裁的名头到处耀武扬威。
这天晚上,徐佑川恰好在红馆酒吧碰到徐斯衍和季延。
“老三,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窝在家里不出来见人了呢。”
徐佑川拍了拍怀里女人的肩, 挑衅似的问道:“瞧瞧这妞儿, 是不是有点像什么人?”
徐斯衍眸光温淡掠去。
徐佑川搂着那女人面容科技,与他以往找的那些女人并无差别。
若说唯一特别之处, 就是两颊各有一个梨涡。
徐佑川身后跟了不少二世祖,其中裴家的那个跟着一唱一和道:“二少,你这妞儿该不会是姓明吧?”
“是吗?你叫什么?”徐佑川抬起那女人下巴, 故意当着徐斯衍的面前逗弄吻她。
徐斯衍眼眸逐渐冷沉下来, 幽深仿若覆上一层冰。
裴家那位恰好视线对了过来, 心底一瞬间泛起寒颤,他立时垂下眼脚跟往后退了几步。
“狗嘴里吐什么东西脏了老子的耳朵,还不来几个人, 送裴公子去外头醒醒酒。”
一道低冷的嗓音似寒风自身后袭来。
徐佑川扭头叫嚣:“我看谁敢?”
周允澈高大身躯划开人群走了过来,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自带一股冷郁狠劲, 他淡睨过去, “徐二, 你看我敢不敢?”
周家不比徐家,周家大少从政, 身居要位,面前这周二爷更是出了名手段狠戾的主,京城里没人嫌命长会去惹周家。
徐佑川暗暗咬牙,“行, 我们走。”
徐佑川换了场子喝到大醉。
被身旁两个女人架着出门, 只是才走到停车场,又被身旁冒出的两个彪形壮汉架起来丢到了另一辆车上。
-
漆黑冷沉的夜里。
徐佑川是被冻醒的, 他慢慢掀动眼皮。
看清自己眼前是什么地方后,蓦地睁大眼睛,脑子里最后一点酒劲散尽。
空空如也的野郊仓库,水泥地上布满灰尘,周遭没有开灯,只有仓库上方一扇窗户有一点微弱的光线照进来。
徐佑川暗咽了口唾沫,有点怀疑自己在梦里。
仓库门口停了辆悍马越野,很高,挡风玻璃做了处理,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
徐佑川睨过去,高声叫喊:“谁他妈把老子弄这儿来的?”
他起身正要走去车前,忽然,车子启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引擎轰鸣声在偌大的仓库回响,震耳欲聋的压迫感袭来。
只见那越野车踩油门加速,直直便朝着徐佑川的方向开了过来。
“你他妈要干什么?”徐佑川错愕地睁大眼睛。
眼看那车速丝毫不减,悍马扬尘,粗宽的轮胎能把他的小身板碾成碎渣。
徐佑川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踉跄地逃窜开来,可那两条没什么力气的腿怎么可能跑得过车速。
眼看他狼狈滚地,巨型的车头气势汹汹地刹停在他跟前一寸。
徐佑川猛抬头,浑身唰一下冒出冷汗。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仓库门口,爬起来想要冲出去,悍马又一个掉头冲到门口拦住他的去路。
跟玩儿似的次次逼停在他面前。
徐佑川顿时怒不可遏,气喘吁吁中夹杂着他延绵不绝的叫喊和谩骂声。
最后他全身无力,再跑不动,狼狈滚到水泥地面,手上额头,两条腿两条膝盖都是擦伤,他抱着膝盖呼痛叫喊,“你他妈……你他妈有种一下把我撞死!有种别再折磨我!”
悍马慢悠悠驶停在他面前,打开所有车灯。
刺眼的光照中,徐佑川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听见车门开的声音,他急急偏头看了过去。
看清后座不紧不慢下来的人是徐斯衍后。
徐佑川霎时瞪大眼睛,愣怔在原地。
而驾驶位下来的司机是肖白,挺朝气蓬勃一总裁助理,竟然还擅长越野赛车,每次刹停车子都在徐佑川脑门前一寸。
徐佑川这段时间意气风发,在外几乎横着走,他刚才想了一圈自己得罪过的人里谁会做这种疯事吓唬他,甚至想要他命。
却怎么也没想到徐斯衍身上。
徐佑川整个后背都冒出了汗,夜晚野郊的风一吹,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颤。
“徐斯衍,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人前一副温淡缄默,背地里却绑架他甚至开着车来撞他,比他妈周家老二还要疯!
徐佑川想起刚才依旧一阵后怕,他强撑着怒意耿直脖子骂道:“好歹我是你哥,你还敢弄死我不成!”
“弄死你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仓库忽明忽暗的光打在徐斯衍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冷峻的眉峰。
“把你往这仓库一埋,废土一填,等别人挖着你时,你早已经骨肉腐烂。”
徐佑川倏地睁大眼睛:“你,你敢!”
徐斯衍慢慢走到他面前,温淡眼眸居高临下睨他,嗓音压至极点,“再提一句她,你看我敢不敢?”
徐佑川脖颈一僵,身体恐惧后仰,身上血淋淋的擦伤痛感剧烈袭来。
至于这个‘她’是谁,彼此都明白,徐佑川深深后悔不该去触他的逆鳞。
不等徐佑川再喷话,肖白掂了掂手里的棒球棍,直接给了他一个闷棍……
-
徐佑川再醒来时又回到自己停在酒吧的车里。
他一下从座椅上弹跳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身上,他没变成一摊烂泥,也没缺胳膊少腿。
昨晚恍若一场噩梦。
可他这满身的灰,手肘腿上大面积血淋淋的擦伤都在告诉他那不是梦!
徐佑川握拳猛锤了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惊得路人纷纷看过来。
徐佑川立刻开车回了徐公馆。
瞧他满身狼狈,徐远瞻蹙眉不悦,“今天是集团的高层例会日,你不去主持,弄成这个样子跑回来干什么?”
“集团集团,爸,你的眼里就只有集团吗,你儿子要被你另一个儿子撞死了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