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被封禁,“寄生”在别人家里,他身上没有很少见局促慌乱气质。
或许不是没有,只是足够沉稳,不曾外露。
李羡胡思乱想。
孟恪抬眸,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她摇头。
“工作不顺利?你咬了半天嘴唇了。”他用近乎陈述的语气。
李羡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件事。
她敛眸,嘴巴微张,蹂躏半天的下唇被解救。
“不顺利。”她说,“不顺利其实是常态。太顺反而奇怪。”
孟恪挑眉,略显意外的神色。
李羡保存文档,扣下电脑,思考片刻,严肃的口吻:“我的人生里你没有涉足的地方,太多了。”
她起身向外走,准备做午饭。
孟恪也就起身跟上来,淡声道:“幸亏现在还来得及。”
李羡笑。
-
大概是受昨天低气压的影响,孟子玮今天沉迷游戏。
李羡原打算午饭时解释现在的状况。
孟子玮睡过去了。
吃过午饭,李羡走去客厅矮几旁,背着手,低头转了几圈。
“找东西?”孟恪路过。
李羡解释:“戒指。”
“不在这。”孟恪云淡风轻。
“你捡走了?”
“嗯。”
两人对视。
沉默片刻。
李羡伸手,小声:“在哪?还给我吧。”
孟恪挑眉,“这句如果是请求,应该说得更好听吧。”
“什么好听的?”
孟恪想了想,“撒娇。”
说罢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李羡一愣,回头看他。
孟恪照旧是庸常随意的神情。
如果眼底没有多那一丝逗弄的笑意的话。
主卧的门被推开,孟子玮顶着鸡窝头走过来。
气氛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但是昨天的前车之鉴告诉她,不要瞎掺和。
“我去吃饭了。”她噘着嘴溜走。
李羡也转身,“子玮啊......”
脚步轻微凌乱。
孟恪笑。
第62章 【已修改】
“现在告诉她这件事么?”孟恪停下脚步。
李羡点头。
孟恪看了眼一无所知的孟子玮, 豫备走过去。
李羡伸手拦住,“我自己去吧。”
孟恪虽有意外,没有多说什么, 放她自己过去了。
孟子玮已经听到客厅的动静,盛饭时忍不住偷瞄过来, 见李羡走近,她低头。
“刚才敲门, 你在睡觉,就没叫你。”李羡从金属架里取下圆盘,掀开锅盖, 里面是焖在锅里的炒菜。
“没事。”孟子玮嘟嘴, “我饿了会自己找饭吃......我怎么觉得你们今天怪怪的。”
李羡抿唇, 手握锅铲盛菜,“哪里怪?”
“昨天气氛还很僵持, 今天忽然可以对话了。上午搬东西的时候,你们也没有避嫌之类的。气氛,气氛突然就变了。”孟子玮疑惑。
这样细节性的东西,果然瞒不过朝夕相处的人。
“我们打算......重新开始。”
砰一声。
电饭煲锅盖落下,孟子玮将手指抽出来,倒吸冷气, “哈?你别跟我开玩笑。”
李羡将锅铲放下,牵起她的手, 低头轻轻吹气, 讲了昨晚的事。
“我靠。”孟子玮掉下巴。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昨天后半夜几乎没睡着,窗台边吹了一夜的冷风。跟做梦似的。”
昨晚满心惊讶无措, 直到现在,也还像做梦。
“是啊。”孟子玮勉强回神, “二哥出手也太阔了......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生他的气呢,他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嘛。”
李羡苦笑,“就是知道他没有办法,所以才不想挽留了。”
那件事在连城和卫城闹出的震荡,换做别家,她或许连名声都保不住。
身份差距实在太大。曾达礼成为豪门弃子、自顾不暇,李家的父母疾病缠身,她身后了无所依。
虽然假婚约是权宜之计,但她不能把一颗心飞蛾扑火似的搭进去,相当于亲手将自己的命运交入别人掌中,所以选择离开。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得到他急流勇退的消息和“这次我给你兜底”,这样的话。
孟子玮握住她的手,一副诚挚模样,“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二哥肯定比你以为的爱你,我认真的。”
听到爱这个字。
李羡心头发生小型地震。
言语或许会骗人,但行为不会。
从一开始就契合、宣称遇到真爱的人,大难临头,未必不会各自飞。
退一步讲,孟恪这样的人,能将人生打乱、走到这一步,哪怕仅仅是为了反抗命运的摆布,已非常人能比。
她或许已经可以触摸爱的轮廓。
-
下午经历一场线上采访。
结束已是傍晚。
李羡关掉视频,收起手写的采访稿,抵在桌面对齐,回头看过去。
午后阳光灿烈。
孟恪抱手靠在窗台边,身上是件深海蓝的衬衫,碎金一样的光晕落在肩头,沉稳高峻。
“全部结束了?”
“嗯。”李羡点头,看向对面的沙发,“子玮呢?”
本来听说又采访,也在这里凑热闹。
“两小时前下楼去了,晚点会回来。”
还顺手带上门。
不想做电灯泡的用意很明显了。
“你刚才没有看我吧?每次采访大佬都好紧张,连手指都在晃。”
“要相信被你采访是他的运气,发挥紧张些算什么。”孟恪顿了顿,“不过这是道陷阱题。”
会议开始前就被嘱咐不能看她,现在只要回答,就是承认自己看了,自相矛盾。
李羡一愣,而后回头,微笑,“所以你到底你有没有看我?”
孟恪招手,她后仰,靠近他一些。他摇头,还不够近。她只好挪开椅子,撑手起身,走到他身旁,分享了他身后半壁碎金似的阳光。
“抱歉。看了全程。”
李羡抬手搭在他肩头,却没忍住笑:“你真是疯了......”
明明本性是那么克制恭谨的人。
孟恪喜欢她待在自己身边轻声说话的语调,手掌按在后腰,叫她靠近些,“这么久没见,现在就在眼前的人也不让看么。”
这双眼睛太深邃,似让人沉沦的海底。
李羡想也许是自己疯了,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心如潮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