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沉和沈止初并肩踏上台阶,这高大漂亮的、轻盈冷感的一男一女,看起来都很……有精神。
“仲姨、宝华姐。”
沈止初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声音都有点不同了。
依旧是清凉的,尾音偏软,但里面好像压着几分由衷的快乐。
仲姨和严宝华都是一顿,然后俩人默默对视一眼。
过来人了,心照不宣。
傅予沉脱了大衣,单穿着毛衣,直接去了中厨。
仲姨咦了声,“是没吃早饭吗?”
沈止初捧着严宝华帮忙倒好的热咖啡,“没来得及……赶时间回来。”
时间都用来补觉了。
在车上,她也昏昏沉沉睡了一路。
仲姨职业病犯了,起身往中厨张望,“需要我帮忙吗?”说着看向沈止初,“他会做饭嘛?”
“额……应该是不会,”沈止初抿着唇角,“但是他说他要学。”
“嚯,”仲姨先是惊讶,然后赞许地点头,“不错,少爷洗手作羹汤,真不错。”
不大会儿,傅予沉单手握着托盘出来了。
煎蛋、芝士、两片吐司,外加两杯热牛奶。
“卖相挺好。”仲姨鼓励。
他将煎蛋切成小片,叉起一片,旁若无人递到沈止初面前。
沈止初颇无语地看着他,“……你有必要吗?”
傅予沉不为所动。
严宝华先起了身,“啊,我去睡个回笼觉。”
仲姨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得去洗个衣服。”
俩人一溜烟都不见了。
沈止初伸手接过叉子,“我自己吃。”
傅予沉唇角牵出一丝笑意,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笑什么。”
“可爱。”
“……”沈止初抬眼想瞪他,撞入他深邃的眼神,心里不由地一软,“……你不是要去上班么?快走吧。”
“赶我走?”
嗓里明显压着几分不怀好意。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沈止初选择闭口不言,老老实实吃完了早餐。
傅予沉抬腕看了下表,绕过长餐桌,径直走过来一把打横将她抱起。
沈止初没料到他在翠岸也这样无所顾忌,惊了一下,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先看你睡着,我再走。”
他带她去刷了牙,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身体却没有撤开,而是顺了顺她鬓角的碎发,低声,“乖乖睡一觉,起来我就回来了。”
“我不会睡到晚上。”
她说。
傅予沉笑,单膝跪在床上,压下来吻她。
唇与唇轻柔地相贴,舌似有若无地舔.弄唇.肉。
沈止初伸手推他的胸膛,含混地说,“……你快走……”
手被捉住,压到床单上,十指紧扣。
他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让她安静。
一个温柔的吻,有头有尾,极完整,不紧不慢。
末了,他往上拉了拉被子,鼻尖抵着她鬓角,匀出一口灼.热的呼吸,“真走了。”
“嗯。”
心尖都酥麻了,沈止初闭上眼,不敢暴露此刻自己的眼神。
傅予沉指背刮了刮她鼻尖,低笑一声,这才撤了腿,起身离开。
-
没成想,他中午就回来了。
那时,沈止初刚起床不久,养好了精神,正半跪在前院花园里,给花施肥。
听到脚步声,她抬眼看过去。
进了院落,傅予沉走在花园小径上,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抬眼望向二楼。
沈止初顺着他的视线抬头望。
他看的是她的卧室。
即使知道看不到里面,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她所在的地方。
沈止初一颗心像被浸入了温泉,浑身血液都得到了熨帖。
她没吭声,目光追随着他。
许是给藤蔓搭的花架,在某个角度遮蔽了她的身影。
傅予沉即将踏上门廊台阶时,感觉到不对劲。
他转头看过来,捕捉到她,那漆黑的眼眸里立时化开一抹夹杂着坏劲儿的宠。
他挂了电话,单手插兜,慢悠悠踱过来,“干嘛呢?”
“松土施肥。”
她仰脸看向他。
鼻尖上沾了泥,映着那明亮的眼眸瓷白的脸,让她的出尘脱俗突然有了实感。
傅予沉站在砖石小径上,低垂着眼看她,“这是什么花?”
“酢浆草,”沈止初说,“前一阵儿肥料不够,花开得太少了。”
说着,她起身,准备换个位置。
后腰却被扣住。
傅予沉把她捞进怀里。
身体不期然相撞,沈止初有点慌,“我……我身上有土。”
园艺手套上也是一片泥泞,她干脆举着双手,尽量远离身体躯干。
“这里也有,”傅予沉从西服口袋里抽.出手帕,“别动。”
沈止初尽量低着眼睫,屏息,不去看他,任凭他一点一点将她鼻尖上沾的土擦掉。
他的手背触到了脸颊。
温热。
手帕上也有他的味道。
这让她几乎有些心慌意乱。
擦干净了,傅予沉把手帕塞到她园艺围裙的小口袋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尖。
沈止初不自觉咬住了唇,忍不住抬眼看他。
傅予沉凝着她,低笑着,一字一句带着逗弄,“好全能啊,还会种花施肥。”
磁性的低嗓,刮擦过心尖。
沈止初心跳越来越猛,她别开眼,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谈恋爱都是这样吗?
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这么游刃有余地与她相处?
“我……”她期期艾艾地说,“我也不是什么都会……”
她完全不会谈恋爱。
园艺围裙前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条件反射要伸手掏,意识到戴着手套,正要解,傅予沉手已经伸进去,帮她拿了出来。
来显是「妈妈」。
傅予沉摁了接通,将屏幕贴到她耳边。
“喂,妈。”
“初初,你把老别墅翻修了?”
“嗯,”她模糊搪塞,抬眼对上傅予沉的视线,她犹豫了几秒钟,补充道,“……我男朋友搞的。”
傅予沉偏过头,唇角浮现一抹散漫的笑意。
“你交男朋友了?他是搞园艺的?”
“……不是,他前一阵儿去找过我,”沈止初道,“顺便找了设计师。”
“那他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