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垂眼看自己残留余温的手臂,再抬眼去看她,不满地轻啧一声。
“郡主需要我时就利用,不需要时便丢弃。”
面对他的指控,黎凝步子一滞,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甚至加快了步伐,不想与裴濯攀谈。
他能派上用场,该感到庆幸才是!
从大门到连玥堂,黎凝都不想与裴濯说话,快步穿过游廊,裴濯就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她。
偏连玥堂就只他们二人住,她确实无法管束裴濯自由。
进了内间,黎凝想起赵鸯昨日给她的小荷包。
那个小荷包上绣了一枝树梅花枝,是赵鸯归家前特意绣给黎凝的。
黎凝记得早晨离开前将它放在梳妆台上,此时不知哪里去了。
她往地上也瞅了瞅,没看见。
“奇怪……”黎凝纳闷,本打算这几日都不想理会裴濯,但屋子里就他们二人,她只好问道,“你可有看见我放在梳妆台上的小荷包,上面有红梅。”
终于肯跟他说话,裴濯正要开口道不知,某个念头倏忽而过,他看着黎凝,缓声道:“不曾。”
说着,他却抬起手往胸口压了压,好像是偷偷在怀里藏了什么东西,不想被发现。
可他这番行为,更像是欲盖弥彰。
黎凝眼尖发现他的小动作,警惕地眯起眼。
“那是什么?”
裴濯错开视线。
“没什么。”
“没什么的话你心虚什么。”黎凝朝他走去,没有被轻易糊弄,“莫不是你把它藏起来了?”
“……不是。”
黎凝一步一步逼近,裴濯一步一步后退。
裴濯越遮掩说明越说明心中有鬼,几番试探不出,黎凝也不信裴濯的话,她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就把手往裴濯怀里伸。
裴濯招架不住,连连后退几步,直到膝弯抵住榻边,两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裴濯仰躺,黎凝倒在他身上,并未摔疼,她立刻继续去寻他怀里的东西,他的衣裳都被她拉扯得松松散散。
裴濯额上青筋浮现,不说话时唇线也抿得平直。
原是想与她玩闹一番,不料失了分寸。
她的手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翻找,扯开他的外衣不说,没看见她想要的东西,又继续去扯他里衣,所经之处就如同蹿起小火苗,有燎原之势。
黎凝对着裸.露的胸膛仔仔细细查看一遍,对扯开裴濯胸前衣裳一事也毫不愧疚,喃喃道:“还真是没有。”
她不满地去看裴濯的眼:“既然不是,你刚刚还遮遮掩掩做什么。”
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叫她起疑的!
然甫一对上裴濯幽深的眼眸,黎凝后知后觉两人此刻姿态。
她又赶忙将裴濯凌乱的衣裳胡乱整理两下,正要起身,又被裴濯一把按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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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什么样的手帕,能叫裴濯惦念那么久?◎
黎凝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浑身僵住不敢动,片刻后才费劲地抬起脑袋。
“放我下去。”
“郡主找到你要的东西了?”裴濯不答反问。
“……没有。”
裴濯的手搁在她腰后,似有若无地轻抚。
“郡主既误会了我, 又肆意在我身上翻找,想轻飘飘地全身而退可没那么简单。”
若不是他表现出那副形迹可疑的模样, 黎凝岂会怀疑他。
黎凝问:“那你要我如何?”
总不可能换成裴濯在她身上肆意拉扯她衣裳罢。
裴濯托着她臀将她往上抬了些许,让她的脸贴在他心口处。
“就这般不要动。”裴濯声音低下去, “一直到天暗。”
黎凝还以为他会有什么不可理喻的要求,诸如像那晚一样要她帮他之类的话, 未曾想只是抱着。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且确是她误会在先, 黎凝没有拒绝。
她静静地趴在裴濯身上,能够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熟悉的同时令人感到安稳。
黎凝想到他们不久前还很融洽的相处方式,想到他们亲密的许多个夜晚。
她认识裴濯这么久,就未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郎与他走得相近, 那名送他手帕的女子, 莫不是他在边关那三年里结识的?
黎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什么样的手帕, 能叫裴濯惦念那么久?
太阳已经落山, 天边云霞绚烂柔和的光通过窗户进到屋里, 屋内床榻上的两道身影仍是一动不动,直到夜色完全降临。
天完全黑了, 黎凝从裴濯身上起来, 裴濯没有再阻挠。
黎凝走之前回头看一眼裴濯, 他还躺着不动, 只有胸膛还在随呼吸平缓地起伏, 似乎是睡着了。
黎凝自言自语一句“也不怕着凉”, 扯过一旁的被褥给他盖上,而后再不管他,朝衣橱走去。
胡闹一阵之后身上衣裳生出褶皱,黎凝想先沐浴换一套,在打开衣橱之后发现她不见的小荷包。
原来是忘在这里了……
*
这几日,只要有外人在,黎凝势必会做出一副与裴濯十分恩爱的样子来,挽手搭腰,眉目含情,生怕他人不知晓他们感情好。
只在二人独处时,她一改人前态度,尽情地差遣使唤裴濯,裴濯倒也听话地顺着她意。
裴濯如此乖顺,黎凝待他态度好了些,不像先前那般冷冰冰不肯与他说话,然到了夜里两人仍是各睡各的,裴濯想与她亲近时常被拒绝,连抱都不肯给。
很快裴濯的休假结束,要重新同其他官员一般去上值。
又是一整日要见不到,裴濯醒来之后看着还在熟睡的黎凝,默了默,忍不住低下头去。
身体的异样让黎凝从睡梦中苏醒,当她发现裴濯在做什么的时候,立刻羞恼道:“你快起来!”
裴濯抬起头,忽地露出个极淡的浅笑,并不觉自己行为有何不妥。
如此,即便他不在,她这日也该念着他了。
黎凝赶紧扯好衣裳盖住裸.露的大腿,红着脸咬牙切齿道:“你今日回来再跟你算账。”
她不会耽误裴濯上值的时辰,待裴濯下值回来,他最好自求多福!
未过多久裴濯就上值去了,黎凝本想躺下睡回笼觉,想了想又一个打挺坐起,将自己身上的被褥掀开,再动作轻缓地将寝裙撩上去。
在腿内侧,多了几处小红斑,在白皙肌肤的对比之下尤为显眼。
*
沈清意自那日“不小心”说漏嘴之后,一直很担心裴濯找他算账,刚好裴濯不用上值,沈清意放心了几日,今日又开始提心吊胆。
他今日偷偷观察过裴濯,裴濯脸色不似往常一般春风得意,不知是否已和郡主闹了矛盾。
下朝后他不像往常一般来与裴濯攀谈,步伐匆匆从他身侧走过,停也未停。
裴濯自是发现了他的异样,喊住他。
沈清意只觉自己背冒冷汗。
“这天可有很热?”裴濯几步走到他身侧,奇怪地问。
“尚、尚好……”沈清意抬袖擦了擦汗,清爽的天愣是让他觉得比夏日还煎熬。
裴濯虽不解,但也未过问什么,让沈清意得闲时候多锻炼锻炼,免得走几步就满头大汗。
沈清意干笑着应下。
犹豫几息,他决定问问,状似随意道:“你与郡主分别了好一阵,近来该是小别胜新婚罢?”
沈清意悄悄打量裴濯神情,往常只要他在裴濯面前提起小郡主,裴濯总是神情恣意唇角带笑,满面春风的得意样。
然而这次,裴濯罕见地沉默了下。
沈清意内心暗道不好,看来两人已生隔阂。
他又在内心暗骂自己多嘴。
沈清意踟躇,不知是否要同裴濯说出真相,虽裴濯之前有爱慕之人是事实,但他若是肯好好与郡主说开,郡主说不得还能原谅他。
沈清意刚要开口,便听裴濯道:“我与郡主自始至终感情甚笃,你往后不必再多过问。”
沈清意:“……”
他打听两句还不行?
终究不对的是裴濯,沈清意不过是告诉小郡主真相,他决定不再多管闲事。
让裴濯自己慢慢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