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丝雀怎么把我关进我给他准备的笼子里去了?
……
系统看楚阑舟又僵在了地上,连忙催促道:【宿主别发呆啊,赶紧看看要怎么逃出去。】
门是锁着的,楚阑舟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发现只能开出一小条缝隙。
楚阑舟用胡须试了一下宽度,然后伸出爪子,开始狂掏。
系统看那道窄小的门缝还有比较门缝过于肥硕的楚猫猫,知道这必然是出不去的,连声催促道:【可恶!他怎么把门给锁了?宿主别玩了,宴君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快去看看窗户,搞不好能从窗户那边过去。】
然后系统就眼睁睁看着楚阑舟顺着门缝那窄小的裂隙,一扭腰,直接流了出去。
系统:!!!
楚阑舟将自己从门缝里挤出来之后踉跄几步,勉强稳住了身形,然后便顺着一条熟悉的小路,往那个方向走去。
她打算去找玉迎蹊。
宴君安想关她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毕竟自己也做错了事,也就三日,权当哄他。
只不过这件事算是他们的闺房之乐,闹出去有损楚阑舟威严的形象,他现在是乾明派掌门,每日公务繁杂,虽然大部分事情由玉念蹊兜着,但她权限不够,各峰上交的事务折子还是得由楚阑舟亲手批的。
这一来二去的,万一暴露了楚阑舟变猫猫的原因终究是不太好听,她决定提前知会玉迎蹊一声,让她这几日别送折子来。
得尽快,最好能在宴君安发现她离开之前回去,不然若是被宴君安发现自己离开,师兄怕是会伤心。
楚阑舟四爪跑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玉迎蹊的碧草微苑。
她很讲礼貌,用尾巴敲了敲房门,为了节省时间,她在来之前还给自己准备了一张字条——
“我,林束。”
到时候直接把这个字条给玉迎蹊看看,然后直截了当解释清楚原由,还能在宴君安发现之前赶回去。
可忽然,楚阑舟的动作一顿。
楚猫猫背着耳朵,后背上寒毛倒束,僵硬地转过了头。
只见在她身后,宴君安的手里端着一碗羊奶,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嘴里叼着的字条上。
第96章
玉迎蹊听到敲门声, 打开房门看见了宴君安。
宴君安从不曾找她,她有些奇怪,但还是行了一礼:“宴仙君, 怎么了?”
等她抬头, 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宴君安脸上挂着冷淡而又疏离的微笑, 只不过他的胸口鼓囊囊的一团, 看上去有些奇怪。
玉迎蹊正好奇里头是什么,却看到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来。
那是一只小狸花猫,眼睛是浅灰色的, 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玉迎蹊在乾明派那么久还没见过那么小的小猫, 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
但宴君安毕竟是来乾明派做客的客人,玉迎蹊还是规范了自己的行为,躬身道:“宴仙君,应当是有母猫在乾明派产子,不知怎的, 落在了外头, 麻烦您交给我,我去叫弟子来处理。”
玉迎蹊伸出手,却发现宴君安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把手里的东西给她。
宴君安甚至皱了皱眉, 反而将猫猫往怀里藏了藏。
玉迎蹊有些疑惑, 但她看到宴君安手上端着的羊奶,登时明悟过来。
这是打算自己养。
宴仙君当真心善,捡到这种凡物也要亲手照拂。
玉迎蹊看着宴君安转身要走, 胸口里的猫猫头还在扭头看她,终于没忍住, 叫住了宴君安。
“宴,宴仙君, 我能摸摸吗?”
楚阑舟对自己现在的容貌特别有自信,闻言颇为骄傲,挺了挺胸膛,打算让玉迎蹊摸一摸。
毕竟她入宗门以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不过是摸摸而已,权当是犒劳她。
楚阑舟从宴君安的怀里探出爪子,冲着玉迎蹊挥了挥手。
然后就被按着脑袋塞了回去。
“她不同意。”宴君安一脸平静,手盖在猫猫头上,遮挡了玉迎蹊的视野。
这怎么不同意了,猫猫都要从他怀里跑出来了。
玉迎蹊有苦说不出,被迫目送可爱猫猫远去,心下一片哀凄。
怅惘之后才忽然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
既然宴君安不需要找自己,又为什么要敲自己的房门啊?
楚阑舟原本就有些懒惰,现在来回都有人抱着,更加不用活动了,便轻松惬意起来,寻了个舒服的地儿,就躺了下来。
她没有压抑猫咪的本性,于是等楚阑舟猫猫睡舒服了之后,甚至还无意识蹭了蹭宴君安的锁骨。
她这一蹭正蹭在宴君安红痣之上,楚阑舟嫌弃花铃碍事,抬脚将铃铛踹到了一边去。
然后她便察觉到宴君安浑身一僵。
楚阑舟也是睡安慰了一时没克制住,有些抱歉,用圆圆粉粉的爪垫替宴君安踩了踩。
她原本是好意想要安抚宴君安,谁叫他踩着踩着却觉得爪子下的肌肉越绷越紧,到了最后,硬的就像是一块铁板一样。
楚阑舟不敢踩了,索性躺平装死。
就听到上头传来了一道声音:“我拘着你,你不生气吗?”
楚猫猫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为何要生气?
楚阑舟将自己的态度表现的十分明显,宴君安眸色却灰暗了几分,道:“阑舟,我向来知道你心善。”
“我初见你的时候,你在庙堂里板正地站着,就像是一个小菩萨,到后来,仙凡之争,上五家之乱,你也一直坚定,自始自终都清楚自己要走什么路。”
“一直以来都是我。”宴君安意志消沉,“一直以来都是我不懂事,阑舟,你是皎皎明月理应照着每一个人,我却有私心,想拥你入怀,想要你独独属于我。”
宴君安看着楚阑舟,满眼悲凄:“阑舟,我是不是很贪心?”
所以我善良的小菩萨,再忍我一会儿,就再忍我三日。
三日之后,我一定……
啪!
宴君安猝不及防,被一只粉粉的爪垫扇了脸,呆呆愣愣地闭上了嘴。
楚阑舟收回爪子,气得浑身炸毛,正在喵奥喵奥地口吐芬芳:“你在污蔑我!”
她气的直接从宴君安的锁骨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我们楚家人,向来都不可能是水性杨花的性子!”
宴君安捂着脸,听着楚阑舟的喵言喵语,有些迷茫。
他当然听不懂此时楚阑舟在说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知道她生气了。
他之前的确将师兄送的道具用在了楚阑舟的身上,那道具只能变出人心里想变的动物模样,他却不知道楚阑舟想变什么,所以一直没有准备相应兽语的丹药。
等急匆匆发现楚阑舟变成猫猫后才着急张罗起来。
可准备得太急,他又因为楚阑舟想逃跑一时气昏了头,这才到现在都忘记吃药。
他害怕楚阑舟生气气坏了身体,又害怕楚阑舟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站不稳摔了,连忙急匆匆从自己的怀里掏出药丸,往嘴里放了一颗,然后将楚阑舟捞进了怀里。
这下,他终于听懂了。
楚猫猫炸着毛,正一字一句细数着自己的家族:“我阿爹阿娘,祖父祖母,还有楚苑,算了,他到死都是单身不说他……都是对待道侣忠贞的典范!”
“我好歹也算得上是楚家人,岂能丢楚家人的脸?”
楚阑舟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自己好好一个魔尊,明明拿的是复仇剧本,杀灭世家,为家人报仇,最后因果得报,慷慨赴死,何其畅快。
把自己写作无恶不赦的魔尊楚阑舟也能接受,但最畅销的居然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那本风流韵史,卖的比她英勇战绩还贵。
要知道楚阑舟可是寡了几百年的老单身修士,平日里就连陌生男修的手都没有怎么拉过,却平白多了那么多桃色绯闻压在自己的功绩上头。
就连系统都反复劝过她要妥善处理男女关系,不要瞎搞乱搞。
那些艳史怎么来的?虽然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民众通过史料自由创作的,但其中很难说没有他们这几个人的贡献。
秦星原自小脑子就不好也就算了,你宴君安是什么身份?居然也和他们搅和在了一起,简直太让猫猫失望了。
楚阑舟是有刻意收爪子的,奈何她现在是幼猫,幼猫并不能很好控制住自己的爪子,爪尖勾了一下,把宴君安的脸上划拉出一道小小的血痕。
鲜血自宴君安的脸上滑落,宴君安却并不在乎,他只顾着看楚阑舟,眼神湿漉漉的。
不像仙君,像犯了错被主人责罚的小狗。
楚阑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骂了半天,有些口渴,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
一碗温羊乳就立刻放在了她的面前。
楚阑舟舔了舔唇,轻轻抿了一口羊奶,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
自那以后,楚阑舟与宴君安之间就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氛围。
宴君安虽然用法器将她变作了猫形,却并不会拘着她,他极守诺,那丹药的药效的确只有三日,三日后楚阑舟便恢复了灵力和魔气,也逐渐掌握了法器的用法。
但楚阑舟似乎解锁了新兴趣,走路也不按照人形,而是……
系统眼看一只黑灰白相间的狸花猫自角落而出,一面摇着猫尾一边踩在房檐上,踩着轻快的步伐,顺着小道一路走到了景兰院旁。
那是岁首和闻人岱居住的别院。
系统看着被楚阑舟留在房中的宴君安,陷入了沉默之中。
宴君安做的这些事,虽然楚阑舟却并未计较,可就是楚阑舟没计较,系统才感到担忧。
楚阑舟对宴君安的态度始终暧昧,宴君安之间有家仇更有预测的对立结局,有了秦关月打头,加上多方暗示,宴君安的身上其实有很多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