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一向百战不败的金馆长居然输了”
“区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赢,我一拳就能打倒她。”
“她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不公平,再来一次!”
“她不用阴谋诡计能打赢金大侠,谁信啊?”
“别忘了,她可是魔教的,魔教能是什么好东西,肯定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赢了金馆长,嗷——我的脚,谁踩我脚了!”
柳醇儿偷笑,连忙隐去身形,脱离人群。叫你说坏话,好好感受一下十指连心的痛吧,刚刚那一脚自己可是用了内力的,脚趾不断也得肿半个月。
台下乱成一锅粥,甚至有人跃跃欲试要和秦姽婳比试,觉得金大侠太温柔,要教教她什么是真正的形意拳。
金忠义接好脱臼的手臂,行了一个抱拳礼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既然答应了你,必然会信守承诺。”他面色如常,似乎并不对自己败北产生什么意外。
天井里学徒又开始沸沸扬扬
“师傅答应了她什么?”
“好个魔教圣女,原是有备而来”
“哼!我就说是有阴谋诡计”
“金大侠肯定中计了!”本文将在y uz ha i wu.n am e连载
“师傅一向言必行,行必果。”
“好你个秦姽婳竟然敢利用师傅忠实耿直的性格!”
“欸——”金忠义抬手示意徒弟们闭嘴。
“学武之人一向重视忠义信用,我金忠义答应的事情岂有反悔的道理!”
说罢,环视一周,底下学徒无不露出钦佩的表情。
“家伯,把田里的佃农、农奴聚集起来,让秦姑娘借去。”金忠义道。
“好的,老爷,总共要清点多少?”
“给她七成吧,也就是三千左右。”
“是,老爷。”老家仆退下前去吩咐事宜,清点兵力。
“敢问金大侠,这些散兵有过行兵列阵的经验吗?”秦姽婳问。
金忠义一边坐下,一边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灌了下去
“如今皇室颓微,各路豪杰争相并起,尤其是各个江湖派别,囤积私兵屡见不鲜,不是你攻打我,就是我攻打你。
金氏只是一介武夫农民,想要保全自身,不得不随波逐流,借助各家农户之力,才能抵抗强敌来犯,岂有不演兵的道理?
居安思危,防范于微末之中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我们终究只是图个安稳罢了,农忙时就去种地,偶得农闲时排列排列阵型罢了。
我的这些散兵算不上纪律严明,也就懂得起鸣金而退,击鼓而进,略懂些旗号口令而已。”
金忠义不急不慢地说。
“如此,也就好办。”秦姽婳也接过茶水喝起来,只觉得茶水入口香浓,直通肺腑,让每一个毛孔都在发汗,滋味竟然比在浮光堂喝过的茶还要好喝。
似乎是察觉到秦姽婳的惊讶,服侍在一旁的婢女道“这是狮峰龙井雨前新芽。老爷喜爱喝茶,家里的每一蕾茶叶都是经过我家夫人的亲手炮制,才能达到如此效果。”
金忠义虽然脸上无所表示,心里却泛起淡淡得意,谅你是魔教长女也未曾尝过这般好茶。
金家武馆后院,一座假山后。
“你是谁?”一名身穿杏仁黄杂初荷红圆领袍的女子出现。女子年龄与柳醇儿一般上下,个子却高出了她一个头。
虽然身上穿的是侠客装,用色却是粉嫩清新,和柳醇儿一身红黑道袍大相径庭。
“我?我是随便玩玩……”柳醇儿心虚,刚才比武完,自己一时兴起就进了内院,想来看看古代人的庭院是怎么样的,实则并没有经过主人家的允许。
“我们这儿从来只有师兄师弟们进来,我还没见过和我同龄的女孩”她嘟着嘴,用手舀了一捧水洒在假山上。
“你不出去玩吗?”柳醇儿疑惑道。
“爹爹说外面都是坏人,只有侍从跟着我,才让我出去,侍从这不让我做,那不让我做。好生无趣。”她抱怨道。
柳醇儿坐到她身边,也学她用手摸着假山下的水。水里还有几条锦鲤在游泳。锦鲤看到有人来了,忙躲了起来,一会儿又探头探脑地游了出来。
“你娘呢?”柳醇儿问。
“娘只知道关心爹爹,一食一饭都要亲手准备,没空陪我玩。”她歪着头说。
能在金家内院出现的,身份尊贵和自己同龄的,也就只有金忠义的小女儿金莲儿了,原着的金莲儿是个恋爱脑,此时一个人在假山这儿,怕不是在思念她的义兄枫泽寒。
“以前还有枫哥哥和我一起玩的,现在都没人陪我啦。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金莲儿接着说道。
“没事,你哥哥可是天之骄子,世界的主角儿啊,他现在一定过着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生活吧。”柳醇儿坏笑。
金莲儿只当她安慰自己,不过还是很开心,瞬间觉得眼前人亲切了许多。
她折来一片树叶,把它放在水面上打旋,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漏了过来,打在假山上和金莲儿发丝上。
看得出来,金家虽然打着怜爱女儿的名义照顾女儿,却将她豢养地如同金丝雀,虽然已经18岁了,举止却像一个12岁的小孩子。
她不会成长的,直到她见到了风雨,才会再度成长。参天大树是无法在密闭的大棚里长出来。
她和林安远完全不同,林家把林安远当继承人培养,无论去哪里做生意,谈合作都把林安远带上,林安远才13岁,却具有一个商人的所有品质。
她狡猾,她算计,她从不直接表露自己的目的,就连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谈判,为了增加胜利的筹码,她先打压自己的母亲,利用母亲的愧疚之情推动谈判,达成自己的目的。
13岁的林安远老成得像个23岁的精明商人,18岁的金莲儿日复一日过着单调的日子,从12岁开始,她的人生就没有什么改变,她也得不到什么成长。
身体虽然18,心理年龄永远12。
这不是保护,这是驯化。因为知道她永远都不会成为继承人,永远都不会手握权力,所以永远让她做个孩子。
“爹爹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枫哥哥游历累了自然知道回家,这是真的吗?”金莲儿闪着亮亮的眸子问。
“为什么你不出去游历呢?要不试着先离开家人,出去云游看看?”柳醇儿反问道。
金莲儿瞬时脸上出现慌张,她揩了揩手,紧张地说“我从来没有去过雍城以外的地方。”
柳醇儿坏坏一笑,俯身在她耳边说“等你姐姐我收复了魔教,就叫你来做客。”
“魔教?”金莲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暗淡下去“爹爹不喜欢和魔教来往。”
“你可以偷偷跑,到时候我来接应你,你翻墙出去,我们去无极峰玩。”柳醇儿压低声音。
“拉钩。”柳醇儿继续蛊惑道。
金莲儿犹犹豫豫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拉上柳醇儿的手,两人笑成一团。
“不可以告诉别人哦,这是我们的秘密。”柳醇儿笑道。
“好。”金莲儿乖乖应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秦姽婳的声音传来。
“好呀你,我到处找你,你在这里和小姑娘玩,”秦姽婳一边笑一边走来,“金家已经把兵点好了,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要回新灞了。”
“啊?你明天就要走了吗?”金莲儿不舍地拉着柳醇儿的手,微微皱起眉头。
“嗯,早点收复魔教,”柳醇儿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早点带你出去玩。”
“嗯!”金莲儿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