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宁走出辇车,扫了一眼众人,道:“诸位爱卿不必多礼。”
一众大臣相继起身,凌南珏出声说道:“王兄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阿珏的成人礼,阿珏心下十分感激!”
“你母妃去得早,先皇又仙逝已久,作为兄长,自然要多费些心,都是应该的。”
“这些年多亏皇上和王兄照拂,不然阿珏怎会有今日。”
“都是自家人,不说这些客套话。”
众目睽睽之下,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杨清宁看向站在凌南珏身旁的凌南策,如今的他不再是圆嘟嘟的小胖子,已长成俊俏的少年,以及妇人打扮的凌丹青,三年前她已大婚,驸马正是营骁卫的灵鹫。
“四皇妹和六皇弟也来了。”
凌丹青笑着说道:“五皇弟的成人礼,丹青自然要来,再者丹青已有许久未见王兄,自然要过来给王兄请安。”
“四皇妹如今身怀六甲,要万分当心才是。”
“前段日子丹青动了胎气,大夫说要卧床静养,故而未进宫给皇上、王兄请安,还望王兄莫要见怪。”
“不妨事,本王明白。”
见杨清宁看了过来,凌南策出声说道:“这些年多亏皇兄照看,今日皇兄举办成人礼,我自然要来。”
相较于凌南珏的恭敬,凌南策对杨清宁的态度便冷淡了许多。
五年前,凌南玉将董春青被打入冷宫的真相如实告知了凌南策,并当着他的面处置了搬弄是非的内小全子,挑明幕后之人这么做的目的。尽管如此,凌南策对杨清宁的态度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
杨清宁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也不是什么朋友,压根不在乎他对自己什么态度,若非想抓出他藏在朝中的同党,早就照凌南玉的意思,将他处置了。
“六皇弟与宁王感情深厚,实在让人羡慕!”
凌南珏了解凌南策的性子,唯恐他出言不敬,急忙接话道:“王兄,今日太阳格外毒辣,咱们进去说话吧。”
杨清宁淡淡地看了凌南策一眼,抬脚朝着王府大门走去,凌南珏紧随其后,为表尊敬,错开了一个身子的距离,随后跟着的便是今日来参宴的大臣,为首的便是内阁首辅鸿吉。
杨清宁到了没多久,算好的吉时便到了,典礼也随之开始,主持成人礼的是凌氏的族长,虽然也姓凌,却与凌南玉这一脉相隔甚远,除非凌璋这一支彻底断绝,否则他们即便姓凌,皇位也轮不到他们,这也是让他们能当族长的主要原因。
成人礼的流程十分复杂,尤其只是皇室,就只是加冠就要加四次,好在杨清宁是贵客,只需在一旁看着便可,就当是瞧个热闹,毕竟重头戏,应该是在中午的宴会上。杨清宁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眼中闪过冷笑,那个说什么‘这些年多亏皇兄照看,今日皇兄举办成人礼,我自然要来’的人,早早就不见了踪影。
典礼结束后,杨清宁便在正厅就坐,能在这里坐下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位居高位。当然,其中唯杨清宁的身份最高,自然要坐在首位。
凌南珏坐在杨清宁的下首,笑着说道:“这茶是王兄上次赏的,阿珏知道王兄喜欢,特地留到了今日。只是这泡茶的人不对,也不知能否入得了王兄的口,王兄不妨尝尝。”
杨清宁端起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不过这泡茶的手艺,还是不如长平。”
“公公在王兄身边侍候多年,手艺自然是没的说,王府的人可比不过。”
“是啊,灵鹫没少在我面前聊起他,说的神乎其神,这世上再想找第二个都难。”凌丹青边说边看向灵鹫,杏眼中溢满幸福。
“四皇妹这话说的不错,这世间确实再难找出第二个长平。”杨清宁丝毫不吝啬对小瓶子的夸奖,“不过这茶叶宫里还有不少,宁王若是喜欢,本王让人再送些过来,没必要专门留着,这若是传出去,不明真相的人怕是又要编排本王不友爱兄弟了。”
“王兄说的是,是阿珏思虑不周。”
“这也怪不得你,都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阴谋,况且外面的传言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件。”杨清宁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道:“诸位爱卿想必深以为然吧。”
鸿吉出声说道:“有言道,‘谣言止于智者’,王爷不必为那些传言困扰,臣等虽然愚昧,却也不会信那些子虚乌有之事。”
邱礼接话道:“是啊,王爷放心,臣等不会被那些谣言所蛊惑。”
杨清宁欣慰地笑了笑,道:“听两位爱卿如此说,本王也就放心了。”
“放心?放心什么?”坐在一旁的凌氏族长凌开山突然开了口,“放心将凌氏一族的江山握在手中?”
该来的还是来了,杨清宁转头看了过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族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开山冷哼一声,道:“‘杨代陵江’,这话还不够明显吗?”
“‘杨代陵江’……”杨清宁笑了笑,道:“本王是奉旨暂代朝政,当日殿中那么多人,都闻听了圣旨,族长若是有耳有口,应该能知晓此事才对。”
“满朝文武虽闻听了圣旨,谁又真正看过?况且,谁不知皇上身边的人,都是你一字并肩王的人,伪造圣旨岂不轻而易举?”
杨清宁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伪造圣旨这罪名可不小,族长如此轻易地说出,可是有了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