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痕迹,或言之执积累到一定数量,就会引发质变。执会从最初的异常活跃逐渐发展为抢身体的方向盘。
也让斩三尸之法从一种淬炼身体,扩大蓄水池深度广度的行为,变为规避风险的方式方法。
危险太多合在一块控不住,分成三份好好看管差不离。
大鹏看着灰褐色的肉芽飞速增长,快速灵活地把楚摘星变成了大粽子。
“哥?”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看向身旁的兄长,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答案。他们方才动手已经是站了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楚摘星这个带队的死在眼前吧。
孔宣摆摆手,示意弟弟稍安勿躁。楚摘星气运之盛,是他生平仅见。
就是死,也得是寿终正寝。
在孔宣看来,所谓执乃遗毒,那是意志不坚,畏难怕险者的托词。
前代留下来的执,何尝不是一种考验呢?好比再开地水风火,重演天下大势中的禹,天赋超绝,携人族大势洞悟前世,临终却给自己亲子留下不可一统的遗言。
致使天下至今未曾一统,也就无有洪荒时代那位大禹威震四海,声传八荒的名头。
楚摘星不是意志不坚者,不然也使不出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五剑。
只是性子慢,不逼到极处,是决计不肯结茧,更何况化蝶了。
正所谓笑容是不会消失的,它只是会转移。
楚摘星刚才笑得有多调皮,如今鲲鹏就笑得有多肆意。
满面漆黑的脸上透出病态的潮红,踉踉跄跄站起,一步三晃地朝着楚摘星走去。
同时还旁若无人的发出怪笑:“桀桀桀,任你天赋绝伦,悟出这惊天五剑如何?任你奸猾似鬼,早就勾结了这一个脑后生反骨的,拦住本尊的大军又如何?
你是敌不过鸿钧老师的,乖乖成为老师的容器吧!”
鲲鹏那副狂热的虔诚姿态,看得孔宣忍不住揉眉心。得,又疯了一个。
堪堪恢复一些精神的祝绪也是看得双眉紧锁,捅咕了一下不知何时挪到自己身边的无支祁,开始磨牙:“那位鸿钧道人,真的很强吗?”
这问题问得很没有水准,但因为涉及那个人,还是带出了无支祁唏嘘缅怀的神色:“是啊,很强的。孤就这么说吧,如果那位未曾合道镇压天下大势,坐镇紫霄宫不出,孤是决计不敢阻挠禹治水的。”
“那楚摘星能赢吗?”
无支祁被问得一愣,旋即烦躁地揉了揉头顶杂乱无章的毛发:“孤也不知晓。但孤感觉,楚摘星没那么容易败。”
生前天下无一合之敌又如何,都死那么多年了。
鲲鹏真是罔为洪荒生灵,居然对冢中枯骨顶礼膜拜,真是无君主气相。
无支祁心中打定主意,哪怕这场争锋中最终是鲲鹏赢了,他也不会甘附骥尾。
太跌份了!
名为楚摘星的大粽子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感知。
最年轻的杨戬已然紧紧攥住三尖两刃刀,准备觑准时机替楚摘星拦上一下。
不然他刚刚才救出来的这位师妹,就会立时撒手人寰。
冷不丁听到如蚊呐的一声笑:“又在玩……”
杨戬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俯身去细听,却只听到清浅断续的呼吸。
还是林星善解人意,从孟随云的后脖颈那钻出来,连说带比划的解释一通:“主人说,不用管,楚摘星玩心上来,又钓鱼呢。”
杨戬有些不可置信地垂眸看向昏昏沉沉,看似毫无意识的师妹,这都能知道?
玉虚门下受宠的三代弟子多少都有些师傅秘授的本事,这位师妹莫非承袭的是诸如千里眼顺风耳一类的术法神通?
可太乙师叔也没亲自教授过这位师妹啊?
不过有了孟随云的话打底,杨戬也就熄了施加援手的心思。
直到鲲鹏走到巨型粽子面前,右臂金光迸发,肌肉、骨骼、血脉如同被烧热的油脂,不断滴落。
直到融化至小臂位置,才堪堪停住,露出一个黑色的底座来。
“去死吧!你死了,一切就都是我的了!”黑色底座从鲲鹏的右臂中飞出,带出一篷血肉,遇风便长为一座小型山岳,直直朝楚摘星压下。
众人这才发现。这是一方雕山川水泽,飞禽走兽,日月星辰、奇花异草的大印,印纽是缠绕的龟蛇在仰天长嘶。
哪怕斑驳古旧,还有几道小裂纹,仍不失为一方上好的印玺。
归有德越看越是觉得眼熟,越看越是觉得心惊,直到那方印旋转着下降,引得雷光缠绕,光泽愈盛,迫开颜色驳杂的雷水。
又一道雷霆降下,仿佛劈在了归有德脑海中,劈散了重重迷雾,惊得他胡须飞起,失声叫道:“帝印!那是玄武帝印!”
在众人还在回想玄武帝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归有德已经连珠箭般说道:“这一方帝印在玄武帝君崩殂后就杳无音信,多传被魔族拾走。鲲鹏,你这厮竟然投靠了魔族!”
哗然归哗然,但阻止不了帝印的下降。
黑色的印玺接触到了“蚕茧”的外壳,承受不住压力的表壳开始龟裂。
鲲鹏的笑声愈发癫狂,青白色的眼球充血涨大,半蹦出眼眶,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血肉相粘连。
如此作态,更令诸人认定鲲鹏投靠了魔族。
就是其人平整的手臂断口,正在源源不断地冒出玄黄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