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煊笑,凑过去亲了亲他被压得滚烫的脸颊,许照眠含糊其辞的说:“你摸到我了,好痒。”
  “……?”
  陆煊只是蹭了一下,这句话真叫人想入非非。
  “哪里痒?”
  “蚊子包,昨晚咬的吧。”许照眠瞥了他一眼,“你出来的那瞬间,咬的,应该。”
  陆煊:“……”
  这附近还挺热闹的,因为靠近旅游景区,所以还真有人不回家过年的。
  他们打算出去看看,穿好衣服后,刚下车,许照眠感觉头上被人插了个东西,一模,是那个会发光的猫耳发箍。
  许照眠黑了脸,想要把他取下来,被陆煊拽住双手的手腕。
  “?”
  “要么戴那个。”
  许照眠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是齐天大圣的紫金冠,当然,卖的是仿品,那两条触须看着像大蟑螂。
  许照眠:“……”
  他是疯了吗。
  最终许照眠顶着一闪一闪发光的猫耳头箍在陆煊的威逼利诱下 ,拍了不少照片。
  出门一趟回来后,感情倍感升温,许照眠感觉这个热恋期是过不去的。
  回到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周元白临走时稍微收拾了残局,许照眠脱了鞋,穿着袜子踩在绒毯上,休息了会儿,就去洗澡。
  出来后神清气爽,他侧趴在床边,看着陆煊在阳台接电话的背影。
  这两天的放肆,终于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骏过世了,庄平英不管,陆德的丧礼一切从简,工作人员联系到陆煊,希望可以作为陆德的家属来签字确认遗体。
  陆煊只说了句等年后回复,后面挂了电话,律师打电话过来说,陆德并没有立任何遗嘱,按照规定,是由他的合法伴侣继承目前手上的财产,但由于他们也找不到庄平英……
  陆煊默默的听完后,给出的答复基本都是年后回复,他可以处理,只是觉得唏嘘。
  这种事在陆煊心里根本占不到什么位置,甚至他可以派别人去处理这些事。
  挂了电话后,陆煊转身回房,正好跟门内的许照眠对上了视线。
  许照眠的眼神称得上平静,不过细看,还藏了几分疑惑的茫然,但那也只有几秒,很快就软趴趴的回到窝里。
  陆煊坐在床边,只是看看他,刚才电话里的烦心事基本被抛却脑后,他很享受这种安逸的生活。
  许照眠一直保持着半睁眼的状态,那眼皮沉重得仿佛要耷拉下来,就在陆煊 以为他要睡过去的时候,许照眠忽然睁开眼:“刚才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陆煊没有正面回答:“听到了?”
  “唔……什么葬礼之类的,陆德那边的吧。”
  陆煊很淡的嗯了一声。
  许照眠还惦记着他被那些人欺负,瓮声瓮气的说:“你要是不想管,拿点钱让别人处理就好,别太纠结了。”
  说着,还把手搭在陆煊的手背上,轻拍几下,以示安慰。
  陆煊沉沉的笑起来。
  许照眠又换了个姿势,一条腿屈着,偏过头来,脸颊被闷得白里透红。
  “话说,葬礼要走什么手续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陆煊还是耐心的回答:“医院出示的死亡证明,然后家属办理火葬证,火葬后的骨灰要么安葬,要么寄存,或者其他特殊的处理方式,一般会尊重死者生前的想法。”
  许照眠闪了下眼神:“那要是突然死亡的那种呢。”
  “那就按照家属的想法。”
  “家属不在意呢?”
  陆煊毫无停顿,语气堪称温柔:“你在担心什么?”
  许照眠心里涌上一股很淡的酸涩感,是为了上辈子的他感到心酸。
  陆煊摁住他的脑袋:“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我可以把你的名字写进遗嘱里。”
  许照眠没说什么,把脸偏向另一边,肩头紧绷起来,微微蜷缩的手指出卖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当太难晚上许照眠还是没法控制的做梦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想到上辈子的那些破事了。
  三言两语能说的很清楚,有个强势的父亲,有个亲近但长大背叛了他的发小,然后就是破产了……嗯,对,破产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卷土重来吧,但发现自己身体不太好,觉得年轻没去看医生,熬了几个大夜终于是猝死了,不知道谁会好心的帮他处理遗体。
  但如果必须是家属的话,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爸估计气死了,还会指着他的尸体说,不孝顺。
  许照眠越想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尸斑越来越深。
  等等,他也没遗体了,毕竟他现在还活着,生命是很顽强了,他活下去了,还收获了很多。
  这个梦光怪陆离,跟拍电影似的一帧帧的播放着,但剪辑的水平太差了,弄得许照眠头痛欲裂,没怎么睡好,一大早的去洗了个澡,才精神点。
  出来时闻到一股香甜浓郁的芝士味,他头上搭着毛巾,整张脸被水雾糊着,水润干净又清爽。
  “太香了,太香了。”
  陆煊给他拿了个盘装了点过去,让他尝尝味,一转身看见许照眠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发丝,微微蹙眉。
  许照眠:“香得我尸斑都淡了。”
  陆煊:“……”
  这是什么精妙绝伦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