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直接把自己的盖头掀开一半,拿出藏在喜服里的手机,把自己感兴趣的小摆件都拍了下来。
最后,还打开前置摄像头,难得自拍了两张。
虽然在外面举行仪式的时候,苏伽齐已经偷偷帮他们拍过照片了。
但直男审美的拍照水平,楚之遥一点都不相信。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楚之遥这才把盖头重新放下来,回到床边坐好。
还是要尊重大周的风土民俗,让外人看到她堂堂王妃满屋子乱跑,看啥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太给给殿下丢人了。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楚之遥没听到喜婆洪亮的“入洞房”喊话。
其他流程,殿下昨天都和她讲过了。
怎么这里,变得不一样了?
楚之遥正纳闷,听到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屋外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恭祝五王爷大婚,圣上让老奴把这匣子交予王爷,特意叮嘱五王爷不必谢恩。这些年,五王爷在异域受苦了。”
“多谢司公公。”傅益恒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司公公继续说道:“圣上还让老奴带个口谕,后日,为庆祝仲秋佳节,宫内举办蹴鞠比赛和宫宴。特邀王爷、王妃和小世子一同入宫观赏赴宴,这是请帖。”
“嗯,有劳司公公了。”傅益恒应该是接过了请帖,却没有承诺是否会去,反而岔开了话题:“今日本王大婚,来王府的客人都备有礼品和礼金,本王已经差人为司公公备好双倍的。”
“那......”司公公怕是也没见过这么牛的王爷,尴尬地笑了两声:“多谢王爷,再次恭喜王爷,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过了一小会儿,屋外传来喜婆的声音:“新郎入洞房!”
门“吱呦”一声推开,沉稳地脚步停在床边。
门再次关上。
傅益恒抬起手肘,挑开红色薄纱的盖头,金银制成的小花生、莲子在坠在盖头的四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不似传统新娘的娇羞,楚之遥一双明媚的眸子,大大方方地抬眼看向他。
两人笑着对视。
“嗨,夫君泥嚎~”楚之遥举手挥挥,笑得俏皮。
对楚之遥来说,这是一次特殊的体验,这场新鲜感十足的婚礼,会让她记一辈子。
而对傅益恒来说,这是他两辈子,才求到的恩典。
“谢谢遥遥,愿意下嫁于我。”傅益恒坐在床边,轻吻她的指尖。
他替她摘下盖头,很轻的手法拆掉头上虽美却沉重的凤冠,帮她卸掉厚重的喜服罩衣。
现在的楚之遥,穿着轻便的红丝绸缎寝衣裤,脚踩一双精致刺绣的缎鞋,长发散在身后。
身上少了接近十公斤的负担,楚之遥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现在让她去蹦迪都有精神。
“是不是要喝交杯酒了?”
楚之遥从床上站起来,刚刚她就看到桌子上放着酒壶和两只鎏金酒杯。
不过这会儿,桌子上还多了一只精致的匣子,和一份金色缎子的请帖。
楚之遥拿起请帖,记起刚刚在门口,殿下和司公公说过的话,饶有兴趣地问:“宫里的蹴鞠比赛,好玩吗?”
“你想去吗?”傅益恒低声问她。
“如果好玩的话,还是想去看看的,不过......”楚之遥想了一下,把请帖抵在下巴上,偏头问他:“这是‘情敌’发出的邀请,是不是有点鸿门宴的意思?”
“鸿门宴?他也敢。”傅益恒唇角上扬,淡淡笑笑:“遥遥,你是怕夫君吃醋,不想让你去吗?你不用担心,我要是这点信心都没有,就不会带你回大周了。”
他全身心的相信楚之遥,更不会因为“情敌”的邀请,就瞎吃飞醋。
他当然理解,对楚之遥来说,难得来一趟大周,肯定很好奇宫里到底什么样。
就像现代社会,大家去京城旅游,故宫是必游的景点一样。
现代社会的人没经历过封建王朝,当然会对皇家的一切很感兴趣。
“你先告诉我,中秋节的蹴鞠比赛好不好玩嘛?”
楚之遥已经忘了要喝交杯酒的事儿,完全一副游客心态。
她放下请帖,抓起酒杯,自顾自倒了一杯,放在鼻尖下方闻了一下。
她眼眸一亮,低头一看。
瓷白的酒杯里,是带着淡淡黄色,微微挂壁有点粘稠感的液体。
哟嚯,竟然是香香甜甜的桂花酿。
一股绵甜的香气,在屋内蔓延。
傅益恒实话实说:“你喜欢足球,那应该喜欢蹴鞠。蹴鞠和现代的足球比赛规则不大一样,但是也很激烈和精彩。大周的蹴鞠,在历史上是很出名的,而且皇家举办的比赛,规格是最高的,值得去看一下。”
“这样呀......”楚之遥抿了一口甜蜜蜜的桂花酿,眨眨眼睛,看着他。
“仲秋节,宫里的宫宴也会准备许多时令菜品,不尝一下,有些可惜。”
傅益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酿,仰头一饮而尽,嘴唇湿润地开口:“小羽毛肯定会喜欢的,回来,还能让他写一篇蹴鞠比赛的观后感。”
楚之遥噗嗤一声笑出来,轻声说道:“那我们一起去?”
“你和小羽毛想去,我陪着你们便是。”傅益恒沉声道。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楚之遥开心地把两人的酒杯满上,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口桂花酿。
明儿去逛灯会瓦肆,后天去看蹴鞠比赛吃席!
这小日子,美滋滋哇~
楚之遥随手打开桌面上的匣子,发现里面是一对儿金包玉,镶嵌了鸡血红宝石的玉如意。
还有一封信。
拆开后,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
【祝: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这是他送的吗?”楚之遥有些诧异。
“嗯,太监总管司公公送来的。”傅益恒心里有一丝微妙的感觉。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就算他和现代的傅益恒互穿过两次,彼此读取过一部分对方的记忆,可两人真实的面对面见到彼此,却从未有过。
见到世界上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感觉?
傅益恒心情复杂。
“喔,哥们还挺懂事儿的,应该值不少钱。”楚之遥一手一个玉如意,像举着两只小哑铃一样掂量了一下:“啧,挺沉的。”
见多了各种珍稀珠宝,比起一开始的小心翼翼,怕摔了怕碰了。
就是说,现在楚之遥手里拿着两个玉如意,随便的就和两块搬砖一样。
傅益恒笑笑,耐心地解释这一对玉如意的来历:“这是太皇太后送的登基礼,希望新皇早日纳妃立后,子孙满堂。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含义,因是太皇太后送的,也不能大张旗鼓送到王府,就差司公公偷偷送过来。”
“啊,那还挺有心的,把你亲奶奶送的如意送给我们。”
楚之遥吐吐舌头,赶忙放下手里的搬砖,bushi,如意。
这么珍贵的东西,她还是别乱耍了。
傅益恒笑着说:“没关系,物件嘛,永远没有人重要。怎么把玩能让你开心就怎么把玩,所谓珍贵值钱这些含义,都是后人附加上去的,没什么意义。”
楚之遥:“啧,果然,回到大周,殿下说起话来都硬气许多。”
和在现代总是温柔的殿下相比,回到大周的他,有时候不自觉流露出的帝王之气,还挺让楚之遥喜欢的。
这时,楚之遥这才记起,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哎呀,这桂花酿太好喝了,我都忘了我们要喝交杯酒,是不是快喝没了......”
酒壶里的酒,刚好还能倒两小杯。
“现在喝,也不晚。”傅益恒眼神灼灼地看向她。
两人都是右手持杯,他牵住她的左手。
举起鎏金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右臂相交织在一起,四目相对,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交杯酒,是洞房之前的最后一步。”傅益恒看着她的眼睛说。
殿下一下子这么直接,倒是让一直大大方方的楚之遥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这明明才下午,就要洞房吗!
洞房不应该都安排在晚上吗?
好容易来一次大周,不多出去玩玩吗?
难道,大好时光都要浪费在软榻上?!
回想上一次“拆礼物”的经历,楚之遥想想就后脊发麻,达咩达咩!
在榻上的殿下,根本和平时的殿下,判,若,两,人!
用“所.求.无.度”来形容他,毫不夸张,而且缠人的很。
嘴上说着最温柔的情话,干着最狠的活儿。
说好的最后一次,永远还有下次等着她......
“咳......”
楚之遥轻咳一声,双手托腮,乖巧地说:“这才下午,时间还早,不如......咱俩偷偷换上常服,出去溜达溜达?我们都来了一天多了,我还没出过王府呢,憋屈死了。”
最后一句话,她故意说得很委屈,眼角下垂,还轻轻叹口气。
傅益恒摇头笑笑,似乎被她打败了,温和地说:“想去哪儿?”
“随便,哪儿都行!”楚之遥瞬间精神了,眨眨眼睛:“去吃街边小吃?酒肆、食肆,还有卖小玩意儿的货郎我也想去看看。”
傅益恒想了想,提出建议:“不如,现在带你去城南的温泉行宫吧?路途不远,坐马车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沿途刚好经过食肆聚集的朱雀街,看上什么我们买了打包。”
“好耶,我去叫小羽毛。”楚之遥手脚麻利地准备换衣服,刚脱了上衣,就被傅益恒从身后抱住。
“别闹,痒痒......”她笑着想躲,耳边却感受到带着桂花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