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几乎想笑,为他的胡言乱语。
  在巴黎与维也纳非常流行……
  “好了,别发呆了,现在该想想办法怎么让我恢复自由了。”海登道。
  埃莉诺道:“你说的就好像全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给困住了一样。”
  “难道不是吗?还是说我就应该对你别那么有保护欲,让你摔个四脚朝天?”
  他说话总是这么难听,埃莉诺也不想跟他吵架,反正在她看来,这事总的来说就得怪他,他非要谈她跟莫德的事,结果现在,她的衣服就也要跟着莫德的衣服一起开裂了。
  海登见她满脸郁闷地不说话了,笑了笑,也决定先办正事。他把双手搁到一起,拽下手套,便用他那只空闲的大手去研究该怎么解开。
  结果他研究了好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火气倒是上来了,他不耐烦了,索性直接攥住了她的裙子,就想用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
  他才刚用力,作为他们当中唯一懂得女红的人,埃莉诺本能地感到不妙,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能这样!”
  在他乖乖地停止了动作后,她惊恐地吐了口气,才继续道:“你会把接缝撕开的,我的衣服可能会因此散架。”
  海登忍不住想,那想象起来好像是个挺不错的画面,但可能不太适合发生在别人家的花园里。
  既然他是不能指望的,埃莉诺默默将手伸到被缠住的位置,也想要仔细检查一下情况,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还戴着一双长手套。
  她不得不对他开口寻求帮助:“帮我解一下手套。”
  海登低头一看,她戴着一双十分精致的小羊皮手套,从手肘到手腕,起码有十几个小巧的珍珠纽扣,十几个!
  海登毫不怀疑它非常昂贵,从所用的材料到这个极其不方便的设计。
  他这辈子都没给哪个淑女解过手套,结果人生头一回就要单手去面对这么个可怕的玩意?
  他又想咆哮了:“你为什么偏偏要戴这么麻烦的手套出门?”
  埃莉诺小声道:“这是之前还在法国时我妈妈专门为这套礼服挑选的手套。”
  “我的天哪,你难道是还没有断奶吗?一天天的就知道妈妈这妈妈那的,告诉我,你衣橱里有哪件衣服是你自己拿主意买的吗?你不会准备要让她管你一辈子吧?”
  话虽是这么说,他的手却还是认命地把她的手又拉近了一些,并从她手套的顶端开始,跟她这堆被扣得紧紧的小珍珠纽扣进行殊死搏斗。
  解第一颗时,实在是废了他好大的一番功夫,毕竟是单手操作,而且他的手也太大太笨重了,根本就不是干这种精细活的料,但到了第二颗,他有了经验,总算是稍微好办一点了。
  然后第叁颗、第四颗……第十颗……
  他曾经说过的话不是假的,他这辈子所有的耐心是真的全用在她身上了,这上面有整整十五颗纽扣!
  当它们终于全部被解开,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事,总之,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便将她的手举到了唇边,用牙齿咬住了中指的指尖,将手套一点点地拉离了她的手臂与手掌。
  小羊皮慢慢滑过皮肤的感觉,就像是一连串的轻吻,再加上夜间冷空气的刺激,她的胳膊上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埃莉诺没想到这人只是解个手套都要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还有一只,也要我帮你解开吗?”海登问。
  她连忙道:“我可以自己来。”
  与他相比,她有一双小巧的手,手指也纤细得多,看起来似乎更具优势,然而真的解起扣子来,那笨手笨脚的程度却是与他不相上下。
  等她解开,又是几分钟白白过去了。
  她伸出她重获自由的双手,皱着眉头在他们之间探索,越摸心越凉,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死心也没用,最终,她只能承认这种程度的缠绕基本无可救药了,再灵巧的手都不可能解得开。
  “也许你应该把衣服脱下来,会更好处理一些,然后你再试着去找把剪刀,又或者任何可以把它割开的东西。”
  他听从了她,试图用空闲的胳膊先把外套脱下来,但毫无作用。他生得又高又大的,穿的又都是顶级裁缝的量身定制,哪有那么好脱,它简直就跟被缝在他身上了一样。
  “我想,我可能需要我的贴身男仆。”
  他又开始说一些天马行空的话。
  埃莉诺没办法,硬着头皮对他道:“让我来帮帮你吧。”
  海登不由得愣了愣,他们结婚这么久了,她可总算是学到一点做人妻子的样子了。
  他伸出了他的手:“抓住我的袖子。”
  她抓住了。
  然后他们又开始了他们的“华尔兹”,侯爵努力地尝试各种姿势想要把自己的手从袖子里抽出来,而侯爵夫人则在他的怀里稳住它,并保证他的另一只袖子不会受到影响,把她的裙子撕裂。
  但那还是很难,碍于他们的体型差距与必须要保护的那一边袖子,他们忙活了半天,他的衣服乱七八糟,却还在他身上。
  “我以后要换个裁缝!”他叫着放弃,找了条长椅坐下休息,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埃莉诺也觉得头疼,几乎都在想要不还是她把裙子脱下来看看。
  但她知道她宁愿死也不要这么做。
  她只能朝他更靠近一些,把他的衣领往下翻,然后,又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从他的肩膀滑到了他的后背。
  “把你的胳膊往上抬。”
  她说了两遍,他才终于做出了反应,跟她的手配合着,想把胳膊拔出来。
  “我们总算是有点进展了。”
  她说着,不自禁地抬起了头,他们身体紧贴,又难得没有了那将近一英尺的身高差,他的嘴唇与她的嘴唇非常接近。
  她吓了一跳,手指不自觉地弯曲,抠进了他的肉里,他顿时皱起了眉。
  “抱歉。”埃莉诺吸了口气,立刻向他表达歉意。
  海登心想,她没必要觉得抱歉,倒是他可能更需要觉得抱歉,从她的手忽然伸进来开始,他压根就没再关心过什么衣服的事。
  舞会还在里头继续,而他们却正躲在花园的隐蔽角落里,身体贴着身体,她那不老实的手还在不停地侵犯着他的……好吧,就只是外套……
  他都懒得去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被女人这么抚摸过了,哪怕她会摸他这几下只是出于这种再纯洁不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