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需要面对一下残酷的真相,埃莉诺,这不会管用的。”海登道。
虽然他很喜欢她现在瞎忙活的样子,她如此靠近他,头发闻起来香香的,偏着头时,他可以看到她脖颈到肩膀的线条十分优雅。
他真想伸出舌头沿着那线条舔一下,然后更低……
更低,更低,更低……
可埃莉诺却不能接受这个:“我以为只要你再努力点,你的手就能出来了。”
海登默默把头从屁股里拔出来,道:“除非你直接打折我的手臂,承认吧,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我再用力一点就要危及你的衣服了。”
她恨恨地看他一眼,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她只能选择顺从地扭动着自己深陷在他衣服里的手,试图把它拿出来。
海登痛苦地感到自己又遭受了一场方向相反的同样的折磨。
“为什么我总是要遇见灾难。”她轻声道,“为什么我总是要与……”
说到这里,她想起自己要抱怨的人就在这里,搂着她,与她坐在椅子上,又迅速闭嘴。
海登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倒也不跟她生气:“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要不然,我们去跟人实话实说并寻求帮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从经历了被大舅子强迫对妻子忠诚这种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态都变得越来越健康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那很丢人,非常非常丢人,我们会成为笑话的,经久不衰的笑话。”
“我以为我们从订婚到现在,好像早就已经闹出不止一个笑话了。”
这是事实,多么可怕的事实。
埃莉诺叹了口气,道:“也许我们就应该早出生几十年。”
海登愣了愣,不知道他们的话题究竟是怎么忽然跳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
“那样你可以随身佩剑。”
好半天,海登的思维才总算是跟上了她,她的脑子里总是在想这种滑稽的东西吗?
“那我还得抹一脸化妆品,穿着满是繁复刺绣的华丽外套,领口袖口装饰着蕾丝,头上戴着个扑了粉还在脸颊两边卷起来的假发,而你,我的夫人,你也得顶着一个扑了粉的巨大假发,把脸刷得跟墙一样,再擦两团鲜艳的胭脂,贴几个痣。”
埃莉诺忽略了他说自己的那段,想象了一下他那么打扮的样子,那确实是非常吓人。
他还是比较适合现在简约的男装。
“啊!”她忽然惊叫一声。
差点就被吓一跳的海登道:“你又怎么了?”
她看着他的领巾,充满希望地开口:“你的装饰别针。”
说完,她直接就上手捏住它的顶端,开始摸索它的底端。
她一边想要把它拆下来一边继续道:“你可以试试用它去切割丝线,天呐,我居然一直没有注意这个。”
这确实可以成为一个办法,但她热切的样子真的让他害怕她会因为过于兴奋,把它拔出来时直接不小心扎到他脖子上的某条动脉,令他血溅当场。
“可以了。”在他的担忧中,她猛地把它拔了出来,抬头看着他,她笑得很甜,那双可爱的凯尔特眼睛几乎从未如此明亮过。
他的心毫无缘由地猛烈一跳,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拔出石中剑的亚瑟王,不,就算是传说中的亚瑟王都不可能比此时拔出一枚装饰别针的她更喜悦。
她没有不小心将这锋利的金针刺进他的哪条动脉,她十分谨慎地将这枚或许能拯救局面的小东西递到了他的手里,却仿佛是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脏。
他迅速低下了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那有些慌乱的手,用金针刮着丝线。
一根、两根……
他们得救了,摆脱了彼此。
埃莉诺放松地笑了一声,正要起来,便感到他将她又重新拉了回去。
危机一解除,他便心安理得地做了他一直想要做的事,亲吻他的妻子。
他把她差点发出来的惊喘吸进嘴里,利用她张开的嘴唇,用舌头沿着她的舌头滑动,潜入其中,品尝她口中残存的柠檬水的味道,以及一些更为甜美的东西。
当惊得浑身僵硬的埃莉诺终于回过了神,犹豫着,想要推开他并提醒他,他却不管不顾地把她拉得更近,更深地探索,更厚颜无耻地吮吸。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正派的英国绅士都不可能会像他这样去拥抱她、吻她,如此贪婪,如此不文明,但他是如此喜欢她不得不屈服于他时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他再一次使她变得晕头转向。
当他松开她的嘴唇,将湿热的吻沿着她的脖颈向下,她那推拒的手伸了过去,却没来由的只是滑进了他的头发里,为他的头皮带来一阵电流。
那很美妙,每个男人都会将它理解为一种鼓励的暗示,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滑向了她的胸口,想要用她的温暖柔软充满他的整个手掌,然而她的衣服却十分令人不悦地阻挡在了那里。
他的头脑总算是稍微清醒了一点,他们现在可不在家。
但他的手就像被胶水粘在她的衣服上了一样,并没有移开。
这里其实非常隐蔽不是么?他难道是没有听说过花园里的偷情故事吗?他的埃莉诺又不是过去那个需要被严格监护的未婚少女了,他可以把时间压缩到只要……
就在他的身体已经开始疯狂指挥他,让他别在这继续胡思乱想,而是去找她衣服上的扣子时,他妻子的手趁他犹豫,忽然就想起了它最初的意图,十分果断地把他的头推开了。
他本能地抗议了一秒后,选择顺从。
她从他身上爬下来,却到底是思想成熟了不少,没有直接落荒而逃,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们各自平复着呼吸,好一会儿,埃莉诺才敢移动自己的眼珠子去看他。
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很想很想说点什么,又有些怕会惹他生气。
直到他直接把头转了过来:“我是你的丈夫,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我。”
她与他目光相撞,又迅速避开了。
“我们太不一样了,你不觉得吗?”
海登觉得她在说废话:“男人与女人本来就不一样。”
“我不想惹你生气,但任何体面的人都不会在卧室以外的地方接吻。”
“我赞成,但我以为这里又没有人,我偷偷亲你一下不会引发一桩丑闻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其实大部分情况下我的脾气都不错,你并不用总是担心会惹我生气,如果你占理,你甚至还可以骂我,我一定不会回嘴的。”
“我不骂人,我也希望你不要再骂我,也不要使用一些很不恰当的言语,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我想,在你的内心深处,你肯定也希望别人认为你是个值得尊敬的绅士。”
海登只觉得自己要被她笑死了。
“就像你的父亲你的哥哥一样?”
埃莉诺没有回答,她知道他很讨厌她的哥哥,她不希望跟他为这个吵架。
但海登又问了:“你知道之前有几天我没怎么回家都是在干嘛吗?”
这个问题更加让人无法理解了,埃莉诺只能假装没有听见,转移话题道:“我们该回去了,爵爷。”
“该死的,你天天一口一个‘爵爷’的,叫我海登是会要了你的命不成?”
“海登。”她乖巧道,“你又开始骂我。”
“说了多少次了,我根本就没有骂你,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埃莉诺还是不想回答,她不喜欢他,她希望他拥有婚外情,但她仍然是他的合法妻子,她不可能愿意亲耳听他细数自己婚姻外的风流韵事。
“这不是我该过问的事。”
“但这确实与你有关,我的爱人,你曾经苦苦地劝我出去寻找其他的伴侣,我不得不同意,结果伟大的汉顿公爵阻止了我。”
埃莉诺愣住了,阻止?
她的哥哥怎么阻止他的?
她贫瘠的想象力令她只能猜测汉顿公爵或许是直接站在那些声名狼藉的房子门口,挡住她丈夫的去路,并十分严厉地指责了他。
那可是高贵的科林-圣约翰。
在她的怔愣中,海登继续道:“汉顿命人说服了伦敦的每个老鸨与交际花,让她们都把我拒之门外,逼迫我对你保持绝对的忠诚。”
埃莉诺的脸开始发热:“对不起,但这也不是我的错,我没想到……”
“我不怪你。”他打断了她的话,“你也没必要为了别人做的事情跟我道歉,而且,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我们父母的看法是对的,我们很合适,你天生就应该是我的妻子。”
埃莉诺脸上的温度又消失了,她认为他的这种想法对她而言非常危险,他就该跟她一样直到现在都坚持认为这桩婚姻大错特错才对。
她低下头,轻轻道:“我会尽我妻子的职责的,如果你坚持的话。”
“你看起来未免也太痛苦了,这不该是痛苦的事,而且你的说法也很无趣,甚至冷酷,职责,不仅仅是职责,婚姻应该是有趣的、热情的。”
“我不是一个妓女,爵爷,我是你的妻子,我从来都不想跟那些女人一样,为了你的乐趣而参与到各种奇怪的不文明的行为里去。”
“嗯,你不想,但你也已经那么做了,你知道你只能选择顺从我的,那为什么不开心一点地顺从我?”
“我的哥哥……”
海登笑了:“你知道了他做的事情后,又觉得可以用他来威胁我了?在你因为羞愧而死之前,你能对他说出叁个字吗?又或者,就假装你最近越来越勇敢越来越没有羞耻心了吧,你希望他怎么样?为了你跟我决斗?如果我一不小心杀了他怎么办?你很爱他,别不承认这个,你想永远失去他?”
也许死的人会是你。
这句话,埃莉诺没有说出口。
她恨他,她真的恨他,非常恨他,但这也不代表她会盼着他死。
不,她其实根本就不能说是恨他,长到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恨过谁,她只是不喜欢他,甚至……
天呐,她不知道。
她过去太受保护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结婚后她的生活就变成了一片混乱,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曾经的幻想背道而驰,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感受什么。
“永远不要跟我提起决斗,我爱科林,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受伤,如果你同意的话,带我去见我哥哥,我相信总有办法解决这个局面,而你会找到一个更合适的妻子。”
“我不可能那么做,我也不想要别人,我……我已经受够了结婚了。”
他伸出手,又把她抱进了怀里。
“没有什么是不自然的,你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你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只是你们家的人个个都死要面子,但事实上,不会有人趴在我们窗户边上偷窥我们婚床的奥秘,从而批评你,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听我拆穿你,希望我安静一点,我也可以沉默寡言。”
她试图推他,但她推不动,她还是非常害怕,害怕任何人发现他们如此不恰当的行为。
“你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的天性呢?”
“因为我自私,但我也有无私的一面,就像我并不准备只顾自己从而忽视了你,而且我也不觉得你的天性就是这样,你本应是个热情的女孩,你总是像个淑女,抿着嘴笑,捂着嘴笑,但你拔出你的石中剑时,你笑得露出了牙齿。”
说到这里,海登停顿了一下:“好吧,告诉我,对于婚姻,究竟什么才能让你快乐?你想要一些什么?”
林伍德勋爵。
但她永远也不敢大声对他说出来,她不想气疯这个好不容易才愿意伸出橄榄枝和她好好说话的男人。
“我不知道。”
“好吧。”他摸了摸她的脸,“如果你未来有什么想法,就尽管来告诉我吧。这个社交季已经快要结束了,我想,我们估计也可以准备着离开了。”
“去哪里?”她好奇地问。
“当然是我乡下的庄园了,你想去哪?那是一个很清净没人打扰的地方,到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也许你会觉得更自在一点。”
埃莉诺被他摸得浑身发冷。
乡下……
她当然知道自己丈夫的庄园在哪里,那也确实会非常清净,毕竟他们的家人朋友都不住在那附近。
毫无疑问,远离所有人的她将会在乡间彻底的由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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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希望她到了清净的地方会觉得自在一点。
女主:他要带我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