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呢,怎么眨眼功夫就消失了?孙卯!孙卯?!段武大喊。
将军可是要找孙大哥?不远处与孙卯一同前来男子见他们在找人。
你瞧见他了?严筠卿问。
男子点头:方才孙大哥的儿子跟来了。
他们没走?
不是不走,他夫人月份大了,走不了。男子解释。
说起此事,严筠卿这才明白过来,之前她与轻云成婚之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原来是有孕在身。
陆少将军,我还有些事。
陆淮安道:将军不必顾忌我。
严筠卿点头便抬步离开了,一路上瞧见的尸体不在少数,可越往里走,心中越是不安。
就在她快要走到孙卯家中之时,听到一声嘶吼:浩儿!浩儿!
严筠卿快步赶去,便瞧见院中有几具尸体,看其打扮皆是北蛮之人。
而孙卯此刻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儿,似是他的声音太大,小男儿缓缓睁开双眸,只是模样很是疲累,就连睁眼这么简单的动作都那么艰难。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
爹回来了,爹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小男孩儿扯嘴一笑:爹爹,他们都是浩儿杀的,浩儿终于能保护娘亲和妹妹了,浩儿是不是很厉害?
嗯,爹的浩儿最厉害了!最厉害了!一向勇猛的大老爷们此刻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那浩儿现在是不是也和严将军一样是英雄了?
是!是英雄,是英雄。浩儿,你听爹的,不要睡,爹带你去看大夫,看大夫好不好?
小男孩儿眼眸微眯:可是爹爹,浩儿真的好困,好困
说着就闭上了双眸,任由孙卯如何求他,还是闭上了眸子。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声响,严筠卿毫不犹豫冲了进去,在瞧见人时,快速收起了手中的长枪。
而孙卯也紧随其后,见两人无事,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回来了,浩儿呢?你可瞧见浩儿了?孙夫人急切上前,却无意瞧见了门外浩儿的尸体。
一时接受不了,险些跌倒在地,孙卯赶紧上前将人稳稳接住:对不起,对不起夫人,我、我、我该死!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说着朝抬手就给了自己几个巴掌,下手之狠,脸上能清晰看到巴掌印。
娘,哥哥他怎么睡地上了。一旁的小女孩儿见状,快步跑了出去,想要将哥哥从地上抱起,可用尽浑身的力量,可还是没能将哥哥从地上拉起。
哥哥,你快起来,地上凉,我们回家睡好不好?
可此时的哥哥却没有丝毫任何反应。
小女孩见状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身后的爹娘:娘,你快让哥哥起来好不好?
她这么一说,孙夫人哭的更厉害了,就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
就在这时,小女孩身子猛地一怔,下一刻,直直倒地不起,身上的粉色衣衫瞬间被染成红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两人一惊。
严筠卿刚走出房门,数道身影齐齐落下,同样的一袭黑衣,可她还是看出来了。
握着长枪的指尖泛白:为什么?
其中一人被她问得一愣,看向小女孩儿眼神中闪过一抹悔意。
屈晚赢,回答!
后者似是也没想到严筠卿会认出他来,只是既然认出来了,那便也没有要装的必要了,一把将脸上的面罩扯下:严将军。
为什么?!严筠卿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冷。
我们没想杀她的,但
严筠卿突然笑了。
严将军应该明白,严家只要在一日,京中便不会安定,但皇上答应过你,不会对严家下手,只是
是不是只要我死,你们就会放过他们?严筠卿问。
屈晚赢犹豫片刻最终点头:是。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严筠卿松开了手中的长枪,任由其砸在地面。
动手吧。
见她没有要反抗的意思,黑衣人也愣了,他们想过各种场面,没想到会是这样。
严筠卿缓缓闭上双眸,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可却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传来,只听刀剑碰撞的声音。
睁眸间,只见孙卯死死将她护在身后,不肯有半分让步。
孙卯,退下!
可孙卯却并未听她的:您说过,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死在这儿,死在自己人的手里,算怎么回事?
严筠卿苦笑: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放屁!我认识的将军,是莒国功臣,是将士们心中的又敬又畏的战神,是敌军闻风丧胆的阎罗王,不是现在这个懦弱、自轻自贱的废物!孙卯怒吼!
懦弱也好,自轻自贱也罢,一条命换数条性命,赚了。严筠卿释然道。
赚了吗?明明是赔了,严家军数万人的性命,我儿子、我女儿,叙州百姓的命!赚?或许对京中那位是赚了,可对我们,对严家军而言,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