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使们说的没错,这一路上都看不见什么守卫,突然的虫体爆炸造成了一系列的后遗症,除了信号没有失灵,交通几乎瘫痪,社会治安也成了问题。
祁折雪没有管尚还躺在病床上养病的季斐卿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又或者,他是不是知道当初蒋知研走私特种人腺体来弥补雌虫基因缺陷这件事。
他只管不停地找祁折霜的所在地,终于,在一处看守严密的玻璃房内,祁折雪发现了不对劲。
季斐卿几乎发动了皇宫内所有的雌虫去解决治安混乱的问题,但独独这里人手充足,这让祁折雪不得不多想。
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在这里呢?难道,这里有什么无价之宝吗?
就在祁折雪开始推测的时候,光脑又滴滴响了起来,是独属于许停枝的铃声。
祁折雪分心打开它一看,见又是一封捷报,许停枝已经砍下了蒋知研的头颅,收复了叛军,随即撇下一众人,以最快的速度,驾驶飞行器赶回虫宫。
祁折雪知道许停枝有打仗的天赋,但他没有想到许停枝竟然能这么快就解决蒋知研。
不过,也许是蒋知研自作自受,用特种人的腺体改造军雌,本来试图创造出一种无需和雄虫交\\配就能渡过发情期的物种,但没想到,这类物种生下的子嗣,包括他们自己,都存在着严重的基因隐患,只是这类隐患许久没有被发现,直到此刻才显露出来。
在这一瞬间,祁折雪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上天在害他,还是在帮他。
因为蒋知研,他被赶出了虫星;而又因为蒋知研,他却意外获得了趁乱救出祁折霜的机会。
现在蒋知研被许停枝所杀,仇恨已了,恩怨已消,快到祁折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一步又一步走到今天,杀了黑金,将郁白关入了星际监狱,如今蒋知研也死了。
他手中的刀尚没有沾血,但许停枝的手上去有了人命。
只要许停枝说,他是他的刀刃,祁折雪手指的地方,就是他的战场。
一想到许停枝,祁折雪不知为何,浑身又忽然充满了动力和勇气。
回想起两人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回想到自己一路走来付出的艰难,祁折雪从青鸾上缓缓站起身。
一声嘹亮的凤鸣很快响彻云霄,引起了在玻璃房前看守的军雌的注意力。
他们幻化出虫翼和虫铠,就想阻挡住祁折雪的进宫,却没想到上古灵兽青鸾扇起凤翅,带起一阵强劲无比的风,直接将他们掀飞出去。
祁折雪站在青鸾之上,月光下,他的眉目被月色浸的清冷决绝,红色的薄唇轻抿,吐出冷酷的字句:
“杀!”
他话音刚落,无数的哨兵和向导就冲了出来,他们加入了这混乱的局面,闯进玻璃房里,一间又一间地踹开房门,随即又摸到了地下室的机关,争先恐后地涌入里面。
然而,里面却空空荡荡的,早就没有了人影。
地上的锁链早就被人解开,原本应该坐着人的椅子上早就冰凉一片。
见此情景,祁折雪心中骤然咯噔一下。
他怀疑是自己搞错了,又或许是祁折霜根本不在这里。
祁折雪正想马上叫人去外面找,不料,他刚刚回过头,就看见一个人影,缓缓从远处走来。
祁折雪的心脏重重跳了起来。
他不受控制地上前几步,正想确认走过来的人是不是祁折霜。
岂料他还未走出太远,窗外的月色再度折射进来,在昏暗不明的地下室里,缓缓为走来的人披上了一层光。
那人的眉目逐渐显露出来,一点一点,直到祁折雪看去时,终于看清了此人的容貌——
是季斐卿。
“.......”
在这一瞬间,祁折雪几乎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失望更多还是警惕更多。
他拔出手中的光子枪,想要让季斐卿停止脚步,但季斐卿仍然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了,甚至也拔出了手中的枪。
这一次,季斐卿仍旧像几十年那样,掏出枪,对准了祁折雪的胸口,一言不合便扣下了扳机。
告诉宣传的光子枪射出,快到祁折雪根本来不及侧身躲开。
但比光子枪更快的是人的思维,是人的精神,无数的精神触角从祁折雪的身上探出,牢牢将枪子抵挡在外。
枪子很快又弹射了回去,祁折雪看着季斐卿,看着对方意味不明的神情:
“是你把我哥又藏起来了?为了不让我找到他?”
季斐卿闻言摇了摇头。
他脸上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也没有带一个侍卫,只咳嗽了一声,道:“我听说,蒋知研那个叛徒,已经死了。”
“是。”
祁折雪不抱希望地说:“为了履行诺言,你也该让我见一见他了吧。”
祁折雪认定季斐卿是把祁折霜再一次藏起来了,但季斐卿却说:“我也没见到他。”
他哑声说:“我......我很久没见到他了。”
“.........”祁折雪看着季斐卿,没有吭声。
就在他在思考季斐卿到底有没有撒谎的时候,季斐卿的眼睛忽然变成竖瞳。
他像是感受到什么危机,开始变大变高,浑身长出了尖锐的骨刺和坚硬的骨刺,很快,地下室开始摇晃,头顶开始掉下沉重的金属和泥块。